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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王妃战略 > 一百一三章 细作之首:秋无悔
 
  顾漠清吞咽一口唾液,连忙紧声解释道:

  “我冤枉啊!帝上你是知道的,我身手不凡且进宫这么多次,如果我真的是琅国的细作,要取你性命的话,那我早就应该动手了!不是吗?

  还有!还有宝妃遇袭的那次!如果我真是细作,那我应当爱惜自己的性命才是啊!

  而且当时一片慌乱,不正是刺杀帝上的好时机吗?那我为什么没有?”

  骁岩琮沉默了,牢里跟着沉默了,安静得让人窒息,

  半晌,骁岩琮突地冷笑了声,

  转眼幽盯着她,道:“是啊…你为什么没有呢?这才是你最高明的地方!”

  她瞬间面色如土,几度张嘴,却无言可对。

  不,她不能无言以对!

  她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帝上,你不能就因为区区一张信纸就定我的罪,肩膀上的纹身也许…

  是!是我以前年少无知!在哪里瞧见过觉得好看,就纹上了罢了!”

  骁岩琮仿佛看疯子一样地看着她,忽地怒吼:“茶箜宁,都事已至此了,你竟还这般冥顽不灵地可笑狡辩!”

  “我没有狡辩,战王爷!战王爷是何其聪慧绝顶的,如果我真有异常,他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顾漠清急于解释,忽地朝骁岩琮走上前一步,却被士兵用刀抵住脖间,

  骁岩琮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奇怪,凝凝地幽盯着她,

  那副神情很…

  她无法形容,但骁岩琮的神情让她感觉到莫名害怕…

  “雲灵!”

  骁岩琮忽重声唤一声,

  被唤的齐雲灵走上前来,说道:“你的父亲,琅国的三品将军,二十年前攻打禀翊国的时候,在药灵村峭壁下救得一禀翊国女子,两人互生情愫,

  哼,你父亲竟弃了三品将军的身份,与那女子隐姓埋名地苟活在药灵村,并在隔年诞下了你,

  后来你父亲的身份暴露了,被禀国的士兵缉拿处死了,于是你怀恨在!十年后偷偷认祖归宗,成了琅国秘密细作!”

  齐雲灵说得很大声,生怕在场有人听不见了去。

  齐雲灵接着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琅国人的阴险毒辣你一样不少,你为了泯灭所有的知情人竟在一夜之间屠了整个药灵村的百姓!

  哼,但所幸老天有眼,你屠村的那晚,有个村民下山捕猎被困在了山底而躲过了一劫,否则…还真是无论无何都无法得知你这般惊天的身份呢!”

  天知道她调查这身份不明的顾漠清耗了她多少关系与精力!

  幸亏,结果让她很满意!

  “不可能…不可能啊!空口无凭,凭什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顾漠清呆呆地摇着头,但口吻已然没有刚刚的强硬,

  骁岩琮重哼了声,什么话都没说,甩袖出了牢房,

  待骁岩琮走远了,齐雲灵忽地俯到她的耳边:

  “一说到王爷…哼哈,那倒是真要好好感激你一番呢,不然~禀翊国又怎会胜利得那般快呢~”

  顾漠清双目一怔,皱眉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齐雲灵却是不答话了,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随后扭着柳身离了牢房。

  待人都走清了,她才敢踉跄跌坐在地上,

  她突地低头自嘲一笑,

  在这个朝代呆久了,呆得她竟然都快忘了这副身子压根就不是她的,

  有关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具体情况,她全都一无所知,

  难道这个身体真如齐雲灵所说的,是琅国细作?

  不对…

  这不可能!

  顾漠清又立马摇头否认了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

  当时她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意志力弱的人根本就活不下来!

  如果是细作,琅国又怎么可能让她还没到禀城就活活饿死地在路上,

  而且,这具身体没有半点功底,也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屠杀整个村?

  究竟是谁,这具身体究竟是谁?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过往和秘密?

  她眸光一闪,想起到卿大娘房间的那天…

  顾漠清本就沉重的心此刻无疑是雪上加霜,

  双拳渐渐握住,满目担忧…

  “喂!出来干活了!”

  一道粗暴声打断她的沉思,

  狱卒将她押出大牢,而后被带来到一个满是石头的荒地。

  狱卒粗鲁地把畚箕甩到她身上,吼道:“拿着!去搬石头!”

  顾漠清弯腰捡畚箕,打量了四周一眼,

  满荒地都是一群身着囚衣、凶神恶煞的牢狱人,

  她眉头微一蹙,立马起手将发上金丝玉簪拔下,藏进胸口里头。

  啪!

