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面色紧绷, 眼神已经透着十足的戒备。
白屠就喜欢他这股“纯情”。
他又死不要脸的凑了过去,笑道:“莫不是让我猜对了,你从没有与任何人亲/过/嘴/儿?”
妙啊, 温温当真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与要求!
傅温言快受不了,右手拇指摁在了剑柄上, 宝剑稍稍出窍,配合着他愠怒的眼, 仿佛是誓死护着清白的良家妇女。
白屠点到为止, 不再继续逗他了。
但这厮脸上持续/性/荡/漾/着欠揍的笑意。
傅温言:“……”度日如年!要不是为了见太子, 他岂会留下来活受罪!
“兄、兄长!我/热……”
晓芙嘟囔着,试图去推开埋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头颅。
那颗头颅顿时僵住, 然后缓缓抬起头来,他眼睛里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就那么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晓芙。
须臾,萧慎极力让自己控制住。
然后, 他无力苦笑, 又亲手把刚才/扯/开的/衣/襟/合/上。
他在做什么?
孙晓芙把他当成了沈颢,他却还是/情/不/自/禁?
他是真的魔/障了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萧慎觉得自己受伤了。
从一开始药王谷第一次见面, 是孙晓芙欺骗了自己在先。
现如今,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她一脚踹开。
他这个大庆储君,竟已莫名其妙/卑/微/到了这种境地了。
此时的晓芙,面/颊/绯/红,一双/含/情/眼中氤氲着薄薄雾气,仿佛游神在外,又若是身处梦境之中, 美得惊心动魄。
萧慎心里很清楚,在沈颢没有插手之前,他很轻易就能将少女占为己有。
但他心有不甘。
他不想让梦中的景象变成现实。
萧慎把晓芙抱回了房,将她安置在了榻上。
而此时,晓芙已经将睡未睡,她闭着眼,微/肿/的/红/唇/还在喃喃自语:“兄长别走……芙儿会听话的,也会少吃些,不会变成小胖子……”
萧慎:“……”
那沈颢此前竟是如此抠门?
还不准她吃太多?
过分了!
萧慎心头愤然,恨不能去找沈颢算账。
走出房门,萧慎这才意识到,他还带了一只八哥过来,他将八哥挂在了廊下,这才离开了晓芙的院子。
院外,傅温言与白屠正在眼神对/恃/着。
萧慎一走过来,傅温言立刻觉得救星来了,他持剑走上前,抱拳作揖,面无表情道:“殿下,我有事要说。”
萧慎应了一声,嗓音有些低哑。
虽然他方才偷香窃玉了一把,但神色看上去并不愉悦,甚至是有些阴郁。
白屠暗暗挑眉,恨不能眉飞色舞一番。过日子吗,就是要在平凡中发现/绝/妙/之处。
白屠明知故问:“孙姑娘睡下了?”
萧慎冷冷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交代,说:“以后莫要/诱/导/她饮酒。”
诱/导……
这是个好词,白屠无言反驳,嘀咕道:“我也是间接帮了太子殿下,方才殿下对苏姑娘那般,我与傅公子都看见了。”
萧慎身子一僵,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傅温言垂下眸,不敢与萧慎对视,他真的不是有意偷看。
萧慎故作镇定。
他是个太子,是一个男人,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仅此而已。
无伤大雅!
自我洗脑一番,萧慎面无表情,仿佛是没听见白屠方才的话:“你二人跟孤过来吧。”
于是,三人到了前厅。
傅温言的面颊,有些诡异的红。
萧慎的耳根子是红的。
白屠瞅了瞅萧慎,又看了看傅温言,只觉得无比养眼。他整日里被美人们包围,也难怪过得如此滋润。
婢女们端了茶上来,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青翠茶叶上浮,一看就是佳品。
但傅温言不敢碰。
但凡是郡王府的东西,他都不敢轻易碰触。
倒是萧慎,直接喝了一盏。
白屠贴心道:“殿下,我这里有大批上好的降火茶,我这就命人给你泡一壶。”
说着,白屠立刻吩咐。
萧慎:“……”
傅温言坐立难安,总之,郡王府让他浑身心不自在,现如今,白屠也算是自己人,他就长话短说,至于为何白屠会有大批降火茶,他选择不去多想。
傅温言:“殿下,水长东的主子已经找出来了,不是旁人,正是……丞相府的长公子,卫松林。”
言罢,傅温言朝着太子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看来,相府并不想把女儿嫁给太子。
而且相府还想置太子于死地。
太子一死,剩下的四位皇子就有机会了。
而更关键的是,卫二小姐私底下与英王关系密切……
这其中弯弯绕绕,一下就能想明白了。
白屠也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给萧慎。
好惨的太子,不仅被亲家谋杀,还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戴上了/绿/帽/子。
萧慎:“……”
他不要面子的么?太子也有太子尊严!
