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珊点了点头，不过她依然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陈佳慧咬着吸管看了一会儿罗珊，末了，她还是问了一句：“关于你们的那个人，你有藏他的地方么？如果被人发现，你准备怎么办？”
“有，我有藏人的地方。”罗珊笑笑。
陈佳慧立刻懂了：“既然你有安排，我就不操心了，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
“没什么，我们不能光想着占人家的便宜，我们得到了一些，自然是要付出一些的。”罗珊又笑。
“你不感觉徐欢欢出卖了咱们？”柯恋问。
“还好，这个局面也好收拾，就像佳慧姐说的，我们没有办法和她计较。”罗珊耸了耸肩膀。
柯恋也抱着自己的果奶来了一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真是一点儿都不冤，得了，以后我们就不用管她了。”
罗珊没说话，柯恋留意着罗珊的脸色，她又去看东陈佳慧会去了，不过陈佳慧什么也没有表示，好像她对罗珊的反应也有些不理解。
混种俱乐部这边，晏阳刚刚收到了罗珊的消息，她的眉头压了压，迅速往洗手间去了。
罗珊说，她现在“自由”了，她可以消失，也可以以另一幅面孔示人，总之，她不用再负担着“徐欢欢”这个角色了。
晏阳扶着洗手台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她挑着眉笑笑，她周身突然涌起了无数的小刺，那些小刺在翻涌过后，她已经变成了凌晨画上的那个女人。
她超喜欢那个角色的，而且如果她以这幅样子示人，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凌晨的阵休养生息了，既然她养虫草的事儿快要败露了，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能源被切断。
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晏阳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拾出来了一套冷艳的裙子，她又擦上了土紫色的口红，大大方方地往外面来了。
外面的走廊里，克莱伦斯又“巡逻”到了这一层。
他与晏阳擦肩而过，晏阳进了电梯，伸手按楼层去了，克莱伦斯转过身来，他看向电梯时，电梯的门正缓缓合上，晏阳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也慢慢被电梯门挡上了。
克莱伦斯看向了地面，地面有些微弱的芒粒，是从洗手间飘向电梯的，他眨眨眼睛，没说什么。
柯恋在跟踪徐欢欢。
罗珊是说她不在意这件事儿，并且她有善后的能力，可陈佳慧和柯恋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佳慧是阵法师工会的，她是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的，她从中段山市偷偷来倦鸟黑市接单子，别人是不知道的，如果因为徐欢欢让她在阵法师工会无法立足了，那怎么能行呢。
陈佳慧是给徐欢欢提供了一个住处的，作为姐妹之间的扶持，不过徐欢欢在外面又租了一处房子。
柯恋藏在拐角处看着徐欢欢往前面的小平房去，她冷笑了一声。
她拾出手机拍了段视频发给了步琳，她要让步琳看看，她不惜以身犯险拯救的姐妹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徐欢欢进门了，柯恋又跟了过去。
姜黄的小木门被推开，徐欢欢还没关好门就听她妈妈就抱怨着：“你看看，到底是家里好，这个地方又窄又潮，我晚上睡觉都不舒服！还有啊，开宇今天晚上过来，你做点好吃的给他，我挺喜欢那个小伙子的，我看你也别别扭着了，人家都说了给咱们家八万八的彩礼，你答应他就行了。”
徐欢欢依然不说话，她放下了自己的包，换鞋去了。
“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啊？”徐妈妈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徐欢欢一面解着衬衫一面对自己妈道：“妈，我和你不一样，你就是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妇女，我是有工作的，我也在挣钱，那个成开宇赚的都没有我多，彩礼八万八？我光嫁妆就给自己准备了十八万，怎么你还感觉我嫁给他就必须像个下人一样伺候他？再说了，我看不上他，我嫌他土、说话粗鲁、开有色玩笑开的都不高级。”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儿呢！人家倒底是个老爷们儿，你到底是个女人家，你结婚了不伺候自己男人还能做什么？”徐妈妈又问。
“我找个残疾人，大小便能自理的那种，让他在家伺候我，我出去做工，我念了这么多年书，又辛辛苦苦在这里稳定了工作，我怎么还能像你一样过自己的下半辈子？”徐欢欢问。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还看不起我了？你可别忘了，你弟弟的亲事可一点儿着落都没有呢！你那十八万嫁妆怎么不先给你弟弟买房用？你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徐妈妈瞪大了眼睛。
“我不整容了么？”徐欢欢补了一句。
