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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惊魂:厂房诡事录于泽西大玲子 > 8
 
再说,这个镇长之职原本是由吴奇中党政一肩挑的,县委都定了,县委组织部己经把任命的通知都写好了,分管干部的副书记也在任职通知文稿上签了字,是吴奇中先找组织部长,不行又找县委副书记,还是维持現决定!他又去找县長,县长耐心地听他讲了一个多小时的韩雨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能干,如何如何的全心全意为人民鞠躬尽碎。最后,县长还是要他去给县委书记说。吴奇中似乎累了,不阴不阳地扔下一句:隨你们的便吧!走出了县长办公室。

三天后小镇接到县里的文件:吴奇中任小镇党委书记,韩雨任小镇镇长。

泪水盛满了韩雨的双眼,眼前一片朦胧。翻江倒海的心田里象灌满了黄连那样苦不堪言。他追悔莫及。他追究根源。最后,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都是何波那杂种逼的!?散会后,韩雨来到吴奇中办公室,想趁早向他做个简释,求得他的谅解和宽容。谁知还没说上两句,吴奇中就冲他说:你整天正事干不来,歪门邪道,危言耸听的事倒干得得心应手!你走吧!说完,昊奇中再也不说一句话,再也不看他一眼。

韩雨没走,他对着低头看文件的吴奇中说:其实,有些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比如说突出个人业绩,树碑立传以及镇魔神石之类的话,实在是太不应该,太出格了。但我绝对不是针对你。

吴奇中终于抬起头来说:针对我又怎样?韩雨说:就是针对任何人也不该针对你,你是我的什么人啊!老首长老领导,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你就没有小镇的繁荣昌胜……吳奇中忽然把桌子一拍,站起来义正严词地说:韩雨,老韩!我看你当党员,当干部当腻了,想改行了是吧?解放思想都快二十年了,你还停留在原地,你好糊涂啊!说完,吴奇中悻悻而走。

韩小路决定上山,并沿着那草帽人,她暂且称他为草帽人,至于他是父亲韩雨还是男朋友何支,只要找到那个草帽人便一目了然了。于是,她便从草帽人消失的地方劈打荆棘上山。

为了轻装上阵,她把提兜以及里面的一些东西藏在山脚两块大石头中间的草丛中,身上只带了电筒和匕首以及微型相机,当然,早就没电的手机也不能拉下,因为里面还存有她不可或缺的信息。

一切准备完毕,她把裤足一扎,把额上的流海一拂,便照着前次上山的样子,找两根木棍打草上山了。可是那草丛和树木荆棘混杂在一起,盘根错节,她用吃奶的劲,使尽了渾身解数也很难前进一步。她边打草前进,边用她明亮的眼腈和锐敏的感觉搜寻周边的那草帽人的信息。

好不容易钻出丛林,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万丈陡壁峭岩,而且,岩下怪石鳞鳞,岩上乱象丛生,不说是人,就是能飞檐走壁的猴也很难爬上岩去。再说这景象十分恐怖,近处蛇虫混杂,远处鬼哭狼嚎。这里实在不是人走之地。韩小路只得倒回原处另辟蹊经。好在倒回不远,她看见右前方的百米处好象有一个人影一恍不见了,她立即追过去,虽然没看见那人,却看见了一条人或动物走过的痕迹。她大喜,立即从树丛中穿过去,一看正是他们前次上山打开的路。她想,那草帽人一定沿着他们开辟的这条路上山了。于是她跟踪追迹。

她终于登上了山顶。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她兴奋至极。她坚信,那草帽人只要在山上,她一定能找到他,除非他真的是鬼不是人。可是,大半天过去了,她费尽了劳苦,找遍了整个山顶也不见一个人影。

此刻她来到三座巨石前,脑海里嘎然出现她和罗兵他们在巨石极目远眺的情景。于是,她箭步登上一座巨石,顿感心旷神怡。灿烂和谐的朝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七色光芒渲染着轻轻飘浮滾动的云层,象大海深处的海市晨楼又象五彩缤纷的玉皇之宮。再往远看美丽富绕的成都平原,象一張輝煌的巨毯,上面绣满了高楼大厦、绿色田野和金色的麦浪。一条条纵橫交错的公路、铁路延伸到无限尽头……这里的确是旅游观光的首肯之地。韩小路在心里说。

