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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腹黑皇上冷情妃云知秋夏君棠 > 第92章 卖到西北
 
最后进来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指着我说:“把她带出来。”

路遥拼命地摇头,眼里尽是害怕,狠狠地又瞪着那黑衣人看。

我笑笑,全身痛极了,也许是处置我的时辰到了吧。让人拖着出去就丢上一辆马车,然后几捆草丢了上来,将我结实地盖住,马车一走,全身难受得像是拆了架一样。

我无比地担心路遥,会怎么样呢?

也不知他们拉我去哪里,一路颠着走差点没折腾得又昏过去。

很长很长的路,昏睡了又颠醒,周而复始地折磨着我,雨水将那草打得重重的,我一身都是水,我以为自已要被这样折腾死的时候,身上的草给推了开来,然后一个人将奄奄一息的我扯下马车,一把雪亮的大刀就在我的脸前插了下来。

“真是的,杀个人也要跑那么远,干嘛不能在那里杀了,非要到这地儿来?”

“老大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这个女人也是倒霉,看样子都半死不死的了,不就是给她一刀吗,呆会去连城乐乐。”

“乐个屁啊,老大都没有给钱我们,说尾数还没有拿到,赶紧把她杀了,谁叫她没有后台,像路家小姐,人家路家马上就找上门来了,不过这个女人路家不保。”

“我还是想去连城啊,没有银子,真蹩气,老大收着买家的钱,而今还收了路家的,也不给我们点花花真是过份,杀人越货的事却总叫我们做。”

“倒是,那还是快点将这女人杀了,好赶回去要钱再来乐乐。”

“麻烦个什么,看这大雨马上又要下,这个女人好像生病了,不如将她给卖给连城的周牙婆,还能得些银子用,回去就说杀了这个女的,反正周牙婆的人都是卖到西北那边的狼腾,你倒以为还能回来吗?”

“倒也不错啊。”

于是二个人又把浑身发热的我丢上了板车,我不知是否要谢谢他们的贪心,救了我一命。

路家的人消息灵通,路遥一定会没有事的。

路遥姐姐活着,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知足,要知足。不要在乎我,我无所谓的,生亦飘零死孤单的一个人。

我病得有些糊涂,一只脚踢踢我的身体,我缩了缩,听到低沉的女声说:“十两银子。”

“周婆子啊,再多点,多点,十两还不够我们哥们上花船呢?”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廉价,最后是十二两银子把我买了下来,翻过脸还糟人嫌弃地说:“看她病成这样,还得给她抓药吃,老娘我还亏了,不过长得还不错,细皮嫩肉的,不知这二个鬼东西从哪里得手的。”

我被卖了,迷迷糊糊中苦涩的药草灌了进来,和好几个女人一起挤在平板车上。

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一直一直地走。

又是忽然而来的下雨,又是日头的曝晒,许久没有这样受苦受累的人,一病就迷糊了好几天,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当然一路上,有些人下了去,居说是周牙婆一路卖到西北去,只要有人肯出高价她就给人,像牲口一样的一手给钱一手拿人。

病得我戚焉焉的,我以为也会给她卖了,谁知最后的几天她都没有卖人,身边的女人一直在哭,害怕地说:“我们到了西北就要卖到狼腾去,那里的男人都是很可怕的,长着狼一样的脸,虎一样的身子,我真的害怕。”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哭得缩成一团,忽然心有不忍,伸手过去拉拉她的衣服:“别哭,女人的泪水,很珍贵的。”

这句话,多远多远了,原来欠下了这么多的情,用这么狼狈的处境来还。

几个人抱在一起,谁都惶恐,谁都害怕,对未来,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往好处想。

我想最不好的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管怎么个死法,死后又怎么样,人死了哪能想那么多呢?连死都不怕了,还怕面对命运的惊涛骇浪吗?

