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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杀人考察(伪)-15
 
八坂并不知道那本是平静的街道在她与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死斗之时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除了那狂火诞生的源头所在的地方的两人,没有任何人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在普通人们的视角看来,只不过是结束了忙碌的日常的一天后安然入睡,却突然有了烧焦的味道灌入了鼻腔、红莲在眼前出现了而已。

以及,对于尚未入眠的人们来说,则是末日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小男孩与小女孩即在这个序列之中。

——稍微让时间倒转回去几分钟。

在只有白灯把墙壁都照得雪白到阴森的客厅之中,小女孩在小男孩的安慰下吃掉了那盘奶油蛋糕。或许是奶油的糖分能让人心安,小女孩在那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而小男孩则在心里盘算着,他知道,这是破除所有术式、从这里逃出去的好机会。

可也正因如此,他才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吞没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没能在这个房屋里找到破除结界与言灵的破绽。小男孩怀抱着期待,在这种时候无视了礼仪而走向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却无功而返的这个过程,简直就是在一步一步地走向绝望。

在之前他还能用“八坂的存在干扰到了他”来作为自我安慰,而现在就连这样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然后,小女孩无恶意的话语击破了他的自尊。

“……毕竟是经验丰富许多倍的魔术师,我们找不到突破点,也是……正常的吧。”

“……”

不想承认。

小男孩此刻只能在心底里大声地抱怨教导他魔术的父母为何不将平常的作业留得更难一些、为何不多教给他一些知识,又为什么不把他培养成能在十岁不到的年龄就能和大人们匹敌的天才。

回过头来,他才突然想到:

如果自己没有总是因为贪玩而从家中逃走,而且一逃就是一整天的话,父母是否就会教给自己更多的关于魔术的破解法和其它的能够作为实用的东西了呢?

真的是这样的话……

现在所有的失败,岂不就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了吗?

情非得已地放弃了挣扎的小男孩绝望地如此想到。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拥有这双能看穿魔力流动这魔术的骨架的“净眼”就能看破全部的魔术,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打得十分的肿痛。

他后悔了。

却在这时,体内发生了阵痛。不是精神意义上概念模糊的痛苦,而是真切的生物意义上的疼痛。

“……?”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但又发现那疼痛只在一瞬之间。惊讶地抬头,却发现那些密密麻麻地交织在空气中的魔力流通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因为八坂在这时遭到了朗基努斯之枪的复制品的穿刺,她的所有魔术也都因此失效了,包括她的言灵。尽管小男孩不知道,但其结果却得到了观测。

“欸……你成功了……?”

小女孩也感到了相同的阵痛,可她却比小男孩更快地判断出了这是言灵的解除。她想当然地以为小男孩真的做到了,然而,而还处在懵神状态的小男孩却没有回应她的信任,不假思索地——准确说是缺乏考虑地否定了。

“不……这不是我做的……”

他猛地反应过来,就算这是事实他也不应该承认这只是意外的,那只会让人心慌。可话已经全部说出了口,想要收回是不可能的了。看着小女孩那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安的脸,他只得苍白无力地说道:

“不对,怎么说呢,我应该也不是……切,总之好不容易能逃出去了,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了!等她回来就没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了,赶快跟我离开这间房子……!”

“可是……”

“别管那么多为什么了!怎么可能让你死在这种地方!”

小男孩也不再去想从电视剧里看来的这台词适不适合用在这种地方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小女孩伸出了手。

“快,走吧!”

“……”

小女孩虽有犹豫但还是点了头,让小男孩牵起了自己的手。于是,小男孩马上便牵着小女孩破门而出,从八坂的公寓中逃脱到了街道外部。

他很紧张,脑子里满是对八坂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的不详的幻想——即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八坂现在还在公园里血肉模糊着——说实话,他完全不知道八坂带来的这个地方是哪里,就算他一路上都在注意着八坂行走的路径,但对方好像就连这也做了手脚,大概是歪曲了空间,导致他完全无法认出路来,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处在冬木市的哪个区域。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从这里逃出去了,什么都是小事。

小男孩只在这一点时间中有了自己成为了英雄的满足感。

他不可能向别人自白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点满足感,因为他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是这种二流反派一样的人——再说了,自己做的并不是什么坏事吧?拯救某人,这不是这个世界最为善良的举止吗?

那样的话又有谁能谴责自己?

自己又没做错!

没有做错,所以自己只用做自己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带着小女孩去到安全的地方。这样的话自己不但帮助了小女孩,之前在小女孩吹下的牛、做出的承诺也就全部兑现了!

到了那时,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让小女孩告诉自己全部事了!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心中又充满了自信,于是带着小女孩,配合着小女孩比他慢一些的速度,与小女孩一起跑出了这栋楼房的楼梯间。

然而,可能是因为两个小孩太过紧张、太过集中于出逃了吧。他们竟然没有在中途闻到那已经非常浓郁的焦烟的味道。于是,当他们来到街道上,最为敏感的视觉信息冲入了他们的大脑,他们才大吃一惊,甚至停在原地了。

看见的是覆盖在了整条街上的火焰,以及正从街道上每栋楼房的每扇窗户中滚滚往外冒出的浓烟。而那浓烟则因为汇聚的规模实在太大,弥漫了街道的每一立方米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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