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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一品寒门 > 第187章 世间一切皆可为大道
 
我绝活很多啊!

来段相声或者高歌一曲?

不行!

这似乎与大殿氛围不符,太违和。

那来段什么绝活呢?

孟青云思忖少顷道:“启禀陛下,学生会做生意!”

这还真是绝活!

论起做生意,大殿内没人是他对手,或者说他们不会才对。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

徐国洋便是代表。

群聊是大伙表现的舞台,皇帝今日面试,就是为钦点一甲做考察。

理论上他们十人都有机会,所以得充分表现自己。

当然,贬低别人也是上位的有效手段。

别人失去机会,自己的机会才大。

“做生意只是小道!”

逮着这样的机会,徐国洋怎会轻易放过。

“我等读书人应寻求大道,以辅佐陛下治理国家为终极梦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时刻牢记为陛下分忧,替大宇解难••••••”

徐国洋贬低孟青云的同时,彩虹龙屁拍的啪啪直响,一个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的进士形象跃然众人面前。

最后落井下石道,“你开个火锅店是为自己谋利,能解决国家大事?”

“大道至简至易,我认为世间一切皆可为大道!”

孟青云不会就此认输,他娓娓道,“做生意可强国富民,社会繁荣,陛下重商这几年来,大宇经济飞速增长,百姓安居乐业,谁敢说做生意不是大道?”

“治大国如烹小鲜,从小处着手,方显大道!”

“试问,诸位谁下过农田,洒扫过屋院,做过饭,可知粮米价钱,可知百姓一日几餐••••••诸如此类,在诸位眼里都是小事,可这却往往是关乎民生的大事!”

“不体验生活,怎么懂民情?假如去地方为官,连百姓生活都不了解,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官员?”

“在下曾在抚州府学求学,曾提意辞退斋仆,让学子自己洒扫,并分配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任务。尝到劳动的苦,当官后就知道百姓的苦。”

“当时学子们异常抵触,认为读书人应扫除天下祸患为己任。在下当时说过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小事不屑做,大事不会做,这样的人做官后最终会成为怨妇般的官员!”

••••••

盛桢频频点头,孟青云的说辞似乎与他的共鸣。

大伙哪有胆子再辩解,只能保持沉默。

此刻话多,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降低。

盛桢很满意,接着他又挨个儿艾特其他人,随意提问。

徐国洋吃了个暗亏。

本来他也是一甲有力竞争者,盛桢也喜欢他写的文章,但刚刚他贬低孟青云,让盛桢觉得他气量小,成不了大事,当即就排除到一甲之外。

面试结束,盛桢心中已有一甲人选,只等第二天金殿“传胪”,公布进士名次。

“传胪”就是新科进士依次被唱名传唤,进士闻名后,进殿叩谢皇帝。

而有意思的是,二甲第一名,也被称为“传胪”。

第二日,三百进士早早进宫,在礼部领取合身的公服换上,才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在金銮殿朝班之末等候。

公服也叫进士服,不属于官服,是专门为新科进士准备,在一些礼仪活动中穿的官方正装。

穿上进士服,排队行进,顿时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由于人数太多,皇帝一一唱名有点太劳累,便象征性地呼出一甲进士,即状元、榜眼和探花之名,其余进士则由官员代为传唤,称为“传胪”。

此刻,百官礼毕。

三百进士跪在殿外,屏住呼吸,忍着内心激动,等待唱名。

“康定六年戊卯科,殿试一甲状元陈士民觐见!”

盛桢喜欢改年号,康定是他用的最久的年号。

陈士民激动不已,他起身进入大殿,五体投地叩拜:“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桢赐平身后,再唱道:“康定六年戊卯科,殿试一甲榜眼魏忠贤觐见!”

魏忠贤叩拜赐平身后,盛桢又唱,这次声音明显激奋。

“康定六年戊卯科,殿试一甲探花孟青云觐见!”

我是探花郎了!

孟青云早知自己进入前十,但绝没有做前三的梦。

二甲他就知足了。

现实却让他激动不已,他强忍住内心慌乱,进殿叩谢皇帝。

“学生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本天子门生,自称学生合适。

“平身!”

“谢陛下!”

一甲三人都要单独进殿班前跪恩,但二甲和三甲不用单独出班,等传胪结束,他们一起进殿,一起行三跪九叩礼即可。

进士们特别珍惜这次机会。

对有些人来说,这可能是今生唯一一次进入金銮殿面圣的机会。

他们中大部分人是要外放做官,以后很有可能会一辈子扎根在基层,做不出大贡献,休想进金銮殿。

“传胪”结束,新科进士退出大殿。

礼部的官员高举金榜领路,诸进士出左右掖门,置榜龙亭,复行三叩礼。

最后金榜在东华门外张贴三日,然后再交回内阁存档。

金殿传胪之后,便是夸街。

夸街有点后世走红毯的意味,意在彰显朝廷对科举及第者的重视和优待,激发更多学子挑灯夜读。

跨马夸街只有状元、榜眼、探花才有资格,其余进士都是步行跟在后面。

同样是进士,名次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

孟青云的马屁股后面跟着的正好是徐国洋。

他是第四名,只能跟在马屁股后面闻马屁了。

百姓早站在街道两边围观,啧啧声不断,趁机教育自己儿子。

人群中孟永山老泪纵横,旁边有人惊奇道:“老丈,你哭啥?”

孟学永自豪道:“我不是哭,我是高兴,那个骑马的是我儿子!”

哇!

探花郎的父亲啊!

你这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孟氏五姐妹相互搂成一团,喜极而泣,孟迎弟指着弟弟,对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儿子说:“儿啊,那就是你舅舅,长大后要和舅舅一样有出息!”

虎子更是喊道:“我长大要考状元,超过哥哥!”

你就不是读书的料,考个屁状元!

练你的武去吧!

铁梅斜视一眼虎子,心里却想着孟青云什么时候能替铁家昭雪。

远处,孔莹满脸幸福。

她心里默念,这就是我郎君,他是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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