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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夺欢 > 第54章 第 54 章
 
罪名是, 引诱。

盈欢惊慌失措:“哪有?”

她分明克己守礼,连他多看一眼小脚都会觉得惶恐, 何来引诱一说?

她反驳:“是你自己心思歪。”

傅如赏似笑非笑的,说那天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在这张榻上如何引诱他。盈欢一时哑口无言,张着嘴眨眼,好久才说,那时情况怎么一样?

她别过脸,撑着扶手起身,便要离开他身边。被傅如赏拉回来坐下,他看着她的手:“手上的药还没换呢,去哪儿。”

盈欢拿手挡了一下, 恰好撞上他胳膊肘,又疼地吸气。傅如赏只轻声笑,可面色冷,这笑瞧着也像嘲笑似的。

“好了。”他正色说, 握住她半截手掌, 取下那些包扎的布, 其实手上没什么伤口, 不过零碎破了些皮, 看着有些红。

盈欢也没那么娇气, 索性说:“算了, 别换了,也没伤什么,不碰水就好了。”顺便借机转移话题。

傅如赏直直看着她手,忽然没说话。

盈欢想起他的论调,莫名缩了缩手, 有些戒备地看他。傅如赏好笑,他又没干嘛,一副他马上要做大饿狼的神情做什么?

既然她要这么想,他只好恶人做到底了。

傅如赏呵斥了声:“别动。”抓着她手拉回来,送到眼前,还是替她清理了一下伤口,仔细包扎好,而后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盈欢眼眨得更快,“你干嘛?”他越来和以前不像一个人了。

傅如赏道:“你怎么知道,我从前没想对你做什么?”

盈欢愣了愣,啊?他以前话都不好好说,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总不能板着张脸骂她的时候,心里却在想,怎么调戏她吧?那也太分裂了。她暗自腹诽。

可转念却想,倘若他真这么分裂,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一面觉得,她们是入侵的坏人,一面却又觉得,她们是好人?是这样吗?

一时又有些酸涩。

她收回手,犹豫着开口:“不早了。”睡觉的含义自然是单纯的,毕竟她如今怎么说也是个伤患。

她吹灭了灯,在昏暗的光线里,手肘撑着床沿爬进里侧。傅如赏睡觉姿势很板正,手搭在小腹处,胳膊卡着毯子,闭着眼。

成婚之后,在还没什么接触的时候,他也是一直如此。直到有了亲密接触,他大多时候便搂着她睡。

她知道傅如赏还没睡,想了想,从被子一角钻进去,挪近他身侧,钻进他怀里。

傅如赏睁开眼,好一会儿,才伸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他小心得很,不碰到她伤处,下巴轻蹭了蹭她头顶。

算上上一回,她已经是第几次主动了。

傅如赏只当这是进展。

-

元斐从前隐居山林,住处在山上,元家商业发达,不过元斐不亲自管理,都是交付底下人去打理。进了京,自然住在上京的宅子。

宅子在长乐坊,这一处住的全是富贵人家,承平侯的府邸也并不显特殊。不过进了门后,便是富丽堂皇迷人眼,进门处开始,摆设便都是以华贵为主,任谁看了都要惊叹一句。

元斐一点不觉奇怪,平静地跨过长廊,进到后院一处院子。他让仆从都停在门外等,自己一个人进了门。

屋内摆设皆可猜测出这是女子香闺,元斐挑起珠帘,道:“你说得不错。”

他正对面是铜镜,镜中映出一女子面容,正是丹阳。

丹阳轻笑,转过头来,听他的下半句:“她的血的确很纯净。”

元斐步至旁边湘妃榻上坐下,微垂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他幼时便体弱,差一些命丧黄泉,让一游方先生救回来,此后便以吸食人血续命。这听来不可思议,会被人认为是怪物。

可倘若他是天下之主,那这世上的规则便得由他来定,到时候什么是怪物,什么是正常人,自然也由他说了算。他祖宗便是皇帝,不过是让给了旁人做。他们做了这么多年,享福这么久,也该让位了。

这原是丹阳劝说他的说辞。

那日他在林间救下这女子,她中了药。元斐对男女之事兴趣也甚,自然是带回来享用了一番。原以为她醒后会寻死觅活,可这女人竟不大相同,反而与他谈条件。

他承认,她说的话很有吸引力。

他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有什么错处?