萧慎没有勃然大怒。
第一,他对那位弱不禁风的卫二小姐,实在不感兴趣。
而来,他不想表现出在意这桩婚事。
并且,实际上,他的确不在乎。
但傅温言与白屠的目光,让他很不喜欢。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傅温言提醒了一句:“殿下,过阵子吐蕃使臣会来京比武,殿下到时候势必要观战的,药……不能停。”
萧慎不能见血,他体内巨毒一直无解,不知几时会复发,药引子需得随时放在身边才会安全。
傅温言这才是暗示萧慎,要把孙晓芙尽快弄到他自己身边!
白屠插了一句话:“怎么?殿下现如今还需得天天吃药?”
萧慎:“……”他淡淡瞥了白屠一眼,不做理会。
白屠被无视了,他知道萧慎与傅温言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白屠指着萧慎的唇,道:“殿下,你唇上染了口脂。”
晓芙初来京城乍到,白屠送了她口脂,她今日出门,图个新鲜,便就用上了。
萧慎方才强/吻/了晓芙,动作过猛,都蹭到了他自己唇上了。
闻言,萧慎正要抬手擦拭,但又动作一滞,他收了手,看样子是想保存唇上的口脂。
“……”
傅温言面无他色,实则内心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殿下啊殿下,偷/吻/就算了,你还想要留下口脂做纪念?!
他都怀疑,殿下回去之后不会净面……
白屠耸耸肩:“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口脂,二位需要么?”
大庆,是个以貌取人的王朝。
精致的男子也用口脂。
但习武之人却是不屑一顾。
萧慎与傅温言异口同声:“不必!”
白屠讪了讪,也不强求。
翌日,晓芙睡到了日晒三竿。
“千里醉”的后遗症很大,她头昏脑涨,不太记得昨日醉酒后发生过什么。
一看时辰,晓芙吓了一跳,来不及思量昨日是如何上榻的,她立刻去回事处抓药,然后亲自熬药。
昨日那位夫人命不久矣,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她倒是可以有法子让她多活十年。更重要的是,她今日晌午要长安街茶楼见兄长。
兄长答应了,他会亲自去取药的。
转眼到了晌午,晓芙将熬好的汤药用罐子装好,一切都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让吱吱受到打击,就让她待在郡王府,莫要与她一道出去了。
晓芙的一切行为,白屠皆了如指掌。
白屠坐在郡王府最高处的亭台,倚着美人靠,一手托腮,勾唇笑道:“这丫头还真不错。眼下太子略胜一筹,沈颢会后来居上么?可惜了,本王没法让姑娘家幸福,不然……”
白屠一番惆怅。
一旁的随从无语问青天。
随从实在忍不住,担心郡王当男子当久了,会当真把自己误认为是男子,他提醒道:“郡王,太妃说……您要是再不行动,太妃就亲自给您物色人选,届时只要顺利怀上了孩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那人。”
白屠突然抬腿,一脚踹在了随从身上:“放屁!本王的孩子,必须有一个出众的父亲!去告诉太妃,本王已经挑中了人选,无需她操心,就让她等着抱外孙吧。”
随从挨了一脚,不敢再继续多言,顺从的应下:“是,郡王。”
长安街,茶楼。
以防错过兄长,晓芙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其实,汤药根本不会过时,昨日是她故意编出来的借口。
晓芙就站在茶楼下面的紫藤花架下面。
她提着瓷罐,目光到处张望,渴望看见兄长的身影。昨日她只是听见了兄长的声音,却是没有看见他,亦不知兄长这五年过得好不好,可曾想起她与吱吱,还有祖父……
祖父走了,这件事起码得让那个兄长知晓。
这时,晓芙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她看着从身侧走过的女子的/腰/肢,那上面挂着的玉坠……不正是兄长之物?!
“站住!”
晓芙唤了一声,愣愣的看着这位富家小姐。
卫雪姗天性胆小,她被吓了一跳,也错愕的看着晓芙。
卫家的婆子与丫鬟立刻将二小姐护着。
其中一婆子低喝:“这位姑娘,你要做甚么?你可知我们小姐是什么人?!是你能叫的么?”
晓芙才管不得这位富家小姐是谁,她指着那块玉佩,问道:“这玉佩,你是从何得来?!”
