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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林锦绣朱玉倾 > ☆、下药
 
前一日喝了酒,晚上一沾枕头就昏了过去,一觉醒来还晕乎乎的。锦绣揉着眉心缓缓起身,见雪雁在屋里忙,一下惊醒:“什么时辰了?”

“姑娘睡吧,今儿大奶奶说是府里要来客人,免了请安。”

锦绣浑身一松,却也没了睡意,坐起来穿衣服:“什么客人?”

“是安阳侯世子,大早就过来了。”

秦慎远?锦绣:“他和大表姐定亲以后不是暂时还不能见面的吗,怎么……”

“他这回不是找大小姐,是来探望二少爷,刚才青凤、青鸾两个丫头叽叽喳喳聊得起劲,奴婢听了一耳朵,好像这位世子爷不仅跟大少爷熟得很,和咱们二少爷关系也不错。”

秦谢两家本就关系亲近,这倒没什么稀奇。

锦绣下榻整理衣襟,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脸色有些苍白,自倒了杯茶喝:“今天还得多谢他了,不然我可起不来。”

雪雁:“其实再睡会儿也不打紧,奴婢瞧您这脸色不太好。”

锦绣苦笑着扶额:“看来我喝酒是不在行的。”

洗漱一番,因头晕乏力之故,便在桌前练了会儿字,正写着,秦氏的人跑到青山院来请她过去。

“大奶奶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要我过去?”

那领路的丫鬟道:“听奶奶说是林家大舅来了。”

林家大舅?锦绣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心想,总归是要见的,就坦然处之、随机应变吧。

丫鬟领她到暖阁:“表姑娘坐会儿,奴婢这就去旁边请林二爷过来。”说着轻轻扣上了门。

这屋里头有一股很浅很轻的甜香味,锦绣自己会调香,因而对气味比较敏感,只当是这屋子先前熏香剩下的味道,并未在意。

她站在屋中打量了会儿,仍有些乏力,就先坐下等着。

坐了半刻钟,那位林二爷还没有来,她起身去推门,却发觉推不开,心中咯噔一下,继续用力,仍然如此。

锦绣心惊之间,想起雪雁早上提起,今天秦慎远来了府里,一下子浑身血液冰凉。

怎么刚才竟没有想到这一茬!

可是这个时候,懊恼也没有用了,唯有竭力清醒,想办法逃出去。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的感觉令她一下子清醒许多。

眼下这乏力疲软之感恐怕还是昨儿个喝酒弄的,闻着屋里头这股似有若无的甜香,锦绣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不是普通的迷药。

她往屋子里走,发现里间的窗没有落锁,立马将窗子打开散气。心中又道:可惜屋子太高,不然还能从窗子出去。

屋内除却桌椅床榻和几张柜子,就是屏风和浴桶。

不行!

锦绣猛地取下发簪,往自己的指尖上刺,血珠子渗出来,疼得她冒出细汗,与此同时,也稍稍清醒了些。

这一清醒,另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涌现。她整个人靠着柜子坐倒在地,被一股叫嚣着的异样躁动驱使,伸手扯开了前襟。

这个时候,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有个人进了屋子,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秦慎远?

一双黑靴出现她脚边,那脚,有她两只脚那么大。

锦绣抬起头费力地看过去,整个人都打了个寒噤。

……

谢毓俯身打量她,半眯着眼睛。

锦绣抓住他袍角:“救我……”声音微哑。

他的嗅觉比锦绣还要敏锐,一闻屋子里的味道,就知道了个大概,怪道刚才秦慎远在底下一副猥琐样,原来是算计着这点肮脏事。

这小丫头双目含春、玉面带红的模样还真有些销魂。

他本就是风流不羁的性儿,向来是一见美色动手不动心。白白得的便宜,尝尝味道倒也无妨。

抬手勾起她下巴,目光从那微翘着的樱唇上扫过,毫不犹豫地欺身,吻住。

锦绣感觉有一只巨怪钻进了自己嘴里,毁天灭地似的架势,吸得她浑身发软。

谢毓亲了个舒服,刚退出来,看到自己舌尖从那嫩红小嘴里带出的一点银丝,又不假思索地亲了过去。

这回锦绣有所感觉,惊得手脚乱动起来。然而她那点力道于他而言就跟棉花弹了一下似的,没什么不同。

谢毓半睁着眼,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惶惑的水眸,干脆将人整个提起来搂紧怀里亲。

“唔……唔。”

锦绣想尖叫,可所有声音都被倾轧成破碎的嘤咛。

谢毓更是神魂摇荡,舒服得想骂人。

上回他喝醉酒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

想到眼前这丫头上次给自己的那一口,谢毓发狠似的在她唇上一咬,她吃痛蹙眉,整个人像蝉蛹一样缩起来,愈发的小,好像他随手一捏就会碎掉。

“放……开我,臭、臭流氓……”好不容易嘴巴被松开,锦绣用拳头奋力推他胸膛。

谢毓脸一黑,把人扑到榻上压住:“臭丫头,今儿个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臭流氓!”

