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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4-1 迈向高地-1
 
陈浩在浮游着,于浩瀚的银河里,独自一人,飘荡在宇宙之中。

星云霸占了整个视野,却也只有视觉。无论陈浩怎样集中精神,他都没法感受到风、空气和声音的存在。他握紧双手,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肤,纵使满目绚丽,却无法触及。再努力地伸出手、或是飞速地摆动双腿,也无法让身体接近到任何一颗星星,终归是与他无关。

这是理所当然的——群星之间无依无靠,除了光和真空以外没有别的物质存在。既没有桥梁链接每颗星星,也没有哪颗星星愿意毫无目的地主动靠近另一颗。那么,既然星星与星星之间都没有联系,陈浩作为小小的一个人类,就更没有办法与它们有什么牵连了吧。

这让陈浩非常难受。美丽的事物可望不可即,没有比这更让人心酸的事情了。他一睁眼就能看见漂亮的星星,却一颗都不能拥入怀中。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明明没有氧气,却也不觉得因此窒息。也就是说肉体并没有感受到痛苦,自己也不会就这样死掉,这也是一种安心。只不过,鼻腔里没有呼吸带来的凉飕飕的气息,这一点又使他觉得有些违和感。

既然得不到星星,那就观赏下更远的星云吧。陈浩这样决定了。而他放眼望去,又发现:这银河一眼望不到边,没有起始,也没有尽头。

宇宙是一开始就如此,还是因为不断膨胀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呢?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那数亿年的时光中,宇宙又在干着什么;如果是不断膨胀着,最边缘的地方的星球又是怎样产生的?

不懂得所谓天文的陈浩一边漂流一边做着这样徒劳无功的思考。他的脑子一团乱麻,却又像是电路正在流通着,头皮酥麻酥麻的。

这段以孤独为名的漂游旅程何时才能画上句号呢?陈浩不禁想到这个问题。

然后,梦醒了。

脸上有点凉,眼睛睁不开。

“怎么办啊御主,按时间看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吧?”

“你问我也没用啊,我能怎么办,这不管怎么看这都还是晚上,别人的地盘上我也没法给你变成白天啊。倒是战车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出来?窝在这里,要是被包饺子就惨了啊。”

“那个……Saber,你可以休息一下哦。”

“不用了,只是看守而已。万一那些影子在我偷懒的时候搞偷袭就不好了,Rider也需要多休息来回复耗尽了的魔力。”

陈浩的耳边是零星的,似乎不久前才听过的人们的声音。

他感觉到自己是在躺着,想要起身却不得动弹。

“……”

嘴唇也动不了。

奇怪,知觉已经很清晰了才对……为何肉体好像还没醒来呢?

慢慢的,陈浩的神经才开始回复到工作时的状态。

过了多久?可能是十秒钟,也可能是十分钟,不知经过多少时间,他才终于做到了把眼睛睁开。

映入陈浩眼帘的是梦中的银河——并不是,只是破旧房间的天花板。

“这里是……”

嘴巴第一时间将思考的内容反映了出来,而听见了陈浩干涸嗓子发出的声音的其他人也因此把注意力转了过来。

“噢哟,这人总算是醒了诶。”

藤井有人马上凑了过来,带有一些关切地说道。

“感觉如何?还有哪里难受的地方吗?”

陈浩转头看向他,也看见了他后面有些不知是警戒还是惧怕的楯山饰利。她的身后又站着Rider和Saber。

在大脑重新御制全身后,陈浩立起上身坐了起来,才又说话:

“……好冷。”

忽而他又觉得身体上盖着什么。埋头一瞧,是一块门板大小的薄布片。

“这个……在半空中吹了几个小时风,下来之后又只有一块布,这也正常啊。嘛,只说冷的话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吧。楯山,能不能帮我把砸便利店拿的矿泉水拿一瓶来?”

“没问题倒是没问题,但是算上这瓶的话就已经喝掉八瓶了,我们总共也就只拿了十瓶出来呐。”

“这么快!?”

“你觉得是谁喝得最多呢?”

“……非常抱歉。”

看着两人谈话,陈浩的思维也开始活络了起来,不再晕沉沉的了。

自己大概是被Rider和Saber组合救下来了,然后被带到了这里。陈浩判断到自己的处境。

活了下来,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结局啊。

有什么忘记了的东西。

对了。

“……Caster呢?”

“Caster好像是自爆了吧,具体不知道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等我们过去,只剩下残破的寺庙留在那咯。”

Rider坐在墙角,抱着手中用剑延伸剑柄造成的长枪,回答了陈浩的提问。

意料之中。毕竟那情景带来的触动不能再丰富了,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呢。

“……”

啊,就和感觉到的契约的断裂一样,Caster已经不在这里了。

陈浩明白,自己的圣杯战争其实已经到此为止。偶像已死,那自己留在这里也只是糊弄着时间吧。

这个时候适合落泪才对,但是他却不觉得有眼泪要从眼睛里流出来。揪心是有的,伤感是有的,就是眼泪并不存在。

“请用——尽管只是暂时的同盟,至少在找到出路前先互相帮助吧,Caster的御主。”

楯山饰利递来水瓶。

“谢谢。”

陈浩接过瓶子,扭开瓶盖就是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掉了半瓶水。

“呼。”

陈浩放下手,带着微妙的眼神盯着手中的水瓶看了老半天,然后问道:

“那么,有什么具体我能帮上的事吗?”

被这么一问,楯山饰利反而支吾起来。

“唔……这个……”

“我们也都还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啊。”藤井有人帮忙解释道。

似乎是察觉到这样说会让人很尴尬,他确认了一下陈浩的眼神。但这又是事实,所以还是不禁大叹了一口气。

“倒是,能有人像漫画一样跟我们解说一通这是个什么鬼情况就好了啊……”

“那就让我来给你们说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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