卫雪姗立刻花容失色,仿佛是作则心虚,她一手捏紧了腰上的玉佩,一边又打量着晓芙,心道:英王殿下给我的玉佩,旁人皆不知。这姑娘为何突然这般?
卫雪姗长得小家碧玉,清瘦纤柔,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宛若晨间被霜打过的娇花儿,天生惹人怜。
晓芙纳闷,兄长与这位富贵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兄长的玉佩为何会在她身上?
“这位小姐,这玉佩,可否借我一观?”晓芙伸出手,态度有些强硬。
卫雪姗害怕极了,太子还没死,她担心自己与英王的事情会被人知晓,态度同样决绝:“不可!”
说着,立刻带人,一路莲步走开。
晓芙想要追过去,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孙姑娘。”
晓芙立刻转过脸,呆呆的看着站在一丈开外的男子。
男子高大颀长,腰身精瘦,手握一把长剑,他戴着幂篱,只能看见模糊的面颊轮廓。
是兄长!
晓芙看了看沈颢,又扭头去看了看走远的卫雪姗,她茫然极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兄长,刚才那位小姐,与你相熟?”
沈颢:“……姑娘,我不是你兄长,我与卫二小姐也不熟。”
他伸出大掌,掌心有一块月牙疤痕。
晓芙认出了这道疤痕。
她幼时闹着要吃桑葚,兄长就爬上峭壁给她采摘,那日不小心掉了下来,被碎石划破手心。
晓芙的眼泪几乎是涌了出来,如江河绝地:“呜呜呜……”
明明就是兄长,为何就是不承认!
沈颢寄挂义母,从晓芙手中取过药坛子,又塞了一张银票在她手心,难得耐着性子,道:“孙姑娘,那……你我明日晌午再见。”
这位孙姑娘果然是戏精。
探子调查回来的消息,半分不假。
据说,苏姑娘不久之前还诓骗太子,说是她的夫君呢。
幸好……
她没有一口咬定自己是夫君。
沈颢轻叹一声,或许能人异士都是这般古怪吧。
他上马车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这姑娘演得相当逼真……
同一时间,长安街另一侧的一辆青帷马车内,萧慎剑眉紧促。
隔着一条街,他也能看见晓芙伤心之态。
哭成这样了,沈颢都不搭理?
萧慎一拳头砸在了马车侧壁上。
风烈与风影吓了一跳。
这时,刚刚离开不久的一名剑客折返,靠近了马车,压低声音道:“殿下,卫二小姐身上那块玉佩是英王所赠。您没有出事之前,英王与卫二小姐就……就看对眼了。”
剑客的求/生/欲/很强,声线愈发压低。
然而,萧慎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的/绿/帽/上。
孙晓芙为何会看上那块玉佩?是在哪里见过么?
玉佩是英王赠给卫雪姗的,要想查出玉佩真正的来处,那只有通过英王,而英王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英王、玉佩、孙晓芙……这三者之间一定还有什么联系?
“走,孤去会会卫二小姐。”萧慎下令,眸光微沉。
卫雪姗今日出门,是想见英王。
不成想,英王没有等到,却是见到了萧慎。
她坐在绣楼内的杌子上,身子在发抖。
是被发现了么?
这可如何是好?
卫雪姗咬着唇,双眼如林中小鹿一般,战战兢兢,但也水灵得很。
是个美人。
但胆小的过分。
萧慎没有废话,直接伸出手:“拿过来。”
卫雪姗要哭了:“殿、殿下何意?”
萧慎与卫雪姗没什么交集,此前都不曾说过话,他也不擅长与女子交谈,直言:“玉佩拿过来。”
卫雪姗不敢违抗,但又实在不舍得,她抓着玉佩,恨不能藏起来,下一刻却是被萧慎直接拽走。
卫雪姗突然双手捂唇,哭了。
萧慎:“……”哭什么?他又没凶她……
萧慎转身直接离开。
对痛哭的未婚妻置若罔闻,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风烈一路追了出来,提醒道:“殿下,那个……卫二小姐哭得喘不过气来了。”
要知道,卫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娇弱美人,万一哭得厥过去可如何是好啊?!
萧慎一边走,一边观察手中玉佩:“是么?孤没看见。”
风烈、风影:“……”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孤从不会怜香惜玉,真的~
读者:太子,你可能得了一种病。
太子:???
读者:自信且自大。
太子:这难道不是优点。
读者:_(:3」∠)_
卫二:嘤嘤嘤,姐姐,你快来管管姐夫!
晓晓:(⊙o⊙) 我不认识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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