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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沈沐清景承煜 > 第四百一十三章 宗正寺的尸体
 
沈沐清一口气跑到了震北侯大门前放停下脚步,举目一望差点昏过去。眼前的震北侯府被烧的只剩下残垣断壁,哪里还能分辨出昔日门庭壮阔威严的模样。

禁军围守着四周,不让人靠近。

沈沐清顾不得这些,一心要硬闯,被人架了出来。

一个军官模样的恫吓她道,“看在你是女儿家的份上,饶了你。若在不知轻重,可别怪我们无情。”

沈沐清欲哭无泪的向里张望,扯着那军官的袖子,哀问道,“大人,行行好。劳您告诉我,里面的人……”

“都死了。你也不想想,这宅子都被烧化了,还能有活口吗?”军官兀自说着。他平淡陈述的事实,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沈沐清的心头。

顿时,沈沐清觉得耳际嗡嗡作响,眼前也渐渐模糊,分辨不出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

那军官见她神情有异,顿生警觉,问道,“你是何人,打听这些做什么?”

沈沐清已经无心也无力回答,幸而卫良允赶到,拉住了她,对军官陪笑道,“军爷莫怪,这是我妹子,我们有亲戚在这侯府当差,听说这里起了火,赶来看看,他是不是安好。”

“哦,是吗。那……节哀顺变吧。”那军官倒不是恶人,露出了一些同情。

卫良允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拖着沈沐清离开。此时的沈沐清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只剩一具空壳般任由卫良允拖扶着走出了几条街,方郁郁的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卫良允大惊,忙将她扶到一个空掉的茶寮处坐定,一边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道,“清丫头,你可别吓人……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也许,也许……”

“他死了。”沈沐清喃喃道,“他死了,对吗?”

卫良允被她的神情吓到,赶紧道,“谁说的。你别听他们瞎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空口白牙的,咱不信,不信啊。”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好先用些许希望安稳住她。

沈沐清茫然点头道,“对,你说的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卫大哥,我要找到他……”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要找到他。

卫良允也如心扎一般难受,点了点头。

沈沐清这时才如同回神般,放声大哭起来,只哭得昏天黑地,耗尽了身上所有的气力,方止住了哭声。

整个人也如同被抽掉筋骨一般,软软的栽倒在了卫良允怀里。

卫良允托着她,一阵长吁短叹。从前不解情事,不明白沈沐清和景承煜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等他有所悟时,已经能对她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爱之深切,一花一沙皆成世界,如今失却所爱,可不就是世界坍塌了。

怪不得佛家要断情绝爱,无爱亦无忧,无爱亦无怖啊。

好歹等她情绪稳定了些,卫良允带着她在城中寻找落脚之处。卫园是回不去了,好在,他家在京城里有不少商号,还可暂时安身。

等到安定下来,沈沐清便只盼着天黑。天黑了,她才可以无拘束的在街面上行动,寻找景承煜的下落。

卫良允托人看着她,自己先去外面打探情况。

没多久便听到了些许消息。信王李云轩已经策反禁军,带着禁军围困了皇城。皇城之内的老皇帝作何反应,卫良允虽不敢拿捏,但依他所想,也恐怕是惊吓不轻,自感大势已去了吧。

这些他倒是懒得去管,他一心替沈沐清打探着景承煜的生死下落。还好,京面上虽乱了,但城中风媒未散。花足了银子,便得到了想要的线索。

“震北侯的尸体听说被送去了宗正寺安置。”那风媒一副见乱不怪的样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嘻嘻道。

“震北侯真的死了?”卫良允不太相信的样子。

那风媒四下瞅瞅,压低了声道,“这可说不准。送走的是具看不清面目的焦尸。不过,找到他的人说是,那便是了呗。”那风媒一边说话,一边游刃有余的吐着瓜子皮。

卫良允看的直皱眉,掏出银票塞给他。

风媒接过银票,一看那数目顿时眉开眼笑,把银票忙不迭塞进胸前,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卫爷大气。小的不妨在白送您一条消息,小的听说,震北侯府起火时,有人从那府中后门出来了……”

说到此处,他戛然止声,多一个字也不再说了。

卫良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谢了。”说完,转身便走。

那人在后面又补了一句,“对了卫爷,这京里面好像还有另一拨人也在打探震北侯的消息呢。”

卫良允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什么人。”

风媒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天渐渐黑了,米禽嘉炎带着梁虎和另一个常随潜行在夜色中,奔宗正寺的方向而去。半路上,梁虎不解问道,“大王,都知道了那景贼已经死了,咱们还何必多此一举。”

米禽嘉炎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大饶人的鬼话,你也信?”

他不相信景承煜会这么轻易就死掉。若是他这么轻易就能被人算计,也不配做他米禽嘉炎的对手了。

此番,他正是买通了消息,打算亲自去瞧一瞧。若是景承煜当真没死……

“他的命,只能让本王来取。”米禽嘉炎自言自语道。

对于米禽嘉炎的坚持,梁虎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闷声不语跟着这位主子去冒险。

而另一边,城外的驿道上,大批的流民四散而逃,裹挟在人潮中的,有几个装束奇特的人倒是不显惊慌无措。

这几个人皆穿着黑斗篷,宽大的帽子遮盖住脸庞,其中一个身形略显娇小些的,对着一个骑白马的人低声道,“现在流民太多了,阻碍咱们行程,恐怕要延误咱们到平州的时间,不如,咱们还是改道而行吧。”

另一个人道,“要改道,只能走山路,可那太危险了……”

骑白马的人沉吟了一瞬,微微抬起了头,一双如同幽潭般深邃的眸子,看向了两侧绵延的大山。

时值冬月,山路上浮着积雪残冰,的确不是行路佳选,但他却点头道,“好,就走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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