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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50酒后撒泼
 
马奶酒是他几日前收到的贺礼。那是街巷里一家店铺的老板从家乡带过来,特意送他的,不是早有传闻太子要娶亲了,那热情的店铺老板就提早的将那贺礼送了。

最近因为忙碌,安若轩倒是忘记了当日竟然就将那马奶酒放在了马车内,许是收拾东西的丫鬟们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随意就放进了暗格里,所以今日,被寻宝一样四处翻找的杜鹃找到了。

找到也就罢了。

杜鹃此时似乎也只有四五岁孩童的智商吧,孩子心性向来是单纯的,但凡是新奇的玩意第一感觉就是放到嘴里尝一尝,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杜鹃捧着那马奶酒不撒嘴,任由安若轩怎么哄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安若轩一旦伸手去抓,杜鹃就如被伤到了皮肤一样从鼻腔里发出一阵刺耳的惊叫。

几个回合下来,安若轩也放弃了抢夺,无奈的坐在一旁看着杜鹃咕嘟咕嘟的喝着,奶香中沁着一股烈酒的气味,萦绕在马车内。

他曾在那几年训兵之时喝过几次,起初那马奶酒是没有酒气的,并且很香甜,只有喝过几口之后才会品尝出里面的酒的味道,但为时晚矣。

马奶酒当属于烈酒中的佼佼了,平常人不胜酒力估计一口就会醉倒在地,杜鹃一口气估计喝下了一坛子。

所以,此时,安若轩任由马车嘚嘚的走着,他无心去管了,只紧皱双眉无奈的眉头看着已经醉倒在马车内的杜鹃,再将视线移到已经空了的水囊内,哀怨的叹息一声,“交杯酒也不肯给我留一口么?”

杜鹃酒醉醺醺,仰头四仰八叉的在狭小的马晨内翻滚,烈酒灼烧着她的心肺和脾胃,叫她浑身燥热,同时酒醉后的她更加的放浪了,大笑不止的同时又痛哭流涕,时而指着安若轩骂道,“牛,丑牛。”

安若轩捏住她挥舞过来的手指,“嗯,我是丑牛,你就是水牛,贪吃贪喝的水牛。”

杜鹃突然看着安若轩的靴子来了兴致,使劲的去拔,脱掉他的靴子后当做宝贝似的捧在怀里,“牛,羊。”

“那不是牛,也不是羊,是我的靴子。哎……”安若轩就要去抢,拉了几下无济于事,杜鹃似乎比他的力气还要大。

安若轩笑看着她酒醉后红彤彤的脸颊,轻轻捏了一下,“靴子脏的很,还是还给我的好。”

“不给,不给,是我的羊,我的羊。”

“那是我的靴子。”

“羊!”

“我的靴子。”

安若轩也如喝醉了一般在马车内跟杜鹃争执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指点着杜鹃的错误,“那是我的靴子,你看,我现在赤脚,这么冷的天,你可愿意看到我被冻坏了身子?”

杜鹃“嘿嘿”一乐,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不给,我的羊,该放出去吃草。”

“哈哈哈……”安若轩爽朗一笑,“靴子若是能吃草了,我的脚岂不是也要被它吃了?”

“嘻嘻!吃草。”

“太子殿下,到了,我们……”马车外的鱼儿轻声唤着,不时捂住嘴偷笑,透过那紧闭的车门还能闻得见里面熏人的酒气。

“还是等等吧,带她睡了我们就回去。”

鱼儿轻声应着,就候在了马车外。

只是,所有人都低估了杜鹃的酒后耐力,她不但没有睡着,反倒更加精神了,话语连珠,口齿清晰,头脑也反应超快。

若是你此时偷偷的撩开垂帘看看马车里的境况,皆会惊叫,“呀,护驾,护驾。”

杜鹃四肢并用,张着血盆大口抱着安若轩的腿不放,最后嗤笑一声,“羊肉,吃羊肉。”

“唔!”杜鹃一口下去。

安若轩面色一白,咬了咬牙,没敢动,更没吭声。

他甚至听到了这一口下去那尖利的牙齿穿过衣衫后割破了皮肤的声音,似乎还有微微的红血丝从里面渗透出来。

“嘿嘿,好吃!”杜鹃拍拍肚皮,仰头倒在了角落里。

安若轩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那血红牙印,还不忘赞叹道,“好嘴力,可有品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羊,烤羊。安公子,烤羊。”

安若轩一怔,忘记了疼痛,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杜鹃,她双面颊绯红如枫,眼中透着一丝欣喜,双手还抱着他的靴子,双腿如张开了的八爪鱼在马车的角落处不停的乱蹬乱踹,可那说出的话,着实叫他惊讶。

她记得,她竟然记得。

那时,雨水露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奈之下安若轩命手下从远处的一座山村里偷了羊肉来,烤熟了羊肉,杜鹃却怎么也不肯吃,最后还是安若轩再次命手下去送去银两她才作罢,定然也是饥饿的厉害了,一整块羊腿也没剩下多少。

安若轩满意的看着她吃饱喝足的样子,却依旧慢条斯理的坐着,心底不由得发笑,“好一个能吃的姑娘!”

