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回去看一眼，又觉得这样太没出息，我咬咬牙，快步走出了医院。
坐上车，司机问我:“陆总，回远航吗？”
我是从远航大楼直接过来的，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可我心里很乱，再没有心思回去工作了。
“不去了，回家。”
“是。”
回家路上，我先打给王佳，让她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挂上手机，想着蒋慧茹的死，赵嫣然的污蔑，还有盛云洲的沉默，我越来越暴躁，忍不住打给了杨莹莹。
听完我说的，她立刻就怒了，“那个赵嫣然东西？她妈妈本来就是要死的，你找医生给她看病，她却反咬你一口？！”
我叹气，“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很清楚，她这样做，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去找王老先生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种状况，所以没什么失望生气的。我现在心里难过，是因为……”
“因为盛云洲对不对？”
大家都是女人，杨莹莹果然了解我。
“对。”我点头承认，“之前，只要有人言语中伤我，他肯定第一个出来维护我。但是这一次……他什么也不说，好像真的怀疑我了。”
杨莹莹叹了一声，“说实话，他要怀疑你，也不是没有理由。你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
“对呀！”她现在是局外人，旁观者清，很理智地给我出主意，“你们现在吵来吵去，都不知道蒋慧茹真正的死因。我呀，建议你去和王老先生问个明白，也许是他用错了药，又或者，是蒋慧茹本来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呢？”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亮。
对，不管到底谁是谁非，发生了事情，总要问个明白。
挂上电话，我立刻吩咐司机:“先不回家了，送我去王老先生那里。”
司机不多话，立刻答应着把方向盘一转，调转车头，向熟悉的方向开去。
两个多小时车程，把我送到了王爷爷家门口。
这一次，他没在院子里忙碌，篱笆门上着锁，我站在门外喊了两声，老人家才推开屋门，慢吞吞出来。一见是我，他眼睛倒是一下子亮了，“紫萱？！怎么今天来了，我还以为要周末才有时间的。”
他笑吟吟过来打开门，带着我进屋，路上兴致勃勃地说:“这是等不及了？来和我学医术吗？”
进了屋，他又忙着给我倒药茶，让我好好品品。看老人家心情这么好，我满口的晦气事，有些艰难地开口:“王爷爷，其实……我是来告诉您一件事的。”
老人家坐在我对面，“什么事？”
“蒋慧茹……就是那个美籍女人，今天死了。”
我捧着茶杯，沉声说。
“什么？！”
王爷爷愣了一下，然后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给她把脉，喝了我的药，已经有回天的效果，只要继续调理，活上三年五载不成问题！这……这怎么会突然死了？”
他对自己的医术自信，的确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咬了咬唇，我不得不继续说:“王爷爷，她的确是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竹木椅吱呀一响，王爷爷又跌坐回来，蹙眉说:“她死的不寻常，要么是没有按我的方子服药，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害命。”
药是许亚飞亲自抓亲自煎的，应该不会有差错。至于故意害命，她一个长期在美国的人，在国内没什么恩怨，谁会蓄意害她？
我觉得这两种可能都不大，试探着小心问:“王爷爷，有没有可能……您对她的病情判断失误，开的药不那么合适……”
害怕这样的质疑会让王爷爷生气，我越说越小声。
老人家已经平静下来，喝了一口茶，低低的笑了，“紫萱呐，我不是个一味自负的人。这病我要是没把握，也不会夸这个海口。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沽名钓誉，我可以拍着胸脯和你保证，那药方绝对没有问题！”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我无法不信服。
“不过呢，你的怀疑也有道理。毕竟亚飞那孩子很稳妥，不会煎药都出错。至于仇人，那女人在国内也没有。”说着，他深深看我一眼，“要一定说有，也就是你了。”
听了这话，我不由张大了嘴巴，颤抖着问:“王爷爷……您、您也怀疑我？”
“也？谁还怀疑你？”
想到一直沉默的盛云洲，我心里发冷，咬着牙低下了头。
王爷爷拍着桌子骂道:“是盛云洲吧？他糊涂！糊涂啊！”
老人家的态度让我好奇极了，抬起头又看他，他叹息说:“傻孩子，我刚才随口一说而已我怎么会真的怀疑你？”
眼眶一热，我动容地问:“您真的相信我吗？”
他沉声说:“当然！你是个好孩子，我看人大半辈子，不会看走眼的！倒是那个赵嫣然，眼神发邪，心术不正，不是良善之相。”
“您怎么突然说到赵嫣然身上了？”我思考片刻，惊讶地问，“您……您不会是怀疑赵嫣然吧？”
老人家没说话，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我立刻摇头反驳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虽然讨厌赵嫣然，但也从来没这样想过，“她是蒋慧茹的亲生女儿啊，而且听过她们母女说话，虽然有分歧和争执，但基本上还是关系很好的。赵嫣然她……她再狠，也不至于要杀她的亲生母亲吧？再说了，她也没有动机啊！”
我长篇大论说了一堆，王爷爷却只是摇着头，一脸浅笑。
“傻孩子，你不能因为自己心善，就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他笑够了才缓缓地说，“这个世道，骨肉相残的事还少吗？更何况，她赵家还是豪门。豪门里恩怨多，一个钱字，就是最大的动机。”
老人家到底阅历丰富，说起这些，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心底有些发冷，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蒋慧茹生前，的确和赵嫣然在家产分割的问题上有分歧，光是我就听到了两次。而且，赵嫣然还有一个动机，那就是嫁祸给我。甚至，她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今天盛云洲对我的反应，明显不对头。
越想越觉得不安，我正要问问王爷爷该怎么办，门外一阵警笛声响起，吓了我一跳。
“王爷爷，这……”
看到一群警察破门而入，我惊恐地看向王爷爷。
其中一个带头的警察出示了搜查令，厉声说:“王云鹤是吧，有人举报你谋杀，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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