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熟悉的声音，秦玖淮猛地将眼睛睁开，亮堂的卧室里，男人的脸色冷得骇人。
他将手机从被窝里捞出来：“你吓死我了，这装瞎子的工作还是你来做合适，我一天基本上就在床上瘫着了。”
秦九暮嗤笑一声：“那是你蠢。”
秦玖淮坐在床上，右腿曲起，左右摇晃着，见秦九暮阴沉的脸，他脸上露出笑容。
“想让我告诉你苏秦和我在酒店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不行，但我得听你乖乖叫我一声哥。”
林九允看秦玖淮脸上得意的笑容，挪开眼。
九爷看着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吗？
果不其然，秦九暮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被褥，男人手捏住被褥，手上用力一抽，秦玖淮身形一倒，头栽在床柜上，他用手一挡。
“秦九暮，你要谋杀亲哥啊。”
等他稳住身形，从床上翻身下来，不悦道。
秦九暮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腿上：“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秦玖淮轻哼一声：“叫哥哥。”
秦九暮眉眼一沉：“秦玖淮。”他不咸不淡的叫着他名字。
秦玖淮一震，看他阴沉的面容也知不能再开玩笑，他切了声。
“瞅瞅你现在的脸色，难看至极，为了个女人，都要疯魔了。”
秦九暮凌厉的望着他，秦玖淮将他去酒店找温楠但在温楠房间里看见苏秦，他离开后苏秦追出来撩拨他，后面笃定他不是秦九暮的事情一一道出来。
秦玖淮垂眸看着手机，道：“她能分出我们两个，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便戛然而止，秦玖淮见秦九暮俊脸染上一层阴翳，眼底莫名其妙就红了。
他望一眼林九允，眼神带着询问。
林九允微微摇头，他现在也很迷。
秦九暮起身离开房间，回到秦玖淮卧室里，将门关上，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卧室漆黑。
他靠在门上，昂着头望着天花板，手指爬上脸，嘲弄苦涩的笑声从喉咙传出，在空寂的卧室里听得悲寂。
她知道秦玖淮不是他，细细想她从看见自己偶尔落在身上打量审视的目光，现在想明白了。
她是在探究自己到底是秦九暮还是秦玖淮。
他记起林九允习惯性叫自己九爷时，她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他将灯拍开，卧室亮起来，男人面容苍白，漆黑的双眸空洞无物。
看见秦玖淮放在床柜上的烟盒，他拿起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让他格外清醒，疼痛越发的清晰。
烟雾缭绕，他的面容渐渐看不清，但男人怔怔望着天空，沉默的吸烟，到最后看着烟在手里烧完，他才发出悲凉的低笑，缓缓闭上眼。
苏苏，你真狠！
她今天也猜出他的身份，故意提醒他要离婚。
秦九暮手放在心口，心口像被人狠狠划开又在上面撒上一把盐。
她是有多想离开自己？当初不是说了试试吗？
……
次日。
秦九暮和秦玖淮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秦玖淮继续装盲人，只是指挥着家里的阿姨将面包放在他手上，免得他自己动手容易露出马脚来。
秦老爷子沉着脸睨一眼秦玖淮，但转眼想到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目光挪到秦九暮身上。
“玖淮，昨晚和温总见面，后续的合作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吧？”他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但眼里并没什么慈爱的神情。
秦九暮喝着稀饭，回答：“温总已经回M国，后续合作都和负责人接洽。”
“只要不出差错。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老爷子嗯了声，又问：“你和苏秦的离婚证还没拿到？”
秦九暮脸色一沉，餐桌气氛有些冷凝：“没有结婚证，拿不到离婚证。”
“我去公司了。”他起身，直接大步离开。
秦老爷子瞥一眼秦玖淮，嗓音冰冷：“你将结婚证放在哪里了？”
秦玖淮装没听见，没有回答他，安静的吃着自己早餐，面包咬在嘴里，没什么味道。
秦老爷子面色不虞，秦舒泰前段时间出去旅游画画，昨晚才回来，回来后询问了秦老爷子秦玖淮和秦九暮的事情。
见秦老爷子面色不快，他温和开腔：“九暮，你先上楼。”
秦玖淮望他一眼，丢了手里的面包，让阿姨带着他上楼。
“爸，九暮的脾气你也清楚，他不想做的事情，你若强迫他，只会适得其反。”
“我是为他好，让他和苏秦离婚，娶乔茵曼进秦家。”秦老爷子对秦舒泰的语气还算好，毕竟这个儿子从小温和有礼。
秦舒泰正襟危坐，嗓音依旧温淡：“爸，你是打着为他好的幌子，强迫他去做不情愿的事情，满足自己私心。”
秦老爷子听出他在替秦九暮说话，当即黑脸。
“你这是在责备我做事不够妥当？”
秦舒泰摇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秦老爷子铁青着一张脸，秦舒泰也没心情继续吃早餐，擦拭好嘴唇，他起身道。
“我已经在外面找好房子，今天下午便搬出去。”
没看秦老爷子脸色变化，秦舒泰离开餐桌，到二楼敲响秦九暮卧室的门。
“进。”
秦舒泰推开房门，秦玖淮坐在床上，为了不让自己露出马脚，他垂眸望着脚尖。
“九暮，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看看你的眼睛？”
闻言，秦玖淮不由得抬头瞥他两眼。
面前的男人穿着灰色薄毛衣，黑色长裤，五官和秦老爷子是很像的，只是他的眉眼柔和，无论是说话还是举止间的神态，都让人很舒服。
秦玖淮收回目光，摇头：“不用了。”
他眼睛很好，不需要让医生来看。
至于秦九暮，他下半辈子还想看苏秦，不会让自己瞎了的。
秦舒泰没强求，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告诉他后便离开卧室。
秦氏。
秦九暮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林九允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名字，下意识皱眉。
苏秦。
“接。”秦九暮已经看见屏幕上的备注，他往沙发上一坐：“开免提。”
“苏小姐……”林九允将免提开着。
“林特助，转告一下你家秦总，现在十点，民政局人不多，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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