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质变。
潘帆忽然就明白了，所谓的仙君几大境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刚刚成为仙君的新生代仙君体内的力量全是气化的仙力。
而那些修炼时间足够长，积累够多的仙君，体内的力量就会满满开始转变为液态，也就是发生质变，而到了昊天那种修为，体内的力量已经彻底固化，元婴应该也会变成如同木及品仙石一样的存在吧。
而此时，潘帆他要经历的便是力量液化的过程。
完全超出他承受的力量要想容纳下来，只有一种方式，便是质变。
随着六道之力的一点点液化，潘帆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抹笑意。
按照这个程度来看，地狱之心完全炼化的同时，他体内的力量变回彻底化为液态。
忽然，无数灵魂力量开始注入潘帆的脑中。
“啊！！”
这一瞬间注入他脑中的灵魂之力至少相当于上万人的灵魂。
不语也发现了不妙，立马稳住潘帆动荡不安的脑域，保证他不会因为这一波冲击失去意识甚至是灵魂破碎。
这特么是什么？潘帆一边炼化体内的六道之力，一边开始炼化突如其来的灵魂之力。
只是他炼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灵魂之力注入的速度，要不是不语的帮助，他现在整个脑域都已经彻底破碎了。
脑域中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经历去炼化灵魂之力，只是还是有些跟不上速度。
难道自己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灵魂之力胀死的剑君了？正当潘帆有些绝望而公式化地炼化灵魂之力的时候，忽然这些灵魂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全部涌入了脑域中的一个方向。
不语剑魂。
“快点炼化，否则我们两个都得玩完！”
不语的声音第一次显得有些焦急了。
潘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双管齐下，使出吃奶的劲开始炼化六道之力与灵魂之力。
或许有一天他可以这么对别人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差点因为修炼吸收的力量太多而胀死。”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够把这颗地狱之心安然无恙地炼化的前提上。
或许因为生命的威胁，潘帆的炼化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他和不语二人吸收的速度与那股强行注入的灵魂之力持平了。
正当潘帆以为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异变陡生。
欢喜，愤怒，哀怨，痛苦种种情绪突然从他灵魂中开始滋生，开始影响他的神志。
那些斑驳的灵魂之力中蕴含的情绪与记忆吗？盘膝而坐的潘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此时灵魂之力已经彻底被他和不语二人炼化完毕了，六道之力也被他液化的差不多了，炼化地狱之心已经算是彻底走到了尾声。
只是他的神志却已经陷入了那些怨灵的记忆与痛苦之中了。
几十万怨灵，蕴含的记忆和其庞大？就算是剑君的他也有些承受不住。
那些蜂拥而至的记忆与情绪让他已经完全无法保证自己的神志清醒了。
这一次不语没有再度出手，而是任由潘帆陷入这些痛苦的记忆之中。
有人被五马分尸，有人被先奸后杀。
有人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偷袭，有人屠城血洗最后被就地正法。
一幕幕的记忆如同放电影一样，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在他的灵魂中一闪而过，走马观花。
他感受到了痛苦，感受到了无助。
他知道这些感觉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吸收的那些灵魂之力中的。
“孤傲世千载，手刃过万敌军，曾经有人说孤乃恶魔，说孤乃罪孽。”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已经过去了上万灵魂的记忆，潘帆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复杂的情绪已经让他反应不过来了，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感受情绪的能力，直到这个有些不一样的灵魂之力出现。
他看见了皇城，似乎这个视角是站在一座宫殿的最高点。
放眼望去，一片灯火通明，不，应该说是战火连篇。
“他们说孤代表着战争，代表着劫掠，代表着乱世。”
这个视角的主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屑。
“孤一笑置之，因为他们惧怕孤，惧怕孤的能力，惧怕孤的军队。”
傲气，霸道，这是潘帆感受到的。
“万万没想到，孤执政之后，放权诸侯，不再四处征战，安心陪着爱妃，如今不到三年，诸侯乱，叛军起。”
这个声音又带着无尽的悲哀与愤怒。
“孤恨，恨那香妃弃我而去，恨那武王周王不知感恩，是否孤的沉寂给了他们机会呢？”
这个声音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很，但是却更多是沉思。