元斐细长手指轻搭在桌边,问丹阳:“傅盈欢是不错,可她身边那位傅大人可不是好惹的。”他懒懒看向丹阳,似乎在等她的话。

丹阳冷笑:“等你当了皇帝,要他死还不容易?”

元斐挑眉:“似乎也是。”

这应该算什么,谋朝篡位?元斐轻笑,要怎么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他在朝廷没有任何地位,也没有自己人,但他有钱。只需要用钱买通某一些人的消息,再安排自己的人倒也不难,不过若是要如此筹谋,太久了。他不想等。

最快的办法,当然是杀了皇帝。如今的皇帝没有子嗣,他只需要再动些手脚,就能让皇位回到自己手里。

至于如何杀了皇帝,这似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这事儿可以慢慢来,他还有等几个月的耐心。

-

盈欢伤了腿后,便二门不出。不过听说她的遭遇,不少夫人小姐皆来看望。盈欢应付她们,脸都快笑僵了。好容易把人都打发走,关起门来和宝婵说悄悄话。

“累死我了,不知道她们干嘛都赶一天来。”她猛喝了口茶水。

宝婵接过空茶杯,劝道:“夫人慢些。大抵是通过气吧。”

上京这些夫人小姐的,也有党派,搞得和前朝似的,还带勾心斗角。盈欢融入不了,又身份尴尬,偏偏还是个美人儿,自然颇有些边缘。

如今是个个都巴结了。

盈欢撇嘴,其实懒得应付。

除了这些来的,还有些没来的,但差人送了礼来。盈欢让宝婵清点礼单,都是人情,日后要还的。

没想到还有一份承平侯的。

宝婵皱眉,猜测是不是丹阳命人送来的,“里头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譬如说,毒蛇?毒蝎子什么的?”

盈欢笑她想象力丰富,不过也留了个心眼,让她拿去外头打开一看究竟。宝婵才拿着东西步至门口,迎面见傅如赏回来。

“少爷。”宝婵退到一侧。

傅如赏停下脚步,看向她手中的锦盒,问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宝婵便如实回答,将东西呈给傅如赏。

傅如赏轻皱眉,当即打开,没什么毒蝎子,不过是瓶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膏。

只是这承平侯无端送什么礼?他今日进宫,也见到了承平侯。

傅如赏把东西给宝婵,跨过门槛,见盈欢慵懒坐着,有些没精神。进大门时已经听说今日府里客人多,料想到这场面。

他走近,还是打趣:“可把你累惨了?”

盈欢听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笑道:“是啊。”理直气壮的。

傅如赏说起元斐,元斐今日去见萧润,是为商谈与丹阳县主的婚事。“承平侯似乎很中意县主。”

盈欢哦了声,不甚理解,“兴许有些人就喜欢嚣张跋扈些的姑娘吧。”她对丹阳没什么兴致,上一回已经打破了她全部好印象,没想到丹阳心肠能坏到如此地步。她能嫁承平侯,也是意外。

盈欢情绪上来,也会想,兴许她嫁得很差。可冷静一番,又觉得这很幼稚。她在这里揣测丹阳毫无意义,又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与那承平侯的几面之缘来看,那人不大像个好相处的。盈欢又想起傅如赏,傅如赏其实看起来也不大好相处。但承平侯又不同,他有些阴森气质,大白天也像见了鬼。还是傅如赏更好些。

她说得认真,傅如赏听得皱眉。

“我是夸你嘛。”她已经觉得自己越发不怕傅如赏,什么话都敢说。

主要是渐渐发现,他也不会真同她生气。其实也才没多久,从江南那一路上回来,好像就变这样了。但人一旦恃宠生娇起来,快得很。

傅如赏冷笑了声,不置可否。也就是这些天,她身体不方便,要不然总得从别处讨回来。

盈欢也猜到了,吐了吐舌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她对那些事没什么太大兴趣,甚至有些许抗拒,因为他每回都太过,很累,也有些欢愉太过的惶恐。

回来的途中又在马车上,她简直是……天天被拆了重组,组好又拆。回来的路上人更多,地方就那么点,干什么不是一目了然?

她忽然想起孩子一事,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先前不是说,孩子么?”她声音又轻,语速又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日万冲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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