  一鞭子狠抽在后背上,顾漠清霎时回过神,痛得呲牙咧嘴。

  她反手隔着衣裳摸了下火辣辣疼的后背,

  她上辈子欠了鞭子的不成?!

  “十恶不赦的叛徒细作,还不快点干活!再磨蹭老子抽一一层皮!”

  狱卒举着鞭子,满眼愤恨地吼道,

  在禀翊国,出卖背叛国家的罪人,在牢里是最难过的,不死也得给整残了去!

  她忍住愤怒,拿起畚箕,学着其他的囚犯用手搬石头。

  她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同情甚至搭理她,

  毕竟细作和叛徒在禀翊国国人的眼里,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就是人神共愤的魔鬼,

  而她倒好,一口气把俩都占完了!

  ………………

  卿家:

  卿大娘火急火燎地在房里收拾着包袱,

  “怎可能!漠清妹妹怎可能是敌国细作!帝上糊涂!其中定有冤情!”

  卿谨扬破门而入,气得两目通红地叫道,

  “娘!我等都上宫喊冤去!决不可让漠清妹妹受这般天大的冤屈!”

  卿谨扬拉拽着卿母往外走,卿母拽回冲动的卿谨扬,将手中的包袱塞进他的怀里,

  “谨扬,听为娘说!你拿着包袱马上离开禀城,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走得越远越好!”

  卿谨扬看着满包袱的银票,愣住了,双眼疑惑不解:“娘,我为什么要走?”

  卿母眼底闪过复杂之色:“你别问了!听我的!现在马上走!”

  “我不走!我无罪无错为何要走!”

  “混账!你走不走!”

  卿母怒吼,

  卿谨扬自小到大从未见过母亲动过怒,一下怔住了,

  但他还是倔犟的死站着不动:“我不走!”

  啪!

  卿母一个耳光刮在卿谨扬的脸上,气急败坏地捂着胸口:

  “你若不走,娘同漠清丫头怎么脱身!”

  卿谨扬捂着脸,满目惊愕:“娘…娘你想做甚?”

  卿母推搡着他出大门:“你走啊!”

  卿谨扬想多问几句,但顿了下又什么都没问,

  最后目含泪水,紧抱着包袱跑出了卿家大门。

  待卿谨扬跑远,卿母一抹脸上泪,跑进房内,

  再打开房门时,已然一身黑衣,足点地,一跃而上房檐,

  砰啪!

  卿家大门忽地被踢开,卿谨扬被推摔在地,

  为首的是一位面凶神恶的老将军,

  老将军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吼道:“识趣的自行出来,否则,老夫打死他!”

  半晌,院子毫无动静。

  老将军双目一怒:“老夫数五个数,再不出来就休怪老夫下死手了!”

  “一!”

  “二!”

  “三!”

  “四!!”

  停顿片刻,老将军怒瞪一眼旁的士兵,士兵了然,

  走上前来,对着地上的卿谨扬拳打脚踢!

  卿谨扬蜷缩着身子,手护脑袋,

  嘴上不饶地叫道:“院子里就我一人住!老东西,你数数给鬼听不成!”

  老将军面色大怒,一脚踢飞了地上的卿谨扬,

  “拿老夫的千斩刀来!”

  士兵将足人高的千斩刀双手奉上,

  老将军一手拿过,浑浊有力的眼里有人鬼皆怕的煞气,

  老将军一转大刀,对着地上的郎儿一刀斩下!

  砰!

  一颗石子弹歪了大刀,锋利的大刀砍在地上,地面裂开一道长而深的缝,

  卿母自房顶一跃而下,面色惊怒:“出来就是!将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哼!抓起来!”

  士兵上前,扣押住卿母。

  卿谨扬抵死不从,大叫:“我同我母亲犯何罪了?!尔等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

  老将军斜瞪着他:“老夫奉命来捉拿所有同细作顾漠清接触过的人!尔等皆有可能是同伙!”

  突然,老将军目光一聚,幽盯着卿母:“你?老夫好像在哪见过你。”

  卿母侧低下头,哼声道:“我不过就是一粗鄙老妇罢了,怎可能同将军见过。”

  老将军越看越觉得熟悉,大步一跨上前,紧紧地盯着卿母的脸,

  忽地,满目震惊!

  “你?!难不成你是?!”

  撕拉!

  老将军撕烂了卿母左臂上的衣裳,

  臂上一株狼尾草赫然在目,

  “果然是你!秋无悔!!”

