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言赶到城东分局时,顾子衿和程旭正在做笔录。
他在警察的带领下,到了休息的地方坐着等两个人。
没几分钟,秦阳也赶了过来。
“怎么了？”他神色依旧是漠然的,眼中却带着关心。
萧遇言摇摇头,“我问了警察,说是不太清楚,知道怎么回事的,都在笔录室给阿矜和程旭做笔录呢！”
秦阳听了后也没说话,随即坐在了萧遇言身边。
萧遇言心中虽担心顾子衿,却也记挂着秦阳的事情,“你去找过小姨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嗯。”简短的一声回复,似是不带一分情感。
“闹翻了？”
“没。”
“那就好。”
“都一样。”
这话让萧遇言眯了眯眼,都一样？这和闹翻有什么两样。
“小姨的心是想要为你好,就是方式有些不太能让人接受,你差不多得了。”萧遇言也知道他这样为言欢说话,有些不太对。
可一想到言欢那时那么做,也是因为爱秦阳,希望秦阳能像是一个平常男人一样,和异性结婚生子。他就忍不住有些羡慕,也就下意识的想要为言欢说话。
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满满在意,他也希望有,这辈子却再也得不到了。
所以才会明知道他不该劝秦阳,还是开了口。
秦阳性子冷,却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对于唯二的亲人说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也懂萧遇言这话背后的羡慕和心酸。
他又‘嗯’了一声,当做是应下了。
萧遇言习惯性的笑了笑,不在去提言欢,“和程旭谈了吗？”
秦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柔软和愉悦,“自然。”
萧遇言也不诧异他的动作之快,只是挑挑眉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问了句,“结果呢？”
秦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哦,哈哈,懂了。”萧遇言拍了拍秦阳的肩膀,笑容真实了许多,“记得补偿你这段时间对程旭的粗暴,以后别总是欺负人。”
秦阳冷冷的翻了个白眼给他,“用你说。”
萧遇言也不以为意,只是感叹般的说道,“唉,我的小表弟也长大了,不像是以前只知道以自我为中心了,可喜可贺。”
他夸张的话换来的是秦阳一把打掉了他的爪子,看过来的一眼也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的眼神。
萧遇言却笑嘻嘻的,一副我很大度不和你计较的样子。
两人又坐了一会后,顾子衿和程旭才分别从两间屋子中走了出来,当看到萧遇言和秦阳时,两人都快步走了过来。
当看到顾子衿红红的双眼和苍白的近乎透明脸色时,萧遇言心一疼,主动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顾子衿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脸贴在他让她安心的胸膛上,鼻子又是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阿言,一航自杀了。”
萧遇言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自杀？为什么？不是说你和程旭要将他接到市里,带他治病吗？”
顾子衿紧紧搂着他的腰,就像是掉入水中抱住了一块浮木,“他说他已经被确诊了并发恶性肿瘤了,不想痛苦的死去,在确诊的时候,就已经想要自杀了。他昨天答应我们一起来治病,不过就是为了敷衍我们的。”
她说着,热泪再次滚滚而下,染湿了萧遇言的西装。
萧遇言能听出她话里的痛苦,手臂又微微用力抱紧了她,“哭吧,哭吧,痛快哭一场也好。”
顾子衿听了他的话,再也忍不住,就这么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萧遇言也不劝她,只是用手一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行动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他们身边,秦阳也在关心的看着程旭。
程旭可能是因为已经痛哭过了,所以看到顾子衿大哭,只是又红了眼眶,却没有如同在陈一航家时抱头大哭。
“你要是想哭,这里给你。”秦阳看了一眼萧遇言和顾子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程旭摇摇头,没有靠过去。
对此,秦阳没在说话,只是眼中多了点失望。
正当顾子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一人如同旋风一般从门口跑了进来,却在看到萧遇言怀中的顾子衿时,停住了脚步。
他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来,“子衿,我都听说了,抱歉我来晚了。”
顾子衿从萧遇言怀中抬起头,看清来人时,勉强止住眼泪,“子昂,你也来了啊！”
看着她满脸的眼泪,陈子昂心中难受至极,很想上去给她擦一擦,却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最后只能从一边的桌子上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顾子衿。
“我今天是休假,要不是上次和我一起办案的同事认出了你,给我打了电话,我还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陈子昂也知道陈一航,却不熟悉。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牵扯到了顾子衿,他就飞速赶来了。
他急匆匆赶来后,当站到这里,看着顾子衿一副全心信赖的模样在萧遇言怀中时,他觉得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有些尴尬。
他还没想过要放弃追顾子衿,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说不上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才勉强一笑道,“那个,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不等顾子衿说话,他就快速走开了。
陈子昂这么一来,顾子衿眼泪也渐渐收了起来,她离开萧遇言的胸前,用刚才陈子昂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我好多了。”
“嗯,哭一哭也能发泄一些。”萧遇言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她手中纸巾拿过来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又重新抽了两张,给她细心擦拭起眼泪来。
顾子衿对于他的这个动作没有注意,秦阳却看的一清二楚。
他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给顾子衿擦眼泪的萧遇言,唇角微勾了下,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陈子昂回来的很快,正好赶上萧遇言给顾子衿擦完眼泪后,又轻吻下了她的额头,再次将她拉入怀中的时候。
他神情一僵,顿时觉得朝着顾子衿他们迈去的步子如千钧一般沉重,“子衿,我一切都问清楚了,你们要是想走,已经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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