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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林锦绣朱玉倾 > ☆、石头
 
锦绣羞恼得无以复加,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毓看她这个模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呼吸一沉,手臂一下子收紧了,牢牢地搂着她, 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锦绣听到他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心头乱跳,咬着唇不敢吱声。

进了屋, 谢毓把她放在榻上坐着, 自己站在她跟前,两只手按在她身侧, 俯身逼近了细细地看她。

他的眼睛那样明亮,一寸一寸地在她脸上看过去,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锦绣忐忑又不解:“你又做什么?”

她一开口说话,眼睛略微向上, 乌凝的眸子如珠似玉,清澈绝尘, 美得令人心悸。

谢毓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她,觉得就连那白玉小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在撩拨他,真恨不得……

锦绣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忍不住往后一缩,宽大的内侍服轻轻拂动, 透着幽香,令他的目光又沉晦了几分。

他伸手捉住她的脚踝,把人往外一拽:“你再使劲往榻上爬, 我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锦绣一僵,咬唇不语。

谢毓盯着她看了一阵,手上一松,低声道:“还疼么?”

锦绣一个激灵,气恼得几乎要哭出来:“你……别问!”

他嘴角险些要上扬,对上她羞愤欲死的目光,有意压了下去,只故意正色道:“疼可不行,撞伤了怎么办,给我看看!”

锦绣慌忙把两手环在胸前:“不疼了,很是不必劳驾!”

“我不信!”

“我……疼不疼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乎老子的下辈子,你说要不要紧!”

锦绣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真没想到世上能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厚颜之人!

谢毓看她如此,也怕她恼意上来真个不搭理自己,毕竟这丫头跟块臭石头似的,要论起来,茅坑里臭石头都没她硬。

“罢了罢了,不看就是,多稀奇似的!”刚想说老子也不是没看过,话滚到嘴边又给他咽了回去。

锦绣两手捂在胸前坐起来,靠在榻角缩成一团,两眼警惕地瞟着他。

谢毓给她气笑了:“你放一百个心,如今是国丧,我不会真的动你。”

锦绣神色一松,却并未察觉他所言“真的动你”背后所含的深意。

谢毓自往榻上一坐,双腿大敞,仰着头长长地吁地了口气。

锦绣侧过头打量他一眼,跟当日最初看到的重伤情形大不相同,此人如今已是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半个多月前险些命丧黄泉,是吴太医真是庸医,还是他偏偏异于常人?

毕竟,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

谢毓眼睛一斜,凤眸轻挑:“怎么,发觉爷的好了?”

锦绣抿了抿嘴:“你出来怎么久,京城那边不要紧么?”

尤其,如今帝位易主,政局动荡,他怎么能如此悠闲地在此休养?定国公府,龙城卫,他都不管了吗?

谢毓摇头一笑:“谢家有我爹和二伯,再不济,还有二弟他们,再说,谢敏如今也是皇上的人,咱们谢家也算是站对了队,至于龙城卫……”

他淡淡道:“要是这批人没了老子就稳不住,那就是一群废物。”

锦绣心头一动,他这话虽说得狠绝,却不无道理。

“再者,我如今还有个麻烦要解决,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谢毓道。

锦绣茫然:“什么麻烦?”

谢毓哼声:“有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硌得爷晚上都睡不好觉,爷正想着是该把它劈了还是烧了……”

锦绣蹙眉,朝他榻上扫了一眼:“硌着了,扔了不就得了?”

他眉头一拧:“枉你读了那么多书,爷说的石头是指什么你不知道?”

锦绣见他眼底闪闪烁烁有几分笑意,突然明白过来,脸色一下又变了:“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谢毓两手抱胸看她:“行啊,想说什么?你说,爷听着……”他看起来正色了许多,实则心里却乐得不行。

从前他只想得了她的身子,像宠爱其他女人一样把她养在院子里当金丝雀,却回回都碰得一鼻子灰。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肯定想不到会像今日这样,只是和她心平气和地说两句话都快活满足得不得了。

瞧瞧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儿,他怎么就越看越看不够呢?

锦绣:“你是不是早就和三……皇上合谋了?”

谢毓眯起眼从上至下睨了她一回:“这可不叫合谋,皇上是正儿八经、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大统,怎么到你嘴里倒跟谋反篡位的一样?”

锦绣瞪着他:“若非如此,我才不信你会这样安安心心地呆在这里,而且……就算是继承大统,难道头一个轮着的不应该是二皇子么?”

谢毓摸了摸她的头:“得亏今儿是爷在这儿,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有几颗头都不够你砍的。”

她不由面露不满,他这是故意在糊弄她。

谢毓见她略微撅着个嘴,一脸的不高兴,竟也觉得别有一番可爱,心中暗道自己莫不是魔怔了。

他叹了一口气:“大概就如你所想,至于二皇子那边,皇上还有些事情要解决,你等着看便是。”

“什么事?”

谢毓望着她:“如今还不是时候,到了时候你自会知道。”看起来漫不经心,语气却不容商榷。

锦绣垂眸哦了一声。

他轻轻一嗤,伸手将她下巴一勾:“这就不高兴了?”

她缓缓摇头:“没有……”

他索性将人搂入怀中:“不是不给你知道,只是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这臭脾气,也该改改了,爷这没病的人都要给你气出病来!”说到最后又有几分牙痒痒似的。

锦绣想说,那你离我远着些不就得了。她一抬头,对上他深邃难懂的眼睛,不知为何,一时竟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心底掠过一丝异样。

谢毓俯首望着她仰起的脸,白玉无瑕,容光如雪,双眸含情一般,又偏偏带着一股纯真清盈,令人几欲溺毙其中。

他不由自主地拂过她的额头,想到什么,脸色又陡然难看起来:“你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问了这么多,都是些不相干的,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和江雅言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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