走下巨石,她取出相机把三座巨石的各个部位以及周围的环境都一一拍了下来,存在她的微型相机里。忽然她觉得膀光有些发脹,便想小便,于是她四处張望,想找一个僻静之地解燃眉之急。其实,在这荒山野岭,就是女人把整个衣服脱光站着解便,也无人可知可看。可是,韩小路还是小心异异地走到一座巨石的后面,扒开草丛,解开裤子蹲了下去。不料,她这一蹲却发现了怪异,她尿还没撒完,便扯上裤子站了起来。

韩小路看见了什么?一双眼睛,一双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和他的整个身子都隐藏在茂密的草丛里。她清楚的看见,那双象贼一样的眼神正死死地盯在她的下面,这让她顿感惊吓,以至尿还未解完,便倏的站了起来。

可是,当韩小路系好裤子背转身来时,那草丛中的人和眼睛都不见了。难道是猫或其他动物的眼睛?不可能!韩小路心里说,那眼睛百分之百是人的眼睛,那隐约露出的头发、额头和鼻子,就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难道就是那个草帽人?韩小路十分迷惑,她在山顶看了个遍,都没见个人影,他是怎么上来的,而且还在草丛中看她撒尿,真是奇了怪了。那好呀,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就在撒尿间。眼睛不在了,人总跑不了。

想着,她就扒开那草树丛走了进去。她发现这草丛里的确有人呆过,在一细看,还有人的脚迹,她就跟着脚迹往前走,而且边走边上下左右探视。

蓝天下一只雄鹰在翱翔,太阳射出万丈光芒。离她不远的一座巨石挡往了她看太阳的视线。她低下头继续沿着足迹跟踪。足迹不见了,却从草丛里跑出一只她叫不出名的动物,从她的脚边穿过,跑在了她的前面。

那动物不大,比老鼠大比猫小,但皮毛比鼠和猫漂亮,眼睛和鼻子特逗人喜爱。更为让韩小路新奇的是那动物在她前面跑时,边跑边回头向她眨着它那象油罗子似的眼睛。最后,那动物把她带到一个岩洞前不见了。

韩小路止步观察,从表面看去,这不象是洞,象是一个小小的石窟。碗大的口子从人多高的草树丛中伸出来,给人一种就是一般石窟的感觉。但韩小路不这样认为,她推测,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很深很大的洞。而且推断,那个象贼眼的人就躲藏在这洞里。为了证实自已的判断,她扒开草树丛,飞起一脚向那洞口踢去,果然那洞壁瞬间倒了下来。韩小路一看,这是一块人做的石门。

一切都不用过多的去猜测,去寻找。西山老宅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何波十有八九就藏在这洞里。韩小路懂得,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走进洞里。

果不其然,这洞很深很长,弯弯拐拐,曲直坎坷.越走越宽,越走越黑.直到伸手不见五指。韩小路警觉地一手握电筒,一手拿匕首,小心大胆地往前走。忽然,一幕光怪陆离的奇峰异石出现在眼前。她几乎是欢乎跳跃着向那奇峰异石跑去,再举目四看,哇,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奇峰异石博物馆。此刻她仿佛漫游在这奇峰异石之间,边观赏边铃听岩水滴下发出的美妙动听的乐声。

她决定继续往前。眼前出现一个呈四十五度的斜坡,坡不宽,但很长,曲直蜿蜒,坎坷不平,坡的上下左右全是坑坑窝窝的坚硬不摧的岩石。韩小路弓着背,手撑岩壁,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便出現一个相当于排球場大小的平地。

韩小路的目光随着电筒的光看去,刹时使她大吃一惊:天呀!平地上除了中间一条道,两边全部躺着歪七竖八的人的尸骨。那尸骨,尤其是人的头骨,在电筒光的照射下,由黑变白,又由白变蓝,最后又由蓝变绿。就是这些绿色的尸骨一块一块的向头骨靠垅,生在一个个头骨上,形成一个个绿色的僵尸,伸着手向韩小路跳来....

