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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王妃逆袭记南宫竹悠楚封崖 > 第一百零二章 初衷难忘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白。

四周,是没有任何声息的死寂。

竹悠皱眉站在这片不知名的空间里,不知道自己已经呆了多久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又似乎正在忘记着什么。

忽然间,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她终于听到了些许声音。

那声音很远,像是隔了一层薄膜,甚至听不出来本来的音质是什么。

“呵呵,小孩子一时间失去了母亲,总是会胡言乱语的。哎,后妈确实是不好当啊,我有心好好照顾她,她却终日拦着不让玲姐的尸体下葬,且总是偷偷溜出来陪着这尸体,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这孩子可真奇怪。”

“啧啧,是吓人啊。要是我家有这么一个孩子,我也得吓死了。又不是法医,竟然天天喜欢跟尸体待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怕呢?”

……

法医?

法医,就能跟尸体光明正大的待在一起了吗?

法医,就能永远守着妈妈,不用偷偷溜出来,才能见到妈妈了吗?

那么,就去当法医吧。

于是,她就那么去了。

第一天解剖课的时候,她冷静得不像个正常人,实际上在所有人走了之后,她冲进了厕所,吐得胆汁都快没了。

她想当法医,那么想,因为这似乎成了她唯一能够跟母亲待在一起的机会了。

然而……

“抱歉呢,小竹,我实在是拦不住你爸爸。你也知道,你母亲已经留了太多年了,你爸爸现在事业有成,这样的事情一旦被那些狗仔队之后,一定会出大问题的。所以……我带你去看你妈妈的骨灰,好么?”

骨灰?

她接连不断地跳级,拼命读书,让自己变得冷血可怕,让自己天天跟各种各样得尸体待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妈妈最后被烧成一堆飞灰吗?!

可笑!

那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动了刀子。

那柄细长的手术刀,在女人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就像是那女人留在她生命里的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口,深可见骨。

她太知道那个男人了,他根本早就忘了母亲是谁了吧?若不是这女人提起的,他怎么会把妈妈烧的一干二净?

她不过要守着一具尸体罢了,这个女人,为何连这点都不愿意满足了她?

那一刻,她攥着手里的刀子,看着女人惊恐的脸,想要亲手剖开她的喉咙。

那男人回来的那么巧,打了她,让警卫来夺她手里的手术刀。

她只死死地捏着,她心中清楚,从此刻起,她,就只有手中的这病手术刀了。

刀刃,很快就划破了掌心,她仍旧死死地攥着。

血,染红了她那没有来得及脱去的白大褂,看起来狰狞可怖。

那男人被她吓到了,惊恐地骂她是疯子,却再不敢让人靠近她,甚至忘记了让人送她这个亲生女儿去医院。

那一天,她的手筋差点儿断了。

那是她第一次后悔自己冲动了,自己动手艰难地缝线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再不能这样了,她得珍惜自己,得好好活着,因为只有这样,妈妈才能放心呢。

从此,她几乎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冷血变态,那个家里的人,看见了她,隔着老远就会绕开了走。

……

这一次呢?

竹悠忽然怔住。

这一次,是什么?

她呆呆地想着,脑海中渐渐映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来。

又过了一会儿,脑海里又多了一张眉眼锋锐的美丽脸庞。

接着,皱着包子脸哭的,绷着脸难过的……甚至还有猫咪毛茸茸却难掩讨好的小表情……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从心口穿向了四肢,而她那轻飘飘的身子,也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样,往某个方向被拽了过去。

身子忽地一沉,沉重的、就像是被套在了套子感觉随之而来。

“哎!王妃有动静了!”一声惊喜的叫喊声从耳边传来,然后像是被踹了出去,咚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她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至极的俊脸,旁边是那眉眼锋利之人微红的眼眶,接着……

“喵呜!”小七撒娇地舔了舔她的下巴,轻柔地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

“梦到了什么,怎么竟哭了?”楚封崖伸手,抓住了小七脖颈上的毛,转手就扔在了戚染的怀里。

他霸道地占了大半个床沿的位置,握住了竹悠的手,放在了脸庞,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擦了擦她的脸颊。

竹悠想起了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扯了扯嘴角:“我梦到我母亲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要担心。”楚封崖立刻说道,没有在这个让人难过的话题上多做纠缠,只眼带着忧色地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对劲儿了你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忍着,懂吗?”