“不要!救、救命……”

谢毓微微抬起身从上至下睨她,见其眉心一点皱,双眸如同初春的迷雾,恼恨地望着自己,其中恐惧愤怒自不必说,然而落到谢毓眼中只觉是欲语还休,更令人色授魂与。

俯首埋进那敞开的衣襟里,幽香沁人,那气味千丝万缕、百般纠缠,挠心挠肺。

看起来那么个正儿八经的小模样,意动起来竟有这般风情。从刚才亲吻这女孩时他便感觉到一种来自触觉和嗅觉的强烈蛊惑,这样香,这样软,让他恨不得把人一口吞了。

锦绣伸手去抓他的脸,给他轻易捉住手。

谢毓一看,那白嫩嫩青葱一样的指尖上有几点嫣红,再看小姑娘这满脸情潮又竭力克制的模样,嘴角一勾,张嘴含住那小指,将血珠子一一舔舐。

滋味虽好,他谢毓却还没沦落到要用□□玩弄女人的地步。

锦绣给他突然起身拦腰抱起,吓得抓住他衣服,一抬眼,对上一双黑漆漆有幽光似的凤眸,心头一颤。

谢毓摸摸她豆腐似的脸,笑道:“放心,你迟早是爷的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下回等你清醒了,爷再好好疼你个够。”

然后不等她反应,抱着人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锦绣眼前一晃,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她做了一个很可怕又很长的梦。

梦里面有只大老虎疯狂地追着她,嚎声震天,紧追不舍。

一对子夜似的眼,幽幽的好像有绿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本是个荒诞离奇的梦,但却真实得吓人。

醒过来的时候,手心全是冷汗。

“姑娘,您可醒了。”青凤见她睁眼不由谢天谢地叫起来。

雪雁、青鸾听到声音也赶忙进屋。

“我睡了很久?”

“昨儿个您在路上晕倒,是大少爷看到把您带回来的,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青鸾道。

锦绣一阵头疼,她这是,睡了一天一夜?

雪雁拿了杯热水近前:“感觉如何?”

“无妨。”

“昨儿个姑娘可给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别沾酒了,都是那酒害的!”

锦绣一个激灵,哪里是酒的缘故?分明是……

她低头一看,手指尖上有两个浅浅的红点,那种湿滑滚烫的感觉蓦地窜出来。

雪雁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又疑惑昨日竟是谢毓将人带回,总归不放心,将青凤、青鸾屏退,特意问她到底如何。

她便将被秦氏下药关在屋里后来被谢毓所救的事说了,不过,对谢毓的放荡轻薄之举只字未提。

雪雁惊怒交加,恨不能将那母女二人都杀了。又见锦绣小脸羸弱,目光迷茫,不复平日神采,更心疼不已,令她好生休息,先不做他想。

谢毓那一句“你迟早会是爷的人”,就好像魔音灌耳,在锦绣脑子里轰然炸响。

不行,绝不能如此。

死也不能叫他如意。

……

朝夕阁。

小丫鬟给谢毓挥到地上,脸砸地,吓得瑟瑟发抖:“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

秦氏一搁茶杯:“这是何意!”

谢毓笑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什么意思母亲心里头门儿清,话说开只会让人难看。”

秦氏已经主持中馈多年,练就主母威严,如今给他这两眼一看,竟仍然暗暗手抖,只冷着脸不说话。

谢毓懒洋洋地摩挲着玉扳指:“姓秦的那儿我已经打过招呼,往后他是不敢动林家丫头了,有句话得跟母亲您提前说一声,免得您再把手探到不该探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秦氏冷眼看他。

谢毓淡淡道:“我看上她了。”

“你要纳她!?”秦氏的声音一下子高起来,不可置信。

谢毓抬抬下巴:“我看上的女人,皇帝老儿也抢不得,母亲安分些管好谢家几个女儿就行,林锦绣这丫头,不归你管。”

什么叫不归你管?秦氏险些要气得昏过去。

话已放下,谢毓起身,掸掸袍子,大摇大摆地阔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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