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小小还在睡觉，程雪南拿着手机来到角落里，免得打扰到她，放低了声音开品：“喂。”
季川吊儿郎当的语调传进她耳膜：“做贼似的，声音大点。”
“有话快说，有屁快话！”程雪南翻了个白眼，“没事的话我挂了，我忙着呢，没闲功夫陪你扯淡！”
那头‘嘶’的一声倒抽了口气，“你还是不是个女人，文明一点，矜持一点好吗！”
蹲着太累，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听到他说完后，程雪南嗤的一笑：“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普通粗鲁人一个，爱听不听。”
季川淡笑：“你确实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
程雪南盘腿坐在地上轻哼。
“又粗鲁，又没有女人味，我见过那么多大家闺秀，都不是像你这样的。”
“那你还来惹我？”
“我找你有事。”他的声音忽然变的一本正经起来。
顺势靠在墙壁上，壁上的冰凉之意顺着皮肤钻进了毛孔里，“什么事？”
“小小是不是在你那里？”
“不在。”
“别骗我。”季川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消失了，霍锦城都找疯了，a市所有的地方他都找了，你的住处他也找过了，可是没有她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把她藏了起来，然后等霍锦城不再怀疑了，你就会把她的人重新弄到你住处，是不是？”
他精准的说了出来。程雪南强压下‘砰砰’直跳的心，平静道：“我没有，要是你不信，可以来找找看。”
她在赌，赌他不敢来。
安小小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答应过她的事，那么就一定会做到，她不想被霍锦城发现，那么她就会替她瞒的死死的。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之后，低沉的笑声响起：“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看来安小小这次没有找你。”
“她又不傻。”程雪南垂下眸子，“明知道跑来我这里你们肯定会找到她，她才没有那么傻跑来找我呢。”
“嗯，你说的对。”他原本是极度怀疑安小小在程雪南那个女人那里，可是想一想，她说的也很对，安小小倘若真的想避开霍锦城的查找，她会一个人静静躲起来，肯定不会去找他们共同熟悉的朋友。
好险！心里暗自吐出一口气，趁他没发现什么，她稳稳开口：“没事我挂了，再见！”
“等等。”
还没来及得做任何动作，季川急急开口叫住了她：“小南。”
“还有什么事？”
那边顿了顿之后，道：“你在干什么？”
程雪南无聊的低着头拨弄自己的鞋带：“没干嘛，在家里呢。”
季川清了清嗓子：“咳。”似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我们聊聊？”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她不解。
“我觉得我们之间能聊的东西很多啊，比如——”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腔调里带着浓浓的邪恶，“比如上次你去旅游，我们竟然能在那个陌生的城市见面，一起约出来喝酒，你还喝醉了，还是我送你回的酒店，最后你还缠着不让我走”
他越说越过份，低声笑了出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二天你醒过来后看到我们共躺在一张床上的惊讶表情呢。”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小姑娘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尖叫不知所措，只是眨了眨眼，问他：“我们睡了吗？”
尽管她表现的那么平静，可他能从她眼底看出来，她是惊慌的。
他那个时就失去了想逗弄她的兴趣，诚实而直接道：“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昨晚醉的像头死猪，我可没兴趣碰！”
后果就是程雪南一脚将他踢下了床。
她当时咬牙切齿的说：“你才是猪！”就如同现在在电话里咬牙切齿的骂他一样，“别给我旧事重提，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一天倒晚的记着这个烦不烦啊！”
“不烦。”他似乎很开心，愉悦的笑了出来，“因为能看到你发怒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变态啊！
她懒的跟他废话，正要挂掉电话，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外走进来的身形修长，气质绝佳，五官俊郎，可不正是她的二哥。
“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过来！”受到怠慢的程修很生气。
季川分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不友好的男声，可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程雪南那头一点征兆也没有，二话不说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气的他想摔了手机。