韩小路知道,这是她因害怕,心里发悚产生的幻觉。她穿过尸骨堆继续往前走。她坚信那个草帽人或何波一定就在这洞里。

现在她准备从一个洞中之洞里爬过去。这石洞不长,大约有两米左右,直经不宽,看样子只能通过一个人,如果个子太大还不行。韩小路灭了电筒,慢慢地把头伸进洞里,然后匍匐向前爬行。她爬到洞的另一头,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洞口是悬岩峭壁还是深不可测的深渊。为了看清前面的情况,她便摁亮手中的电筒。不料她照到的是一張血淋淋的臉,她啊的一声惊叫,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現自已躺在一張床上。从洞角那支蜡蚀发出的微黄的光亮中,她见自已全身赤裸,丰滿而挺拨的双乳在她挣扎的同时不断抖动着。这时她才知道,她的双手和脚都被用绳子绑在两头的床架上。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遭受了何种程度的侵犯,但凭女人的直觉和下身的隐痛,她断定自巳遭到了男人可恶的凌辱,自已已经不是处女了。

这时,在她的心里不由升起了对何支的百般愧疚。十分后悔自已太过于自信,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忘记了一个女人起码防身的意识和条件,孤身奋战所带来的覆水难收的后果。这个畜牲,恶棍,丧尽天良的人类可耻的败类!......她用再多的语言去俎笃那个男人,都不能化解她心中之仇恨。

韩小路也不知道在这里被绑了多久,一个小时五个小时还是一天两天?但从她口干食燥,肌餓难耐来看,至少有一天多时间。在这一天多时间里,她也不知道遭受那畜牲多少次凌辱。她多么想立即跳出这个火坑走出洞去。但她更想的是那吓昏她、绑她、糟踏她、禁固她的人到底是谁?是她追踪的草帽人,还是她父亲韩雨,还是她男朋友何支,还是第一次在老宅出现的那个怪人?

她怎么也不相信是韩雨,他必竟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她总不听他的所有劝告,我行我素,但他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

她也不相信何支。她对何支的了解比了解她自己还多。別的不说,相恋一年他从没向她提个非份之想。有一次在沫名湖泮,他俩在幽暗的灯光下,看见不少青年男女亲吻、拥抱甚至脱下裤子……不忍心的她悄悄在他耳边说,要不,我们也来吧?可何支说,不急,会有那一天的。

不是韩雨,也不是何支,那一定就是那个怪人。正想着,洞里进来一个蒙面人,韩小路一看,这人正是她跟踪的草帽人。除了那顶草帽没戴,那灰色的衬衫和象他父亲韩雨和她男朋友何支一样的身材,一点也不错。她不明白,如果他是何波,为什么他和韩雨长得那么相象?

韩小路一见那人,边挣扎边大声骂道:放开我,你这个畜牲!丧尽天良,凌辱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比猪狗还不如。快放了我!

那人手里提着一包东西,走到韩小路床前,哼哼笑着说:骂呀,怎么不骂了?告诉你,这里离地面不说有五十米也有二三十米,你就是有百个臊子也休想惊动地面上的任何人。放你,不说不可能,就是放了你,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你可知,这地下溶洞象蜘蛛网一样漫布在整个西山的地层下,阴河、冰窟、悬崖峭壁,彼彼皆是,你怎么走?

吃了就有精神了。说着,他的另一支手就在韩小路的胸脯上摸捏。他本想说:这韩雨也真傻,一句戏言也当真,还真把一个美人给我送来了。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出去。韩小路说:当真?那人说:在回答我问题前,你得把这些东西吃了。那人把一个包子取出来,分了一半喂进她的嘴里。韩小路忿然地将口中的包子向那人的脸上喷去。那人没发火,又将另一个包子喂进她的嘴里,说:你不吃,别休想出去。

在她侧过臉来仔细看这是什么地方。原来这是一个地下室,面积不大,大概有十来个平方米。室内除了一張桌,两張椅子和一个箱子外几乎没一样象样的東西。在看这地下室的结构,几乎完全是人工挖成,只是室的两瑞有原始的痕迹。她估计这个地下室小部份仍是溶洞的延伸,大部份经过人工修锉而成。这还是一个干湿适度适合人居的恒温天然地下室。难怪尽管她一絲不掛,身上既感不到冷也不觉得热。

你是什么人?韩小路问,你是何波吧??她坚定的说:你就是在老宅用恐怖面具吓人,在小镇街头伪装乞丐乞讨,常在河边丛林幽灵般出现的何波!

