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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结局(一)
 
  高青榭亲自盯着查出来的太后中毒一事的原委,自然是不能会让今上讨得几分好,闹了这样久,朝臣宗亲心中对此事早就有了定论,无论如何今上的处境都只会那样了。高青梓仍继续留在宫中与朝臣们商议滇亲王继立一事,宫中种种事端乃至滇亲王的作为都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即便手中留有遗诏也不可太过张扬,能将此事平顺度过才对社稷有益。只希望今上能下传位诏书了结此事,也能给彼此留些颜面。

  “事情了结的这般突然,只怕皇子们尚无反应,天就已然变了。”若不是夏竹溪自己亲历过此事的风云变化,听邓元霁说的轻快,她怕是要觉得权谋之事不过如此。

  “便是反应过来又如何,今上的皇位眼见着就是保不住了,他们合该想着日后该如何自处。”

  滇亲王是抓着今上容不得人的错漏上的位,自身自是不会再在此处让旁人抓到什么疏漏,总归是要好好安置他们的,只是由人安置不过也就是寻个什么偏僻之地终了一生罢了。

  “若能安稳的了此余生,已属万幸。”她倒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好,不必整日沉溺于勾心斗角之中,快活自在倒是比什么都要紧,她看着邓元霁并不搭话,便转开了话题,“你兄长自从宫中回府,同你交代完事情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了,你不去宽慰一二?”

  她对邓元霖的做派很有些不屑,既然一切谋划皆是他自己所做,自身又并不后悔此事,何苦在此时做出这般深情的做派,仿佛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无奈之举。

  邓元霁在她这里踟蹰许久像是有话要说,待到她开口催促他离开才下定决心开口,他示意豆蔻将院中人清干净,夏竹溪却坐着不动,既不点头又不摇头。如今大局已定,倒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旁人的要事,此时将她们打发走,她还有些不大放心。

  “我与你家小姐有事相商。”邓元霁看了看窗外来往不绝的侍女,这些人都只听从夏竹溪的吩咐,她这个主子不开口倒还真有些不好办,“很要紧的事。”

  夏竹溪见他这般坚持思虑一番才点点头,她略微偏过头去嘱咐豆蔻,“原先绣的扇套让她们拿下去清理了,你去取来。”

  “人都走了,哥哥有事便说罢。”

  “我瞧着你对兄长与帝姬和离一事很有些不满……”他觉得此事很是奇怪,从前她总觉得邓元霖利用了长福,如今写了和离书,永宁也交于帝姬,不知她今日又有何不满,“虽是和离,可无论结局如何,兄长总归会护她们周全。”

  “你兄长以为护她们周全便无事了?”夏竹溪未尝不知此事和离才是对长福最好,否则夫君逼迫父亲,她夹在中间最是难做,说不好还容易被言官参上一本,只是他这样做派实在让人觉得生气,“从一开始的利用到之后的和离,他哪一样不是为着自己,起初是为了家族性命,和离是为了帝姬名声,每个决定都是被逼无奈下的迫不得已,当真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帝姬到底帮扶了你们一把,如今用完便丢弃,从头至尾也未曾给她留有商量的余地,只知晓拿捏着她的软肋逼迫,真真是有算计人心的好手段。”

  她只顾自己说得畅快,眼见着他不大高兴也不曾停下,好不容易说的心里舒服些了才开口问,“元霁哥哥有事便说罢,大约也是与你兄长和离有关的事。”

  邓元霁低下头,凝视她的日渐消瘦的脸庞许久,长久的算计与不安使得她早失了原本的圆润可爱,“不是兄长的事。”

  “我同你兄长商议过了,原本两府联姻便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如今既已风平浪静,总还是要看看你意思。”

  大约是被她方才的抱怨吓到,又或是照顾她的心绪,他提起此事时总有些小心翼翼。夏竹溪早便知晓,大局既定就该好好处置他们之间这些乱的厘不清的事。说到底,在事中她与长福又能有多少不同,“你是要和离?”

  “还要多谢你肯同我商议。”她抬眼看向邓元霁,觉得他神色不大自然,“我并非要用说你兄长的话再说你一通。”

  “你我之事到底与他们还是略有不同,你我虽成亲但到底还只是兄妹罢了,并不牵扯什么别的。”她开口宽慰邓元霁,也是在宽慰自己,这一路以来都多少迫不得已又有多少不得不为,都不大重要了,“你既已有此想法,和离书也由你准备罢,一回生,二回熟。”

  邓元霁立在原地不动,既不点头应下又不开口说话,夏竹溪笑着起身赶他快些出去,“哥哥可快些去瞧瞧自家兄长吧,和离这样高兴的事,我还得让豆蔻准备一番,备些酒菜,哥哥待会儿一同来庆贺。”

  “你往后有何打算?”

  “打算?”她的语气松快不少,仿佛一下卸去了许多烦忧,“想回棠邑的老家住上一阵子,前些日子还同豆蔻说京中的院子住起来压抑想回棠邑,这不,机会便来了。”

  邓元霁看她当真没有生气的模样,也放下心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到底还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好一些,只是你今日怕是没空庆贺了。”

  “方才有人传信,今上的诏书已然写好了,晚上恐怕要在宫中设宴,妹妹还是收拾一番待会一同入宫罢。”

  距太后薨逝已有不少时日,高青榭也留了不少朝臣宗室在宫中一同查案,好不容易将个中原委查了个清楚,自然是要设宴答谢众人。今上如今是卧病在床不管事的,只怕这宴请是拿着皇后的名头设的,只是国丧期间,所为设宴不过就是一同用个晚膳,再将若传位诏书宣读一番,此事就算彻底了了。

  “不等滇亲王来才宣读?”这诏书总归要交至本人手中才算有用,他们一群小辈接了这诏书又有何用?

  “急是急了些,不过滇亲王这一两日便能到建康,大约是怕夜长梦多,还是先定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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