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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祖先的咒怨苏影宝器 > 第2章 黑风筝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临死之前出现的错觉,只见那管子又动了一下,是把洛阳铲。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隐约间我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铲地刨土的声音,喊着号子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当棺盖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几个乡民模样的人,正围着棺材,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外面的世界,微风,细雨,掩斜阳,一切似乎都那么的美好。

天已经快黑了,这帮人身上穿着白色的殓服,一动未动,悻悻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却不出声。同时我注意到,这些人很奇怪,上身都斜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昏暗的苍穹上空,竟然飘着一些类似于黑色瓦片一样的东西,黑压压的一大片。

不多时,一个老头子挤到了棺材边上,似乎是这群乡民中管事的。穿着一身老旧的蓝布中山装,脑袋上的头发谢顶了大半,众人唤他叫做炎二伯。

那个叫炎二伯的老头吩咐人,将我从棺材中抬出来平放在地上,身体不能动,视野半径内的东西十分有限,正对着天空的那一瞬间,我发誓我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这是一处坡地,数十顶黑色的风筝,漂浮在几百米的高空,乡民们人手一根麻绳,正死死地攥住,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四周。

一场放风筝的集体盛宴狂欢?

日薄西山,天色渐暗,这有点类似于少数名族的祭神仪式,古时以天为尊,不难排除这是种另类的企图与神灵沟通的媒介。

长时间盯得我眼睛有点发干,极力想眨动下眼皮缓解的同时,山的另一边,天空阴霾密布的浑厚云层中,一张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地压了下来。

炎二伯忙不迭地指挥人手,十数个庄稼汉上前齐齐攥住儿臂粗细的麻绳,吆喝着号子一点点地收。那张巨大的黑影冲破云层,俯向地面,遥遥望去,其下方竟然悬挂着砖块样的四方物体。

待收到离地几百公尺的时候,我心底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身体不受控制,我甚至有种想要叫出来的冲动。

那是一只长宽约合十几丈的巨型风筝,四四方方,一袭黑布蒙裹,尾部飘着几条白色的布匹,足足拖出几十丈的长度,犹如飘在天空中的一只超大号招魂幡。

而下端悬吊着的,是一只黄铜棺椁,在山头最后一丝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灿灿的。

棺椁显得出奇的沉重,换而言之,他们从数千英尺的高空,带下来了什么谜一样的存在。

宽阔的黑影,压得四周大地黑黝黝的一片,巨型黑风筝着地之时,几乎包裹住了这一整片山坡。众乡民们一拥而上,簇拥着那具黄铜棺去,先是围成一圈跪拜焚香之后,才用白布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并用竹竿栓结实找了几个青壮劳力汉往回抬。

作为多余的一个存在,他们也没把我扔在这里供自生自灭,索性将我放回棺材里,虚掩上盖子一并抬走。不由地让人松了口气,看来是有救了。

这时天已经黑得摸透了,又没月亮,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中,除了偶尔能听到抬的人喘气和人走动的脚步声,一切变得十分单调。就这么在棺材内一晃一悠的,我打了个盹,等到醒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恢弘的祠堂,十之八九是回到村子里了。

这帮人像是在和什么赛跑,急匆匆的直接将我抬进了祠堂,刚一进去,一股浓烈的香火味呛得人直想打喷嚏。他们将我抬出来平放在一卷草席上,顿时我才能看清这座祠堂的一部分。

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印入眼帘的,这应该是一处宗氏祠堂,神龛之上,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下方则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灵牌,一个通透雪白的“怪人”正坐在神龛的正下方,场面说不出的怪异。

厅堂背面的后堂,此刻更是乱成一锅粥,虽然有帘子挡着,但不时地有端着脸盆的妇女忙进忙出,传过来阵阵撕心裂肺地呐喊,居然是有人在里边生孩子。

旧时族规甚严,祖制中,女人别说是外姓,就是族内妇女或未成年儿童,平时也不许擅自入内祠堂,否则要受重罚。可这破天荒的在祠堂内生孩子,让我隐隐的感觉到,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坐在太师椅上的,是一位年过期颐的老者,周身须发皆白,皮肤跟裸鼹鼠一样遍布皱褶。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一双眼珠子正开始往上翻,伺候在他身旁的炎二伯,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

“老祖宗,您就归天吧!”

此言一出,堂下一干人等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些人对于这老头子的死忌讳到这步田地。

“老祖宗”一口气仍旧落不下去,浑身开始微微地哆嗦,眼珠子一个劲地往上翻,露出的眼白越多,神态愈是骇人,那神情仿佛要把瞳仁转到脑袋里面去才罢休。

地上有些发凉,草席铺就的地方,离神龛仅仅五六步的距离,出于这奇特的位置,在场之中我是唯一的视角呈仰视的人。发生的一切,及其怪味的让我感觉到,这个快要死的人,临终之前似乎是在盯着房梁上的什么东西在看。

祠堂内除了烛火之外,仅有一只几十瓦的黄灯泡,正顶上的房梁,恰好在刚能照射到的临界边缘,看得不是很清楚。在用于支撑房屋顶部结构的结实横木之间,影影绰绰中,一截草绳上,好像系着一只簸箕,里面不知道盛着什么。

难道他迟迟不落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恰在这一时刻,视线还没能从房梁上收回来,后堂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老婆子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只手都是鲜血,神情慌乱到了极点。

“怎么样?生了没?”炎二伯上前皱着眉头问。

老婆子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欲吐还休:“炎老爷,谷丫她生了,是个儿子。”

“哦!”炎二伯立时松了口气。

“可……是。”老婆子话还没说完,后半截语出惊人:“谷丫还生出来另外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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