此人正是何波,是个诈死伪装潛藏八年的西山老宅凶案的犯罪嫌疑人。刚才进洞之前,在朦胧的夜里,他又象幽灵似的在河边丛与一个人见了面。不过,这个人不是韩雨,是八年前帮助他诈死潜逃的老和尚。

老和尚把从小镇买来的一包猪肉包子递给何波,说:我一切按你的分咐办了,不出所料明后天就有所反响,但我认为此计並不长久。何波问:为什么?和尚说:***英明盖世,克敌无双,想当年老蒋几百万大軍以长江天险阻档共軍南下也鸡飞蛋打,现在何虚你小小烟雾蛋?!***的改革开放势如破竹,西山开发势在必行,你恐怕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啊!再说…

见和尚欲言又止,何波说:大师有话尽管说。和尚道:我在镇上看见一年轻人,很象你儿子何支。何波一惊:什么?不可能!和尚说:一定是他。我在和韩雨老婆交谈的时候,他看见了我,并接连盯了我两眼。何波说:他来小镇干什么?和尚说:不清楚。和尚问:你弄到的那个女孩你知道她是谁吗?何波说:从她在老宅的喊话来看,她仅是一个猎奇爱好者,她说她要写一篇猎奇小说。

和尚说:她是韩雨的女儿韩小路。何波说:她真是韩雨的女儿?是亲生的吗?和尚说:是不是亲生我不清楚。不过从韩雨老婆要我给她测字来看,韩小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因为她说她女儿失踪了,她和韩雨都急得要死。

何波一听,啊的叫了一声。和尚道:为何吃惊?何波吱吱唔唔,说:我把她给干了!和尚两手合十,念道:阿弥佗佛!你又犯命案,可悲!可恨!何波说:哎呀,我没杀她,只是,哎呀怎么说呢,就是四川话,日了她而已。

和尚一听,揮手就给何波一耳光,隨即念道:阿弥佗佛!贫僧本不打人,此乃急也。何波捂着嘴,说:师傅,贫生一二十多末沾女人味,一时之下见那女子美貌如花,肌肤如玉,实在控制不住才……和尚打断说:想当年,贫僧念你可悲可怜才用厨娘病死之体替你入葬,为的是放你一条生路,盼你改名換姓,远走他乡,从新做人,没想到你……贫僧到要问你,为何固守西山?

何波思忖一下说:大师救我放我,贫生永生难忘,但让我离开西山万万不能。和尚问:到底为何?难道就为了报韩雨奸妻怀孕之恨?何波说:这是其一,其二,贫生不瞒大师,在我年幼的时候,听我父亲和韩雨的父亲韩光摆龙门陣时,隐约听说,張献忠把剿杀的上千民众的尸体隨同两挑黄金运进西山藏了起来。后来清兵追杀張献忠,張献忠也顾不及取黄金,带着部队逃走了。这几年我在洞里到处寻找也一无所获。

和尚说:传说你也当真?何波说:如果張献忠溶洞藏金是假的,那另一件事可是千真万确。和尚问:什么事?何波说:也是年幼时,对,就在韩雨父亲韩光死在我家后院那天晚上,父亲对我说,韩光来我家躲藏时带了一桶黄金,现在他自杀了,这东西自然归何家。可是被韩光的老婆....和尚问:老婆如何?何波说:父亲没说,但这一定是真的。和尚没再多说,念着阿弥佗佛走了。

韩小路的确餓得不得了,面对噻进嘴里烹香的肉包子,那有不吃之理。她想,反正到了这步田地,再美的身子也脏了,手脚也被绑着,光用嘴是不能对付对手的。她得活着,活着首先面临的是吃饱肚子再见机行事。于是她一连吃了四个包子。

何波说:不给你了,再给你我就没得吃的了。他边说边用手掐她的**,又慢慢往下滑,经过胸口、肚子,到一丛茂密的草丛时突然停住了。

他看见她的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水,透过那泪水就是万道锋利的剑光。他知道,要不是绑着她,就凭她的眼睛射出的利剑足可以使他碎尸万段。韩小路強忍悲愤,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波一笑说:我没问你,你到先问起我来了。告诉你,我就是你们要追捕的人。韩小路眼睛一动,说:什么追捕?我不懂。何波阴险地一笑,说:別装了,你就是公安,警察!韩小路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也太把中国的公安警察弱智化了吧,我要是公安,警察,还能容你这么侮辱欺凌?她咬牙切齿地:早把你给毙了!

