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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7-4 最终、决战-4
 
所有的人类生活着的这个被分裂出了“内侧”与“外侧”的世界,是由无数的“线”所构成的极其精妙却又稳定的造物。尽管总会被某种事项干涉到小部分的运作,从大体上来说,无论是星球,还是寄居在星球上的灵长,都保持着那早已被规定好的轨迹存续着。即使,这存续的尽头只有灭亡的末路。

但世界是需要“可能性”的,所以产生了“灵子记录固定带”。在无数的平行发生的可能性中,世界的意志会选择最为合理的一种来作为本世界的延续。这就使得世界的发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走向未知的方向。

在这样的机制之下,要改变世界的构成的极为困难的。哪怕要改变的只是偌大宇宙之中如灰尘的一颗小小星球,或者说要改变这小小星球上的卑微生物的自然之理,只依靠个体的力量的话都是绝对做不到的。不过,也只是“极为困难”而已——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代表着,方法是存在的。

那就是,以这生物在物理意义上的存在与精神意义上的存在两者为基础,从本源上,逆向去追寻代表着这生物的“理”。可惜,虽然用话说着似乎非常地简单,但也就是相当于只告诉你电脑的工作原理,你又能如何赤手空拳地在没有任何加工手段的野外造出电脑所需的部件呢?

因此,要实现这样的操作,就需要满足数个前提条件。而其中最难的一个条件,则是要求进行具体的操作的个体,必须要对这个种类的生物的正负两面的特性都有着深刻的认知,且必须有着在本质意义的层面上对这种生物做出定义的能力。可单一的世界永远只能发现单一的角度上的这种生物的属性,因此,还必须要有着对多个世界进行窥视的能力。而即使到这一步也仍然不够,最多只能做到“解析”而无法做到“修改”,需要修改的话,还必须要通过世界的记录——“根源”来实现。

——说到这里,一切都已相当的明显了。

“此世一切之恶”,正如其名所示,虽那来自人类的无形的“恶”的本身就代表着对人类的恶性的完全渗知,却并不了解人类所怀抱的正面的“善”。除此以外,即使它能够达到根源,却无法自主地链接至根源并通过这万能的记录改变一切。

而Ruler——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则是虽对人类所富有的“善”与流动着的灵魂中蕴含的生命的力量抱有极大的认知与追求,他于生前创作出的无数否认定规与否定任何对灵魂的拘束的文章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可是,正因如此,他才对人类所走的道路极为失望。

两者恰好地形成了互补,于是,圣杯召唤出了Ruler,并吞噬了他。

Ruler在查看了那几乎所有的平行之后,知悉了人类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会朝着与他所期望的方向愈来愈远去,便在圣杯中的“恶”的蛊惑下,站到了那一个阵营。于反转的影响下,他仅存的怜悯与耐心都不复存在,因此,他无情地做下的决定必然是——

对人类降下死刑,让这个种族从原始开始再来,而且,必定会沿着他所布下的路线前进。

也就是,烧却所有的人理之后,将所有的既定事项进行全般的改造。

没有什么“痛心疾首”的说法,因为现在的他对人类的爱早就在失望之中消磨殆尽。

虽然,这样的心情也不过是被圣杯所利用,但若是本就存于心中的念头在机缘巧合下终于得到了自我的承认与解放,那自己是否是被当做工具使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圣杯本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所以,它便让Ruler来代劳所有它无法达成的事情了。反正它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

让源自人类的恶意,重新回归于人类之身。

Ruler一甩手,言峰绮礼的尸体便随着惯性跌落入了那无底深渊。

就算是野兽,也不会一直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更何况是已没什么价值了的尸体。在让那四肢还会胡乱的抖动的尸体从眼前消失的时候,Ruler就只和扔垃圾一样,让它自由地翻转着,难看地逝去了。

谁都不知道言峰绮礼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然而,死亡却的确是对他最佳的救赎。

“速战速决吧,Saber。即使刚才的宝具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不过算上得到的信息与之后的推算的话,这边对人理的逆向运算已经快要完成了。但大圣杯中从者灵魂的量尚且不足以击穿到达根源的屏障,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条件,要是不能达成,其它的准备再完美也无济于事。还请你加油一把。”

他便又将视线朝向了那在视野中甚是渺小的战场——与整个世界相比起来,区区大空洞怎么可能算得上是广阔——用沙哑的声音,和带着不耐烦的语气,朝着在那里依靠着圣杯给予的强化与三位从者周旋着的阿尔托莉雅催促道。

“闭嘴。”

阿尔托莉雅给予了Ruler简单而不屑的回复。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对要尽快地杀掉眼前所有的敌人这件事抱有异议,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方在说些没有意义的废话罢了。所以她往前迈了一步。

看上去只是一小步,却着实地将三位从者能够后退的空间缩小了。因为现在不只有她,还有黑压压的影子们不带停歇地覆盖了上来。只从视觉效果带来的威压感来说,那些影子比阿尔托莉雅还要可怕。

“Archer!那些影子来了!”

“我知道!”

“可不要分散了啊两位!”而当它们到达了三位从者的面前,令他们不得不用武器去阻挡那些黑影附着至自己的身上时,他们才猛然明白,这些黑影的可怕并不真的只是视觉上的效果而已。

就像是在洪水中举步维艰——不,比那更加地艰难,艰难到了三人必须得背靠背才能抵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黑影的进攻。要斩去单体的黑影并不是什么难事,关键却在于数量实在是太过众多,在城市中时他们尚可通过机动战斗的方式来灵活地应对,可现在却被拘束在这狭隘的空间之中,不得不正面地迎接那些影子了。

刀枪剑戟的光影在阴暗的空间中不断地闪烁,那之中即有手中持拿的长枪与刀剑反射出的光,也有从金色的漩涡中不停射击出来的兵器的闪光。但不管三人怎样努力地挥舞、攻击,他们甚至连让三人背靠背的空间都难以继续保留。

黑影接近,另他们使出全力才能避免自己遭到侵蚀。却又不可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黑影就会带来堕落。然而,当他们注意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黑影吸引过去的时候——

阿尔托莉雅再次将剑举过了头顶。

“……!”

魔力再次聚集。

明明只有几大步的距离,却让三人感到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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