竹悠恩了一声,扭头看向了戚染:“小染,你又胡来了。”

她说的那么笃定,竟让戚染生出了些许心虚来。

“我……”戚染张了张嘴,在竹悠清澈的目光里,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那你以后不要给我这种胡来的机会。”

竹悠挑眉:“自然。”保护好自己,就是对这些人最大的安慰了。

这一次,真的是她大意了,且,她更加认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她还是不够强。

她的冥刀,对上了这个世界的内功,还是需要更进一步的淬炼的。

戚染闻言,眉眼间露出了几分松快来,轻声道:“我算是因祸得福,那噬心蛊的子蛊,已经被我炼化了。”

这蛊,有了蛊王的血脉,已经炼化成了一种新的变异蛊虫,再不用担心白灵儿的控制,只看她自己怎么样利用了。

竹悠恩了一声,只觉得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座大石头,连带着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这边,被忽略的楚封崖不满地捏了捏竹悠的手心,墨色的眼睛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意:“你刚醒来,与这女人废什么话,好好休息才是。”

竹悠眨了眨眼睛,扯起了被子蒙住了半张脸:“与你说话,也不行?”

楚封崖的眼睛微微一亮,矜持地抬了抬下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跟我说话,自然是行的。”

竹悠两眼弯弯,那清亮的笑意倾泻了满满一屋子,让楚封崖温柔了眉眼。

只要你好,便什么都好。

他轻轻地、温柔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微凉的唇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珍而重之的疼惜。

“小竹儿,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恩。”竹悠弯起了嘴角,动作小小地,却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忙成了一团。

九王府大麻烦虽然解除了,但是楚封崖这一番行为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却也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御史们,在稍稍的犹豫之后,终于忍不住迈出了试探性的一步。

第一封批判楚封崖目无法纪,滥杀无辜的折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楚贤的龙案之上。

“九叔,你要不要看看这折子里是怎么骂你的?”御书房里,楚贤晃动着那本奏章,冲着下面的楚封崖问道。

所有人都以为应该剑拔弩张的叔侄两个,却亲近得像是一起干过坏事得好哥们儿,一个盘膝坐在龙椅上,眼神温和地摆弄着奏章,另一个坐在下面的桌案上,双眼无神地在想着什么。

楚封崖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答非所问:“你看婆罗国那边,有没有仗可以打?”

楚贤的脑壳子一阵阵的疼,看着楚封崖期待的目光,无情地摇头:“没有。婆罗国内四海升平,毫无战事。”

“一群没种的孬货,边境不用平么?内战不用管么?!”楚封崖嫌弃地皱眉,竟有些发愁。

从婆罗国王子哈努尔那里弄来的赤炎果,已经不太够用了,节流绝对不可能,他现在只想开源——难道,真的需要他把婆罗国攻占下来,然后变成自己的果园子才成么?

九王爷如斯阴暗地想着,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色——要是那些婆罗国的奸商们再敢扯他的后腿,他真的不介意去那里残暴一下。

“九叔!”楚贤不得不开口打断了楚封崖的恶意:“您老到底清不清楚状况?”

现在,还只是个开端呐,这后面的人,已经卯足了力气要碾压您了,您就不能稍微着急一点么?!

楚封崖抬了一下眼皮:“你已经废话很久了,你只需跟我说,要我退让到什么地步就可以了。”

皇帝侄子跟杨家达成了共识,就能捞到好处,这个面子,他是一定要给的。

更何况,那一日的闹腾,是竹悠用自己的性命帮他布下的一个大坑,若是那些人不跳进来,他怎么能甘心?

楚贤闻言,忍不住噗地一声就笑了:“真是想不到,杨家竟然能够养出白灵儿那么奇葩的女人。太后割了肉来跟朕结盟,就是为了保住杨家,想不到,她反而亲手把杨家坑了个半死。”

楚封崖淡淡地恩了一声,对白灵儿,他除了恶心就没有旁的情绪了,若非必要,他连听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杨家反悔了?”楚封崖冷笑。

“没,他们还指望着我与他们联盟,抵抗九叔你呢。”楚贤温和地笑着:“他们,也怪不着朕,就算是他们家死了人,那也是他们自家人坑死的,甚至于,他们连九叔都怪不着呢。”

现在的杨家,跟分崩离析,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白灵儿,难道其实是他安插的卧底,只是被他忘记了?

楚贤有些促狭地想着。

楚封崖冷笑一声,很是明白那些杨家人的心思。

他太难收拾,就算是怪了也没用,且,坑他们最厉害的,还是白灵儿。

在他们眼中,白灵儿不过是一个淫奔之女的孩子,现在爹娘全无,自然也是最好收拾的一个。

既然如此,他们不欺软怕硬,还能做什么呢?

“听说……”楚贤别有意味地笑了一声,轻声道:“那女人现在过得很不好,杨太后一气之下,给她订了亲,过几个月,等她养好了身子,就要离开帝都,嫁人去了。”

嫁人?

楚封崖愣住了,上辈子,可没有这个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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