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年出去吃饭。
病房只剩下宋恬和阿姨。
阿姨拿了温水,让女孩简单漱口后,又帮她擦了脖颈和手臂,能让她清爽一点儿。
女孩手臂太细了,又白的像陶瓷,阿姨擦着,都加着小心,总觉得一用力就会捏碎。
“太瘦了,太瘦了。”阿姨不住喃喃。
擦洗完身子,医生过来查房,看着女孩吃完药后,又听了她的心脏。
“嗯。”医生面色凝重地微微点头道,“恢复的还不错,但,还是要严格限制饮食。”
宋恬最害怕的就是听见这句话,一听见,就低下头了。
傅景年走后一直没回来,中途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说是忽然有点急事,今天晚上过不来,明天早晨再来。
宋恬没什么反应,说句没良心的话,傅景年不过来,她反倒松口气。
她还是那么自私。
只希望一个人呆着。
晚上陪床,阿姨在病房墙边的一张小床上睡,宋恬在病房上睡。
已经是凌晨一点儿了。
宋恬还是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外面有月光洒过来,她能看到天花板上影绰的吊顶纹路。
宋恬想翻个身,但是动不了,心口的刀疤还是疼。
毕竟是被剖开过的,简单几天,也不能养好。
一呼吸就疼。
晚上可能过于安静,疼的会更明显。
宋恬想找个方式转移疼痛,她就开始想糖果。
各种各样的糖果。
软糖,水果糖,玉米糖,还有酥糖。
每个咬紧嘴里都是绵密的甜,可以盖过一切糖。
越想。
宋恬越觉得苦。
很难受。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有这么绝望的时候,绝望到她会想,要是没来傅家就好了。
要是一直待在养父母家就好了。
养父母家虽然条件不好,也很少会有糖让她吃,但是,小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偷偷买给她糖吃,而且,村子的山上还有蜜罐花,她实在熬不住,还可以爬到山上去摘蜜罐花。
总之,那时候,她天天都是能吃到甜的,虽然日子艰难,总归还有一个念想。
可现在。
她一呼吸就钻心的疼,却连可麻醉的东西都没有。
阿姨已经熟睡了。
空气里有轻微的鼾声。
墙上挂的钟表,滴滴答答,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砸在她心口上。
怎么会这么疼呢?
宋恬抬起手,轻轻触了下心口的位置。
她盯着黑暗,有点迷茫的想,这浓的化不开的夜,什么时候能过去。
夜晚没有过去。
它还是悄无声息地笼罩着人的情绪。
宋恬闭上眼睛,想努力睡过去。
睡过去的话,就不会太疼了,也不会觉得嘴里很苦。
病房门打开。
月光下,一个黑影投在墙壁上。
宋恬感觉到脸颊一凉,她睁开眼,在黑暗中,和一个灼灼的眸子对视上。
傅言商轻轻摩裟着她脸,沉声问:“没睡着?”
宋恬有点懵,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没见到傅言商了。
阿姨说,她手术的时候,傅言商来看过她,可是那时候她在昏迷,一无所知。
她醒来后,就没再见过傅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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