“我不管，反正我在村里都说你在外面出息了，你必须想办法给你弟弟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徐妈妈气呼呼地往沙发上坐下了。
徐欢欢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她笑笑问她：“妈，你知道我为什么整容么？”
“为什么？你还不是为了巴结那些有钱人！你想嫁给城里那些有钱人可人家也看不上你呀！我给你说的对象，你又看不上！我看你这个容白整了！”徐妈妈又斜了徐欢欢一眼。
徐欢欢看了自己的亲妈一会儿，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她把自己的手机滑开，递给了徐妈妈：“妈，你看看这个。”
徐妈妈一脸怀疑地看看自己的女儿，她接了手机看着，很快，她脸上浮上来了惊恐的神色，同时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个才是我整容的原因，我就是想知道知道，你这一阵子和我住在一起，有没有发现我情绪上和心理上的变化，你总说你是我妈，我是你女儿，我出息了，还要帮我弟弟，说白了，你只是拿我当工具人。”徐欢欢看着自己妈的反应。
徐妈妈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她像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远离了手机，她的眸子惊恐地颤动着，没一会儿，她冷静下来了。
她抬头看向了徐欢欢：“不行！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被这几个臭男人欺负，我们不能便宜了他们！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吧？我们去打听他们家住哪儿！去他家里闹！最起码要他们赔钱呀！”
徐欢欢的眸子又冷了几分：“然后呢？让全世界知道我是个烂女人？你有没有想过，那几个男人，随便一个就能让你们一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倦鸟山？你要讹人家的钱，你不先想想自己几斤几两么？”
“怎么！他们眼里还没有王法了！我就不信他们敢！你不敢去，我去！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徐妈妈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眼里放着光，好像她儿子不光一下子有了一套房子，还有了车，还有了一个听话的媳妇儿一样！
徐欢欢依然平静地道：“行，你去，刚好，我身上还有伤，我养两天。”
“他们都叫什么？”徐欢欢追着问。
“回头我全告诉你。”徐欢欢的眼里一片冷意。
“行！我就不信了！我闹到教会去，我就不信教会不管这事儿！”徐妈妈发着狠。
外面的柯恋准备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她看到徐欢欢提着一个小包出来了，她径直往这个方向来了。
柯恋又往拐角处躲了躲，不想徐欢欢叫了她一声：“柯恋。”
柯恋挑眉，她从拐角处过来了。
徐欢欢扬扬嘴角，她道：“好歹我也是高达的贴身秘书，在你们眼里，我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吧？”
柯恋压了压眉头，她问她：“所以，你这是在耍你妈？”
徐欢欢笑笑：“好歹血浓于水，我想看看，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知道了我的真实情况之后会怎么做。”
“你整了容，换了身份，却又向你妈坦白了，她不会到处说吗？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柯恋不大理解徐欢欢的脑回路。
徐欢欢靠在了墙上，她甚至摸出来了一支烟：“他们只知道我在外面工作，也挣了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窘迫到什么样子；实在饿了，就去快餐店要一口饭，实在渴了，商场马桶里的水也不是不能喝；在出事之前，我也以为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总算融入这个小城市了，可现实却狠狠打了我脸。”
柯恋好像明白徐欢欢的意思了。
她滑开了自己的手机，又切到了徐欢欢的社交帐号那一个网站：“这个呢？”
徐欢欢没说话，也只是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她滑到后台之后把手机也给了柯恋：“我认证的身份信息是佳慧姐为我办的那个，晏郊，我之所以更新这个帐号，是因为它以前的图片的可替代性，这样一来，晏郊这个人在几年前就有，而不是最近才冒出来的。”
柯恋懂了——这个社交软件是有一个BUG的，那就是，以前上传的照片可以被替代，而且上传的时间不会变。
“这个也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法，它有BUG的事儿好多人知道吧？”柯恋问。
“我是整了容粉丝才多起来的，我的照片也是替换之后才开始被人转发的，我不需要把事情做的有多严密，甚至有些事情，只要被多数人认可，就算它是假的，那它也会变成真的。”徐欢欢收了自己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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