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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林锦绣朱玉倾 > ☆、后续
 
谢毓的力气比那甄世俊大百倍, 他有心钳制, 锦绣根本动弹不得。她双唇微张,正欲说什么,蓦地瞥见旁边三人异样的神色, 顿觉屈辱,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谢毓看她就来气:“哭哭哭,现在知道怕了?”

锦绣睁着泪眼瞪他:“又不是我想被捉来的!”

旁边三人骇了一跳, 往常那些个宗亲亲王见了总督都要客气三分, 这小姑娘本事忒大,敢这样跟总督说话。

谢毓给她气得一笑, 又想到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眼里掠过一丝阴狠。他伸手在她脸上一通乱抹,粗粝的大掌蹭得她面孔发红:“往后你给爷乖觉些,你以为爷不晓得你那点心思?爷的人在翠羽阁搜到你和丫鬟的那堆东西, 这是想卷铺盖远走高飞呢?”他跟她说过不止一回往后要纳她进门,这女人倒好,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锦绣的心砰砰砰跳得厉害,他掐着她下巴俯身贴着她耳朵低声道:“爷跟你说过了,别想逃走,算上当初咬爷的那一口, 你在账上欠了爷可不止一笔,要么做我的女人,要么就是死, 嗯?”

锦绣闭了眼,泪珠子却越掉越多。

谢毓松开她,语气厌烦道:“要哭旁边哭去,别在爷跟前碍眼!”他以往不是没见过女人哭,那些女人在他眼前掉眼泪无一不是为了博怜惜、讨好处,他权当作情趣。偏偏眼前这个,哭起来跟只花猫似的情真意切,还一副强忍的犟驴样,叫他瞧着就心烦意乱。

锦绣扭头去擦眼泪,嘴唇咬得发白。

船靠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白。岸上早有人候着,谢毓抱着锦绣上岸,吩咐手下去江心善后,而后径直上马,一路疾驰。

谢毓觉得自己憋了一股劲无处发泄,举着马鞭就策马狂奔,寒风像刀一样割在脸上,怀里的人害怕地抱着他的腰,那软软的一团紧紧贴着自己。此时此刻,他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却似乎分外安心。躁动的火气如晨雾被朝阳驱散,渐渐平息下去。

锦绣在马上被颠得今夕不知何夕,只知道紧紧抓着眼前这人,等马儿在青天府门口停下,她还没有回过神,晕乎乎给谢毓一路抱了进去,去往西丰堂。

“姑娘!”雪雁守在门口,眼见谢毓抱着锦绣回来,喜极而泣。

谢毓放下她,吩咐西丰堂的几个仆婢照看,自个儿折身阔步往外去。雪雁忙扶住略微趔趄的锦绣:“姑娘,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锦绣握住她的手用力摇头:“没有,幸亏表哥及时赶到。”

雪雁心中大石落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锦绣大惊伸手搀扶,雪雁勉力起身,想起什么,眼神恨恨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想到柳三娘竟伙同歹人谋害你!”

锦绣目光一黯,没有说话。虽然柳三娘也是被逼,但她实在无法释怀。

雪雁与她走到里间,两相坐下,将回来路上遇到顾卫衡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锦绣。“若非顾大人有心,恐怕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他们是有心挑在大少爷随驾时下手,早有预谋。别的倒罢了,那个芷兰实在是莫名其妙,咱们先前也没得罪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害姑娘?”

“这个我也没想明白,”锦绣道,“柳三娘她们呢?”

雪雁冷笑道:“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有脸见姑娘不成?大少爷已经派人去甄府找回了柳家大少爷,把这兄妹二人遣出了京城,连夜送回南地。”

锦绣叹了口气:“如此倒也干净。不过,二伯母那边又如何交待?他们兄妹毕竟是二房家的表亲。”

“想必大少爷自有安排,姑娘到了如此境地,还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做什么,他们这么做跟要你的命又有何区别?要我说,只是把人赶走还远远不够,他们可知道自己设计糟蹋的是什么人……”

“雪雁!”锦绣慌忙喝止她。

雪雁微微一惊,止了声:“……奴婢错了。”

二人说话间,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仆婢进来禀报道:“小姐,顾大人来了。”

锦绣与雪雁相视一眼,应声出去,就见一名身穿藏青色龙城卫官服的青年人站在堂内。这就是顾卫衡,人还很年轻,十七八上下,身形清瘦,与谢枫那种略微单薄的瘦弱感不同,顾卫衡通身都显示出修长有力的劲瘦。他的眉眼并不特别好看,尚算周正,但看人的目光极清正,气质冷冽,令人不敢小觑。

锦绣暗暗点头,怪不得谢欢会喜欢他。

“顾大人,”锦绣与雪雁向他行了一礼,“今日之事,多谢大人。”

顾卫衡点头:“应该的,我现下过来,是受总督吩咐接二位去顾府,二位请跟我来。”

锦绣一愣,顾卫衡见她面露疑惑,淡淡解释道:“大人的意思,是请小姐到顾家与我妹妹卫英同住,昨日小姐一夜未归,恐定国公府生疑,小姐就当昨日是去顾家做客。”

锦绣明白过来:“劳烦大人了。”

顾卫衡没说什么,只转身领着她们往外走。锦绣与雪雁跟着他坐上马车,一路去往顾府。

……

却说谢毓离开西丰堂后,就去东泊堂换了身衣服。东泊堂内置有小书房,是他平日办公的地方。

他在长椅上躺下,伸手欲捏眉心,忽而望见手指上那一圈凹陷的咬痕,目光一凝,随即冷笑了一声。

“大人,人已经都捉回来了,如何处置?”

谢毓脸色微敛,直起身:“直接绑过来。”

不多时,一男一女被龙城卫提进了屋子。男的面无人色,还昏迷着,正是已经给谢毓打得半死不活的甄世俊。女的只着一身寝衣,赤着脚,鬓发散乱,显然是睡到一半给人掳了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芷兰。

甄世俊人事不省,芷兰却灵台清明。她眼下给人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伏在地上浑身打颤、嘴里呜呜作响。甫一抬头,看见上头的人,险些眼前一黑就给吓晕过去。

“拿掉她嘴里的东西。”

芷兰空了嘴,面如土色地磕头求饶,她两手被缚,头一撞到地上就再起不来,整个人趴在那儿,形容可笑,嘴里不停道:“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

谢毓:“你这毒妇出了谢家的门还不算,成了甄家五少爷的玩意儿竟还敢把手伸到谢家,怎么,这是对二弟余情未了呢?柳乘舟这人可不像是会去天香楼的人,他那事儿也是你设计的?”

芷兰听谢毓提起谢枫,只觉嘴巴一阵阵的发苦:“大少爷冤枉,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谢毓:“不说也成,大不了我叫人去请二弟过来,让他瞧一瞧你兰姨娘现在的风光,叫他听听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芷兰大惊失色:“别、别!我招,我都招!”

“说!”

芷兰抖着身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原来果真如谢毓所料,柳乘舟会出现在天香楼撞上甄世俊也是芷兰派人设计的好事,寻常人自然没这个本事。芷兰在当甄世俊的姨娘前,还勾搭上了南华街的地头蛇曹兴,这个曹兴也算甄世俊半个手下,做的是赌坊生意,芷兰当初能入甄世俊的眼,也有曹兴一半的功劳,女的进甄府帮男的吹枕头风,男的就帮女的在外头逞凶作恶,二人狼狈为奸。

待她一一招尽,谢毓抬眸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下属,下属会意,一记手刀将人切晕了过去。

谢毓面无表情道:“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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