何波问:那你究竟是什么人?韩小路说:大学生,猎奇爱好者。何波问:你为什么三翻五次的盯着我不放?韩小路说:我说了,我是一个猎奇者,盯你完全是好奇。谁让你三翻五次的用假面具吓唬我,差点把我吓死。可她在心里说:你终于承认了,老宅怪人和那天早上看到的草帽人就是眼前的你。韩小路感到释然,目标终于找到了,而且就在眼前。同时,她又感到悲哀和心痛,因为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也许接下来还将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代价不知会给她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后果。

韩雨正在办公室听取罗兵对西山开发方案的修改意见时,信香忽然冲进办公室,大声说:老韩,女儿失踪了!罗兵惊讶地看了眼韩雨,转头对信香说:阿姨,不急,慢慢说。信香说:连续三四天给小路打手机都是关机。急死我了!韩雨说:她说回学校有事的嘛,请了十天假,现在才几天呀?罗兵说:是的,她向我请假也是这样说的。別急,阿姨,她办完事会很怏回来的。信香又说:我叫吴平给她学校打电话,学校说没有通知她回校,也没见到韩小路。韩雨问:她有个要好的同学问了没有?信香说:问了。那个同学还专门去学校找班主任问见到小路没有,他们的回答都是没有?

这下韩雨有些急了,前两天打电话关机以为是没电或其他什么的,但这三四天都是关机而且还问了学校,这就怪了。他问信香说:学校说根本就没通知她回学校?信香说:根本没有这回事。韩雨立即拿出手机拨打韩小路的手机号,回答的确是关机。罗兵也用手机拨打韩小路,连续拨了好几次还是关机!看见丈夫和罗兵都急起来,生怕女儿出事的信香哭泣起来,而且边哭边埋怨丈夫和自己……罗兵立即走出办公室,部署寻找韩小路去了。

在路上,罗兵自讨,从在小镇工作职务上说,他是疏忽,但从他肩负的特殊任务来讲,他是失职。所以当确认韩小路联系不上,被家人以失踪向领导倾诉后,他才后悔韩小路请假时他没有仔细问她请假为啥这么急,如何保持联系,有无同行人等等。此刻,他一方面与小镇派出所联系查找,一方面向他的上级汇报,请示如何对待此事。上级的回答是:不急,静观事态发展。至于怎么观,采取什么手段,上级没具体说。

一连两天没有结果。按时间推算,?韩小路的十天假己经超了一天多了。种种迹象表明小路真的失踪了。这对罗兵来说是万万没想到的。凭他和韩小路的接触,虽然时间很短,但他对她却有很好的印象,这印象化解成美丽、纯洁、热情、大方且有主见。这些印象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多次在梦中出现她飘溢的身影和动人的笑容。她在工作上也是认真谨慎严格。就在她请假的前一天,她还向罗兵建议,再上一次西山,要对山顶的那四座巨石及周围进行周密的考察,以便将方案修改得更加完善。她的建议得到袁一锋的首肯,罗兵也举双手赞成。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她突然说学校通知她返校要请假十天。

按说,女儿失踪,当父亲的更为着急担心,但韩雨却不然。他认为,韩小路不在小镇幸许是件好事。别看韩雨表面上对韩小路严格多多,温柔甚少,但他心里从来就视她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要是女儿被自已的罪过而受到伤害或失去性命,他将抱恨终生,痛彻心肺。所以,那天听老婆信香说小路请了十天假回北京学校时,他口里没说,心里却得到莫大的欣慰。

女儿请假离开小镇,是韩雨求知不得的事情,甚至巴不得她立即回学校去再也不要回来,至少也要一年半载不要在小镇露面。只要这样,小丫头也就不再整天缠着爹妈问何家和韩家的事了,也不会瞒着家人去做让家人提心吊胆的事了。他还想,就是哪一天何波真的狗急跳墙,向他全家举起屠刀,由于女儿不在,也不会央及她的生命。只要做到这一点,即是自己被何波杀了,他也心安理得了。

