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齐家三口子不平静,那厢顾家也好不了多少。
沈文容泪流不止,顾明嫣的气愤愤怒,顾明宇相对来说冷静一些,却也用心情很是糟糕。
顾承看着妻子与一双儿女,沉沉叹气。
“那时的事情,我委实是记不起了。可阿矜却定是我的女儿没差,这件事不会出错。阿容,明嫣,明宇,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很抱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更加对不住的是阿矜。你们想的我也能理解,却不能按照你们的想法做。阿矜是我的长女,我不可能不承认她的身份。”
他说刚落,沈文容就身子一颤,“阿承,你认女儿可以,我并不阻拦。但是,我却不希望明嫣受到影响。她自小就是顾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你让她这会头上多了一个姐姐,让她如何能受的住？还有明宇,他从来就只有一个姐姐,如何能接受再多一个大姐？”
她这会已经清醒多了,不在独独纠结于顾承当年的事情。
这会最为重要的是一双儿女的地位,决不能受到影响。
顾承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清晰的歉意,“阿容,我理解你的意思,却不能答应。阿矜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让她继续委屈？我这个父亲,做不到。”
“我们可以给她钱,可以给她除了顾家长女这个身份之外,她所有的想要的。”沈文容匆匆的说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祈盼,“阿承,算我求你,除了不在明面上承认她的身份之外,别的都行。”
顾承却摇摇头,“阿容,除了这点之外,我别的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点不行。阿矜如今和萧家阿言在一起,他们感情很好。将来她势必会嫁入萧家,这个身份不光是她需要的,顾家也是需要的。萧顾的联姻,会避免我们两家,在下一代会日渐冷漠。最终”
他微微叹了一声,“我本是想着明嫣可以嫁到萧家,哪里想到她这般不情愿,就连阿言也是不愿的。我和他的父亲也对这件事有些为难,如今阿矜她的真正身份回来,也算是无心算有心吧！这样也是不错,明嫣可以不用违背心思。阿矜和阿言也都可以获得幸福,萧顾两家也能更加亲近。”
他分析的都很理性,也带着私人情感。
不管是从公或者私出发,都是合情合理站得住脚的。
却不是沈文容能接受的,她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才不想顾承承认顾子衿的长女身份。
如果顾子衿以顾承长女身份出嫁,那么顾家不可能只给她个身份,一定要给相应的陪嫁。
陪嫁也都是早就列好的,还是她亲手列出的,顾承心里也是有数的。
可那些,原本是顾明嫣的。
也是她细细为女儿想过,考虑过准备的。
有了那些,哪怕是和萧遇言性格不合,婚姻不是太美满,女儿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如今,竟都是要给了别人吗？
“阿承,这样不可以。那个女孩子要是嫁入萧家,那你让明嫣怎么办？一个身份不如她的,还是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嫁的比她好。你让她情何以堪？日后又该怎么在帝都抬得起头？你不能这样做,不能”
她面色憔悴,主动伸手握住顾承的手,连连摇着头。
顾承看着也很心疼,这是多年以来和他相伴的妻子,也是将一颗真心尽数都给了他的女人。
甚至可以说,要是没有当初她的真心和一定要嫁给他的举动,也许他依旧能坐上顾家家主,却不会那么省了太多的力气。
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是爱重也带着感激的。
所以他平日从来不惹她难过,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他也都会尽数做来,只为了让她真的开心。
要是别的事情,被她这么泪眼莹莹的看着,求着,他估计也能答应下来。
唯独这件事,不行。
他一想起顾子衿那带着嘲讽的眼神和疏离的神情,他的心就在疼,愧疚之心也无比强烈。
“阿容,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却真的无法答应你。你要的,我明白。我可以答应你,尽力都给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语气温和,眼中也都是温情,可话语却让沈文容一颗心变得冰凉一片。
“阿承,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曾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吗？如果那时不是我,你今日又哪里来的底气来这么”她哽咽的说着,最后难过的再也说不出下去了。
顾承眸子变了变,却依然态度温和的道:“阿容,你对我的情意我明白,对我的心意我也很感激。只这件事阿矜没有做错什么,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已经对不住她这么多年了。不能再继续对不住她了,阿容,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也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这件事,却一定要按照我的意思来的。”
沈文容没想到她都搬出来曾经的事情了,结果顾承还是拒绝了她。
心伤之下,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起来,“顾承,你对不起我。要是当初不是我求着萧云山,不是我用死逼着我父亲。如今哪里来的你这般风光？结果,顾家你得到了,也掌握的顺手了,就要忘记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了不成？”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你顾承这辈子在明面上承认的孩子,只能是我所出的一双儿女,这要求难道过分吗？你却要这么不留情的拒绝,要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如何？”顾承语气依旧温和,神色依旧从容,眼中情绪却变得难辨起来。
他认真的看着沈文容,“阿容,当年你执意要嫁我时,我和你明说过的。我那时艰难,无心想结婚之事。也不希望有人陪着我去赌,去冒险。是你定要嫁给我,定说要陪着我。求萧家之前,其实萧小叔暗中已经对我表达过会帮我的意思。”
“你父亲当年也是觉得我有很大的胜算,这才答应了你。在我得到顾家后,我也用十倍的东西还了回去。这些年来,外界都说是你帮我得到顾家的,我没有否认。因为我感激你在我艰难时,依然独独非我不可,这份心意是我最为珍视的。我以为你也是如此,却不想,如今我不过一件事不依着你,你便已经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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