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不安、惊讶、愧疚种种情绪在宋琅心里翻涌，他不敢直视卫蓁，歉意地小声解释：
“我昨夜和虞昭仪多喝了两杯，那酒烈得很，似有一股火在我小腹烧，故而我才、才......”
卫蓁紧抿双唇，亦不去看宋琅，直到宋琅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你放心，朕不会白白要了你，朕这就拟旨，封你为妃。”
“不必了。”
“为、为何？”宋琅惊讶地看向她。
“昨夜陛下酒醉，抱着我，唤了半宿蓁蓁，想必蓁蓁是陛下心爱之人。”卫蓁闭上眼，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珍妃活着的时候，愿意当别人的替身，可我就是要独一无二。昨夜咱们就当是无事发生过，陛下请走吧。”
宋琅盯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丁点儿口是心非的反应，可她始终闭着眼，唯有藏在蚕丝被下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肉里。
几次宋琅欲言又止，他想问卫蓁，既然她不愿意从他，为何又到宫中来？还想问她，是否这一辈子，她都要倔强地不肯和自己相认？
她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你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良久后，宋琅披上衣裳，沉重地一步步离开偏殿。偏殿门再次关上，卫蓁才觉得自己得以放松，一翻身，却又窝在蚕丝被里无语哽咽。
何时睡着的，卫蓁不清楚，她红肿着眼睛醒来时，已经是日照当空。喜儿坐在床边，绣着鞋面耐心等着，她一睁眼，喜儿便连忙放下活，端来洗漱水时，禀道：
“您睡着的时候，虞昭仪来过一趟，让您睡醒之后去找她一趟。”
卫蓁用湿毛巾擦着脸，下意识问：“她现在应当还住在灼华宫里吧？”
喜儿梳头的动作一顿，吃惊地问：“您怎么知道她曾经在灼华宫住过？”
“我、我是听程大人提起过。”
“这样。”喜儿似有所思，“之前虞昭仪确实住在灼华宫，后来灼华宫失火重建，重建后，虞昭仪便搬去东霖宫里，和其他昭仪同住了。”
“那现在的灼华宫是谁在住？只有我吗？”
“陛下常住在此，除了陛下，就只有您了。”
闻言，卫蓁的心再度开始躁动，她花了许久时间把躁动压下，吃了一碗米饭，喝了半碗肉粥，让喜儿带路，领着自己去了东霖宫。
东霖宫的昭仪们不多不少正五个，其余四个昭仪正好凑成一桌麻将，她们就坐在凉亭里，卫蓁从一旁经过时，一位昭仪尖着嗓子、扯开喉咙刻薄道：
“现在的人，还真是有几分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丁点儿规矩都没有了。不过是没名没分的草民，见了咱们几个，却也敢目中无人？”
“陛下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人，在这后宫中，可不就是形同虚设吗。”
卫蓁低着头刚要去向那几位昭仪行礼，虞姬便迎面走过来。她亲昵地挽过卫蓁手腕，“卫姑娘一入宫，便留宿在灼华宫，岂是尔等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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