  此话一出,众士皆惊,

  不仅士兵,就连卿谨扬,也是震惊到瞪大着眼睛久久无法回神,

  秋无悔?

  二十年前,仅用一纸情报就让禀翊险些灭国换朝而名震四海的琅国细作之首,秋无悔?!

  ………………

  禀城的街道依旧的热闹,只不过个个都是举着牌子抵抗,逼宫里立马处决了罪不可赦的细作顾漠清,

  觅儿从拥挤的人堆里挤爬出来,而后连滚带爬地上了清脆凉拌二楼,

  整个楼找遍了,没她要找的人,她又挤进人堆里往北边方向而去,

  叩叩叩!

  叩叩叩!

  “来了来了!”

  丫鬟打开门,觅儿直冲而进,

  只见肉大厨同几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在攀谈,

  见着她来,肉大厨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招呼着攀谈的几个中年男子离开了,

  觅儿死死拉住肉大厨的手臂,焦急地哭喊道:

  “肉叔肉叔!顾姐姐被抓进宫牢里了!我们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救救顾姐姐!”

  肉大厨面色大变地叫道:“觅儿丫头,这话你也敢讲?!那可是敌国细作啊!

  咱们是谁?咱们是当官的随便弹弹小指头就能弹死的下民百姓!拿什么去救?!”

  觅儿两手直揉眼睛,哭道:“有办法的!呵~呵~我们~

  我们只要买通宫中狱卒,同顾姐姐见一面,呵~顾姐姐就会告诉我们怎么做!”

  “买通狱卒?那得花多少银票?”

  “卖楼!我们将清脆凉拌楼卖了!定能足够了!”

  肉大厨面色大变,肥肉挤眯的眼缝里一闪而过复杂,

  久久,肉大厨一甩抓着他的手,沉声道:“不行!清脆凉拌楼决不能卖!”

  许是没想到肉大厨会拒绝,觅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呆呆噩噩地看着眼前这个毅然决然的胖大身影,

  上前拉住肉大厨的手,再次恳求:

  “肉叔…肉叔!顾姐姐孤身一人是脱不了身的…这样!卖了楼的银票,您拿五分之一,您拿五分之一好不好?!”

  肉大厨眨巴了下泛红的眼睛,扭头不肯看面前苦苦哀求的脸,

  觅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哀嚎:“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肉叔我求求你了!卖楼好不好?

  楼我们以后可以再做的!我以后给您做丫鬟做女奴做牛做马地报答您成吗?!”

  肉大厨肥胖的手一抹眼中泪,依然决绝地道:

  “楼决不能卖!我出一千两!一千两再凑凑足以买通狱卒了!”

  哭声戛然而止,觅儿从地上站起来,失望绝顶地指着肉大厨的鼻梁吼道:

  “你…你!那可是一手将清脆凉拌楼做大的人,

  是带着我们这群一无所有的下奴发财的人!你!你没有良心!你忘恩负义!”

  觅儿哭骂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是谁啊?哭得这般激动。”

  厅门内走出一道身影,

  肉大厨紧忙跑上去,将兰清嫂嫂推了回去:

  “没谁没谁,就是个店里的丫头,来贪讨工银的!”

  “哦~她们也不容易,你可别为难了人家去。”

  “是是是!娘子说得有理,你如今身怀有孕,禁不得吵,快进后院去。”

  送走了兰清嫂嫂,肉大厨沉着面色走了回来,说什么也不同意卖楼。

  “觅儿丫头,我出五百两…七百两!我出七百两如何?”

  觅儿满面泪花地直摇头:“顾姐姐是何等罪名?七百两再加我所有的银票都不够了去!”

  觅儿一擦泪花:“你不卖,我找兰清嫂嫂去!”

  说着觅儿往内院里头跑,

  被肉大厨一把拉住,

  “快来人!”

  跑来的两个男奴将觅儿按压住,

  肉大厨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觅儿,肥肉纵横的脸上是挣扎,

  他流转目光督了眼内院,神色忽然变得异常坚决:“将她扔出去!”

  “额!”

  被扔出大门的觅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悲愤地看着紧锁的大门,而后拐着脚边哭边往外跑,

  她圆圆的大眼睛一顿,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死死地看着地上那一叠银票,

  又拐着脚跑了回去,抓起地上的一大叠银票子塞进胸口,紧紧地捂着,

  忽地,不知她想起什么,眸光一动,

  而后扭头静静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向来圆鼓隆冬亮晶晶的眼睛里渐渐浮起愤恨,

  是肉大厨非要把事做这么绝的,那就休怪她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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