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对我讲过，因为你是豹魔球迷会的新人，所以很在意自己的表现，因此当心中存下了杀东方中的心思后，有没有对人讲过？”
那个身穿云豹队球服，戴帽子始终低头的男子在桑榆脑海中一闪而过。
现在她终于明白秋彦的目的了。
不过汤家毅的反应还是让桑榆失望。
他没有说话，只是肯定地摇了摇头，示意没对任何人说过。
秋彦还是很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那天是谁提议到庆功酒吧去的？”
“我不知道最早是谁提议的。”汤家毅仔细回想，“球赛结束后我很失落，只记得身边的人对我说去庆功酒吧喝杯酒，本来我不想去，但是他们说还有好多人会去，让我这个新会员不要脱离群众……”
“于是我就去了，早知道我就回家去了。”
“最先叫你去酒吧的人是谁？”
“牛亮树，是我进豹魔球迷会后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我只知道他的姓名，其他的一概不知。”
秋彦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豹魔球迷会和以前也已经大不相同了。
“除了他，在酒吧中你还和谁说过话。”
“说过话的人倒是不少，不过有许多只认得脸孔，却不知道名字。”
汤家毅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明白证据对他越来越不利，心中空落落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豹魔球迷会的会员是和铁杆球迷会的会员同时进入酒吧的吗？”
“不是。”汤家毅摇摇头，“一开始都是支持云豹队的球迷在酒吧中喝酒聊天，气氛虽然低落，不过还算和睦，大概在半个小时以后，铁杆球迷会来了……”
“警官，听他们说庆功酒吧一般都是云豹队球迷来的多，因为离开云豹队的主场很近，鹰翔队虽然也有球迷会来，不过像昨晚铁杆球迷会会员大规模进入还是第一次。”
桑榆和秋彦互视了一眼。
终于有一条有用的线索出现了。
不过这样想来，那个任元亮还是说了谎，他为什么要说谎？
“记不记得铁杆球迷会的带头人是谁？”秋彦还是很平静地问道，让汤家毅感觉不出一点异样。
“我没注意，光注意那些最出挑，吵架打架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了，不过我看得出这些人都不是什么领头人……”
“就像我们豹魔会的会长和主要人员都没来一样。”
秋彦看了汤家毅一会，这让他骤然紧张起来。
“警官，我实在想不出太多的情况了，不过刚才说的全是实话，没有任何谎言在其中。”
“我相信你没撒谎，所以很抱歉，看来你只能继续在拘留所里待着了。”
汤家毅一脸落寞，好一会才弱弱地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不知道。”
留下这三个让汤家毅充满绝望的三个字，秋彦和桑榆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办公室中，凌问立刻告之两人，酒吧中的录像已经完全剖析清楚，多重情景画面都做了局部放大处理。
秋彦二话不说，立刻开始逐一观看。
这一次他看得很慢，某些画面更是定格再放大，同时不断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慕鸣和夏倾穆都很好奇，分别打量那张白纸，却全然看不懂秋彦在写些什么。
除了那些容易辨识的中文字，许多犹如鬼画符般的记号根本弄不明白代表何意，看来只有等秋彦等会自己解释了。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秋彦才看完所有的录像。
而那张白纸也已经被他完全写满。
就当众人满心以为他要发号施令，秋彦却说了一句让众人意料之外的话。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继续。”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可不像是秋彦的做事风格，之前为了破获5·13杀人碎尸案，他可是没日没夜让众人加班加点。
而这起球迷杀人案还没开始就休息了？
难道秋彦一点也不担心舆论带来的压力？
“老大，今天真的结束了？”
“当然。”秋彦点点头。
“…可……可是……”慕鸣一边挠脑袋，一边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性急的夏倾穆一把拉开慕鸣。
“这件案子虽小，不过社会舆论必定会铺天盖地，甚至会给本市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现在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
“应该抓紧时间破案。”
秋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往外走。
“问你们一个问题，就算现在就破案，舆论就会平静？几年以来同城德比带来的负面影响就会就此减弱？”
所有人都是一怔，都觉得秋彦话中有话。
就在众人认真思索间，走到门口的秋彦停下了脚步。
“表面上看这是一件很单纯的案件，更像是一次毫无意义的冲动结果，然而你们都是刑警，面对任何一件案件首先要想的只有一点……”
“杀死东方中，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众人都有一种被醍醐灌顶的感觉，不过心有不甘的夏倾穆还是轻轻哼了一声。
“那也用不着休息，我们可都战意盎然。”
秋彦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清澈、明亮的眼眸让夏倾穆顿时感到自己说了一句异常愚蠢的话。
“我很赞同你刚才说的话。”秋彦不紧不慢地说道，“到了明天，舆论的压力就会接踵而来，不过到了那时……”
“也会给我们破案带来意外的好处。”
桑榆眼眸一亮，“你是说，那些将会从东方中死亡得到益处的人就会出现，我们的调查范围就可以缩小……”
“实际上你是在做一次排除法。”
秋彦点点头，转身离去。
望着已经没有秋彦存在的大门口，夏倾穆暗暗咬了咬牙，随即看向桑榆，轻声说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他的想法，就是不想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模样。”
桑榆盈盈一笑，没有接话。
“夏队副，你的话有问题。”慕鸣摇头晃脑从夏倾穆身前走过，“跟随老大这么些年，我可从来没看到过他有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们可曾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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