知晓她出身乡野,种地拾荒定然是手到擒来,所以食量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看杜鹃小小的身子,一副温婉的模样,怎么也不像能吃下一块羊腿的人,她就那样一点一点的吃了进去。

深夜,她却吐了个精光。

安若轩才知,她是不想坏了安若轩的兴致。花了银子千里迢迢送来的,她不能折了人家的面子。

“烤羊,好吃!”此时,杜鹃依旧欢快的叫着。

“是呀,好吃,你可还记得你那也吐了个精光,糟蹋了好食物。”

“哈哈哈……”杜鹃开怀大笑,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安若轩的话,笑容灿烂如天上烈日那般浓烈。

“好了,你要闹到何时?”安若轩轻拍了一下杜鹃的脸颊,“该睡觉了。”

“睡觉!”杜鹃道。

“是的,睡觉。羊奶酒岂是你能喝的东西,竟然喝了那么多,是不是胃里难受的很?睡吧,回去叫人给你做些醒酒汤。”

“睡觉,抱抱,睡觉!”杜鹃扔了他的靴子,如一只贪睡的猫寻找暖烘烘的热炕头,直接钻进了安若轩的怀里。

安若轩怔忪,片刻后温柔的笑出声来,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不知你想起我是谁时可还会如此?”

低头,怀里的人已经熟睡了,发出了娇憨的鼾声。

安若轩轻轻敲打了一下马车侧壁,“回去。”

马车轻起,摇晃着调头往城内走。

路上斜阳正浓,昏黄的天色下是广袤的山,接天莲英的碧绿下是成群结队的牛羊,放牧的农民在宽广的草地上骑马驰骋,嘴里呦呵着。

安若轩抱着杜鹃,听着远处高山的风声,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喝,不由得咧开嘴角,笑着道,“牛羊被你的醉意吓跑了。”

梦中,杜鹃娇笑一声。

她梦到了白马王子骑着他的骏马奔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单膝跪地支起她的手,诉说着她最爱听的情话。

可不知,醒来的她可还记得,那梦中的人有着安若轩的影子。

马车行的很慢,马儿的四条腿慢悠悠的在关阔的地面上迈步,被天边的昏黄烈日拉出很长很长一条影子,映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深秋将至,这地的草仍是倔强的生长着,马儿走得累了,就低下头,慢悠悠的吃着绿草。车夫没有驱赶,马车内的安若轩一直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她,更是没有催促,他想,如此这样定格在这里,该多好!

待到日落下去,马车才进了城。

城内依旧热闹非凡,街面上的店铺挂起了灯火,照亮了整条街道。

呦呵声依旧,来来往往皆是宾客,杂耍的叫好,玩闹的孩童,食客的谈论,醉汉的胡言,在长街上交相呼应着。

马车内依旧是寂静的,不时传来杜鹃的梦呓,她的唇畔是微翘的,相信梦中的她也是快心的吧!

“我们把亲事定下来可好?”

“……”熟睡中的杜鹃翻了个身。

“不如与胜兰她们定在一起,你看如何?”

“……”杜鹃扁扁嘴,似乎在梦中吃到了香甜可口的糕点。

“哎……若你想起来我是谁,会不会怪我?富荣在找你,苏秋夜也在找你,或许还不到下个月初九,已经发现了你在我这里。”

“如何是好,他们知道了你在这里,定然会带你走的吧!杜鹃,不走,可以么?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太子妃。我知道你不喜欢,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或许,如今的样子,才是最好的,对么?”

杜鹃依旧睡得香甜。

安若轩混不自知的自言自语着,任由外面的热闹的嘈杂交织,马车内是宁静的,因为他怀中存放着一片安心,那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安心。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

马车进了巷子,顿时高墙林立,阻隔了外面的宁静。

同时,也阻住了马车行进的路。

“主子,是魏邱。”暗卫从暗处说道。

安若轩一怔,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生怕就这样惊醒了怀中的她。

他只撩开垂帘一角,看着巷子口的魏邱,依旧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巾蒙面,夜色已黑,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约定时间还未到。”安若轩道。

“若是没猜错,车内还有一人,我想见见她。”魏邱道。

安若轩眸子一冷,瞬间换了脸色,撂下垂帘,“不可!”

顿时,四周窜出几个黑影,分别立在马车周围。

面对突来的暗卫,魏邱面不改色,只冷冷一笑,“这里对她来说就是牢笼。”

安若轩在马车内安静的看着杜鹃,凄凉的笑了一下,若说这里是牢笼,可他沉浸在自己制造出的牢笼之中,与那只傻傻的金丝雀厮守,有何不可?

魏邱怪笑一声,跃起飞墙,站在一处树梢之上,“太子殿下告辞!”眨眼间,魏邱又闪身而去,留下地上的一片枯叶。

暗卫也瞬间消失,独留站在马车旁边瑟瑟发抖的鱼儿。

“鱼儿,送太子妃回府。你们(暗卫)一同。”

见安若轩月下马车,鱼儿焦急上前,“太子殿下,我怕!”

安若轩轻叹一声,“无事,他不会再来。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说罢,安若轩撩开衣衫一角,拐过街巷,融进了人流之中。

鱼儿跳脚着,不安的看向四周漆黑的天色,撩开车门钻了进去。

顿时里面一股呛人的酒气逼来,她险些栽跟头,拧着鼻子爬到杜鹃跟前,“太子妃,我们回家了。”她小声道。

熟睡的杜鹃在马晨内换了个姿势,一脚踢来,鱼儿未能幸免,面颊当当正正的挨了一下,顿时鼻血如注,她忍住哭声,冤屈的叫着,“太子妃,鱼儿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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