收好手机的程雪南从地上爬了起来，听话的朝那边走过去，程修危险的眯起眼：“跟谁打电话呢？”
“朋友。”
“朋友需要瞒着我？！”
他音量骤然拔高，程雪南吓了一大跳，推着他就往外走，一直到了客厅里她才怒目过去：“我朋友睡在那里，说了让你小点声。”
一双修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危险的打量她，程雪南知道，他生气了。
“不，不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她避开他的眼睛，呐呐道，“就是觉得吧，人要有礼貌要顾及别人的感受是不是，我朋友她受了情伤，昨天晚上哭了一晚上，白天她需要补觉，所以我们得安静一点，让她”
“说够了？”他骤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程雪南抬头，他面无表情，她立刻点头：“说够了。”
程修忽然猛的逼近一步，程雪南受到惊喜似的瞪大了眼睛急急后退一步，他站定，居高临下，抬起一只手，使劲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力气那样大，让程雪南都要怀疑，他原本是想抽她一下的，可后来改成戳她脑门了。
她一双杏眼越瞪越大。
干嘛呢这是？脑门子都被他戳疼了！
程修一字一句：“为个什么都不是的朋友，大半夜忽然给我打电话，你自己说说看，你这两年跟家里头联系过几次，一个指头都数的过来吧？如今为了个朋友，眼巴巴的贴过来要我帮你，程雪南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说过什么话，嗯？你说你这辈子就算是被车撞死，也不愿意看到程家的任何一个人，就算饿死在街头，也不愿意接受程家的半点接济，这种狼心狗肺的话是不是你说的！”
程雪南手抖的厉害，“我”
“别我你他的，有种求我，还要我帮你，那你就要付出代价。”他冷着眉眼。
“什么代价？”
“我帮完你后，你跟我回去。”
程雪南咬唇：“我不想回去。”
“那我明天就回b市”
“二哥！”程雪南‘唰’的抬头，因为颤抖，声音变的尖细，“你明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明知道我有多不想回去，你明知道我也不能回去！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程修转身往浴室里走，声音又淡又无情，“没的商量。”
身体软坐在沙发上，程雪南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安小小恍恍惚惚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房间的门出去，这一觉睡的又沉又长，又做了那么多的梦，梦里光陆离，霍锦城以各种形象出现在她梦里，折磨着她，让她心碎。
“小小。”她听到小南的声音，正在叫她，安小小顺着声音处看过去，小南正站在她身后，她扯了扯嘴角，“我口渴，想喝水。”
“过来坐下，我去弄。”程雪南将这个憔悴的人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又去替她弄了杯茶回来放到她手上，安小小窝在沙发里，捧着水杯眼神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怔怔的喝。
“咳。”清了清嗓子，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程雪南道，“小小，我跟你说个事。”
安小小侧目。
“你说你想离开霍锦城，我把我二哥找过来了，他他有办法能让你离开，你最后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想离开吗？”
安小小点头，一字一句：“我要离开，让你二哥帮我。”
语气坚定，眼神也坚定，看来她是铁了心想要离开了。
程雪南叹了口气，抬手扶上她的发，“那好，你这两天好好休息，我会让我二哥安排好一切事宜，到时候让你离开a市。”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开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齐齐抬头看过去。
程修正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衣服没有带进去，只好裹了程雪南的浴巾出来，她裹在身上的浴巾，被他裹在腰上，光着肌理分明的上身，头发微湿正滴着水，从浴室里缓缓走了出来。
两个女人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下巴都快惊的掉在了地上，程雪南‘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指他：“能不能找点东西遮一遮，这里不是你家！”
“少见多怪。”程修斜睨了她一眼，来到行李袋边找出衣服穿上。
程雪南撇了撇嘴，转身去拉安小小，“走，我们回房。”
“等等。”身后的人慢条斯理穿好了衣服，闲闲开口，叫住了要走的程雪南。
“时间不早了，二哥你先休息。”她转身说道，“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池底的钻石一样晶亮，“你不是说今天没休息好吗？早点睡，晚安。”
放在沙发上的修长的手指缓缓敲打，程修目光淡淡扫在程雪南身后安小小的身上，他眼神带着巡视，“小姐，请问你跟我妹妹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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