可是,突然听说女儿真的失踪了,当时他的确始料不及!但细一思忖,女儿很有可能瞒着所有的人去做她想做的事了。想到这里,韩雨做出了面急心不急的表现。这一表现把聪明有佳的罗兵也给忽悠了。

这两天,罗兵几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寻找韩小路身上,自然西山开发的事情就暂时格下了。这当然是韩雨一心所企求的。

但对信香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信香把婚姻的不幸归罪于自已的不孕不育。她多么希望有个小人,那怕是捡的、抱养的,她都会当她亲生的来抚养。好在她三十岁那年夏天,韩雨真的抱来一个弃嬰,这对信香来说,认为这是命运的转机。是上天有眼给她的恩赐。可是,信香万万没想到,她苦心养大的女儿,马上大学就毕业了,可在眨眼间不见了,你叫她怎么承受得了?

这天晚上,韩雨刚一进家门,信香就冲上去抱住他,急促的问:我女儿,我女儿在哪里?你说,你快说呀!韩雨厌烦地把她掀开,说:我怎么知道。信香说:你知道,你一定知道!韩雨大声说:你脑壳有包啊,我知道啥?信香眼珠一转,说:包?对,红布包。她抓住韩雨的手问:那红布包呢?就是搬家时我给你那迷你牌化妆盒里的红布包,上次问你,你说放在办公室了,那天我在你办公室找你要,你又说拿回家了。现在快拿出来看呀!韩雨说:不就是一块红布,一只镯嘛,有什么好看的。信香说:现在女儿不见了,生不见人,死没见尸,我担心东西落在她手里,可就麻烦了。韩雨说:你放心,那东西我放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要你我不说,丫头是不会知道的。信香说:我再信你一次。我警告你,要是你把那东西丢了或给了别人,我和你没完。

信香在浴室洗澡。她站在水龙头下,对着墙上的镜子,用双手抚摸着自巳微微发胖的身体。在溅满水星的镜子里,忽乐然出现韩小路幼年和信香一起淋浴的画面。瞬间,信香长成一个肌肤洁白光润,瓜子脸,大眼睛,胸部丰满的漂亮姑娘。信香挽着韩小路的手在河边丛林中奔跑,跑出丛林,跑上小路,跑到小镇街头,跑得满脸大汗。她用手将脸上的汗水擦去,出现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信香把浴室的门打开.见韩雨紧张而急促地对她说:老婆,丫头死了!她哇的一声惊叫,从床上翻到了地下。

由于女儿韩小路失踪,生不见人,死没见尸,又很久杳无音讯,再加上丈夫韩雨的莫視,信香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整天东走西走,衣冠不整,不管身边有人无人,嘴里总在念念有词。有人说她傻了,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既没傻又没疯,是在用另类的方法来发泄对丈夫韩雨的不满。

这天,小镇逢场。一大早,在小镇街头,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穿着厚厚棉衣,手里拿着一块塑料泡沫,边走边唱边洒塑料泡沫的女人。她的出现引起了商铺和赶场人的奇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大热的天,人们穿着背心短裙还嫌热得难受,可她还穿着厚厚厚的棉袄。在她的后面,嘻嘻哈哈的跟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小屁眼,有的向她扔糖果,有的对她掷石头。而她置若罔闻,走她的路,洒她的泡沫,唱她的歌: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哦哦,年来唉到。我盼女儿快回来,欢欢喜喜过个年,欢欢唉喜喜呀过个年...歌声凄惨,让人听了揪心。她唱着唱着竟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就是信香。她的哭,引来更多赶场人的围观。

这时候,梁世蓉扒开人群拽住信香就走。到一个僻静处,梁世蓉说:你丢不丢人哦,你是镇长夫人哩!信香却抱着梁世蓉哭泣着说:我丫头死了!哎哟,我的命就是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说没有就没有了,呜...梁世蓉说:谁说你丫头死了?信香说:是老韩,昨天,我做梦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呜...梁世蓉笑了一下,说:那是梦,假的。信香说:真的。昨天,我找那个老和尚给我抽了个字,那字正是个死字。我问老和尚,死字是什么意思?他说,你家最近有人要死。我又问,是谁要死,是我丫头韩小路吗?他说,正是。我吓坏了,又问老和尚,是谁要害死我丫头?他说,是丫头上山,惊动了西山恶魔,恶魔就把丫头吃了。哎哟,我可怜的丫头哟,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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