一个落魄的帝王？或者说一个靠着征战拿下天下.身先士卒的战神之王，最后却因为美人关要失去天下的可怜帝王？潘帆猜测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记忆似乎盖过了所有的记忆，甚至超越了其他所有的灵魂。
“既然如此，孤又何须在沉默？三年未战，孤人仍旧是那个征战天下无一败绩的无上王。”
视角开始飞快地往下降落，似乎这个身影从这个制高点纵身跃下了。
“孤，来了。”
伴随着他的一声呐喊，所有的叛军，所有正在交手的士兵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齐抬头注视着这边。
落地，烟尘四起。
“孤以无上王之位，判尔等，死刑。”
声音变得没有丝毫的感情，也变得充满了肃杀。
“杀了他！”
忽然周围响起了一声呐喊，无数的铁甲长剑冲了过来。
血腥。
这是潘帆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的特点。
他和这个灵魂是同一视角，他看到了那双染满鲜血的手，无数的铁甲被他的双手撕碎，无数的长剑被他的拳头折断。
一人屠尽上万人。
或许这就是他进地狱之中要赎的罪？手染鲜血，万夫莫敌。
“孤仍旧是无上王，尔等反叛，唯有一死，懂否？”
他脚踩着一个穿着华贵，不像是军人的一个男人胸口，居高临下，仿佛宣判着什么。
“无上王饶命，无上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那是一张慌乱而恐惧的脸，双目无神，嘴中不断地在那求饶。
“懦夫，脏了孤的手。”
一些黄白之物从脚下的男人身下缓缓流出，这个声音带着深深的不悦与嫌弃，松开了脚。
“多谢无上王，多谢无上王！”
视角转了过去，不想再看到那张肮脏而懦弱的脸。
“噗哧”视角忽然转向了自己的胸口，赤果着的胸口此时多了一样东西。
一只手，一只抓着心脏的手。
那颗心脏还在不停地跳动，苍劲有力。
视角转头，看着身后那个原本懦弱的面容。
“无上王，你终于死了。”
那张脸似乎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扭曲。
“孤死了。”
声音异常的冷静：“又如何？”
一只手划过，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狰狞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鲜血狂涌的无头尸体。
孤死了。
染满鲜血的手抓着那个还在跳动着的心脏，一点点拉近。
吞下。
视野变得模糊，这段记忆也走到了尽头。
不知道为什么，潘帆似乎眼中已经没有别的记忆了，深深沉浸在了这个叫无上王的记忆之中。
冷漠，悲哀，孤傲，强大以及潜藏在心底的那一抹深深的无奈。
一人的强大引发了无数的战争，染满了无数的鲜血，为什么这一刻他感觉这个人和尚云有些相似呢？而他更像是那个被踩在脚下，最后用偷袭的方式和无上王同归于尽的男人。
原本金色的脑域，渐渐带上了一抹灰色。
灰色还在不断蔓延，整片脑域都要全部改变。
“滴答。”
体内的六道之力全部炼化完毕，筋脉中的六道之力宛如暂时沉静的巨龙，缓缓流动着。
“噗”巨大的地狱之心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开始不断变小，最后直至消失，仅有潘帆手握一枚在那不停跳动着的心脏站在原本地狱之心所在的位置。
地狱道中的一切都是由地狱之心维持的吧。
蹲下.身，轻轻地将这颗不断跳动的心脏放在地上，一抹本源之力注入其中，潘帆算是完成了六分之一。
“抓紧时间，还有五颗心，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语催促了一句。
潘帆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炼化地狱之心花了多久时间？”
“从炼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了。”
两年。
潘帆下意识皱起了眉头，那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无法炼化所有的六道之心啊。
“所以，你没时间了，现在你要去的是饿鬼道，收服饿鬼之心。”
潘帆叹了一口气，两年啊陆判官看着离去的不语，陷入了沉思。
饿鬼道，顾名思义，这一道之中存在的全是饱受饥饿煎熬的鬼，他们会吞噬所有进入饿鬼道的灵体与**。
进入饿鬼道的瞬间，潘帆局选择了隐身。
这一道和地狱道不同，地狱道中有无数大能力者因为生前的行事被打入地狱道，而饿鬼道里面则是一些可悲的弱小的饿鬼。
一路寻找着饿鬼之心，潘帆见识到了饿鬼道中存在的那些饿鬼。
肚子很大的，但是双脚却无比的细弱的外障鬼，行动起来跌跌撞撞，甚至在看到食物准备下口的时候，那些食物也会瞬间化为不能食用的东西。
还有一些口中喷着火焰的矮小的漆黑的生物。
潘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看到了无数幕这里面的饿鬼在寻到食物的瞬间准备入口之时，这些东西全部变成了不可食用的存在。
“这是业力在作怪。”
不语解释了一句：“六道之中，饿鬼道业力最盛，因业力存在，他们要永远饱受饥饿。”
潘帆自然知道，只是在看到那挺着大肚子的外障鬼一脸兴奋地带着身后的小鬼寻到食物而连滚带爬走过的时候，那些食物瞬间变成不可食用存在时，那只成年外障鬼脸上露出的悲哀与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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