也许,我也想看看,我生命中还有没有别的转机出现。

我又想告诉我自已,这就是人生中的艰苦和磨难,在宫里觉得处处难,觉得闷着很多的寂,方要体验一番这些未知的惧和苦,方知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皇上啊,我还恨你,可是,我竟然慢慢地可以想开了。

我的离开,我的失踪,是否会有人知道,是否会说我只是被杀了,还是会有人不相信,一直一直地找我呢?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病得快睁不开眼睛,每天就是不停地赶路,像是车上的牲口,雨淋日晒都在赶往西北的路。

西北,如此遥远的地方,曾经想过自已会来西北,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我终是来了,却是这种苦难不堪的方式。

天蓝得有些灼人,白云像棉花一样浮着,凉凉的风从绿地上吹过来,散了些热气。那光荫,大片大片地过来,掩住的草原也成了墨绿,再一会又让日头吹走,几乎就能看到它们就是在追逐嬉戏一般,白白的羊和窝在草地上,牛抬头懒懒地看着,也趴在地草地上睡,这里的一切,如此的宁静,如此的美妙。

如果不是生病,如果不是被卖的身份,那当是更好。

再行走几日,终于到了西北,稀落的人也多了起来,那些女人越发的惊惧,像是老鼠一样终日眼神惶惶然的。

这么久,没有人来找我,是不是都当我死在那连城呢?

周牙婆让我们坐进了羊圈里,半夜还有西北的人守着,闻着那腥味就想吐,寂黑寂黑的天上,那灿亮亮的星星好近好亮,就像伸手就能碰到。

和他,越来越近了。

半夜有女人哭了起来,引得鸡飞狗跳的,周牙婆从一边的屋里出来,骂骂咧咧地抄起鞭子:“哪个短命鬼在哭的,吵得老娘睡不着,老娘非把你抽一顿卖出去。”

“不要打我。”呜咽的声音夹着颤抖:“周大娘,不要打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哥哥在西北做一上小官,求求你放了我,我哥哥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我也祈盼着能行得通,如果可以,我会说夏君棠,局时把这些女人都放出去,可是路遥的谨慎告诉我,有些身份不能轻易地就开口。

周牙婆换了个笑容:“是吗?还是小官。”

“是的,周大娘你发发善心,就放我走吧。”

“哼,老娘我做这行生意就是发的这个财,当官的要是知道,老娘我就提前去见祖宗了。”她说了二句西北话,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二个粗壮的西北汉子,然后拖着她就出去。

一会儿尖叫的女声就传来:“不要啊,不要……。”

就算我再淡定,也觉得惧怕了,何况是她们。

周牙婆再瞧我们一眼:“还有人要说自已有什么人在这的吗?”

都摇头,没敢再说。

那个女人没有回来,旁边的女人说她死了,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把命拼在这里,我不想死在这样污脏的交易之中,身体还没有好,索性就装病,我一定要逃,只有逃出去了才能活着。

周牙婆对我是深恶痛绝,狠狠地踢了我二脚说:“要是不是看你细皮嫩肉的份上,老娘我就把你早卖了,还以为你卖给狼腾人得个好价钱,倒是个操心的货,莫不是要死了才摊上老娘的,老娘可不做亏本的生意。”一边说一边给我灌下大碗的药草。

苦涩涩得让我想吐,我是喝了,然后我又尽数给吐了出来,有多虚弱就装多虚弱,脸蹭着地,让自已越发的污脏。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已,虽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听不懂这里的话,可我也算是过来人了,男人眼里的那种东西,我还能看出来。那守着我们的二个男人,就不是好东西,每天都像狼一样瞧着。

周牙婆则在联系着狼腾那边的人,一出去那二个西北的男人就凑近了,眼里阴沉沉的色欲压着,用着有些生硬但是能听懂的话说:“你们就要卖到狼腾去了,那狼腾的人,可不是人,要是乖乖的顺从了我们,我们就向周牙婆要了你们。”

那样子,就是等着人主动凑向他的怀里,然后他又去和同伴商量。

女人们都哭了起来,我想起了路遥的三只鸡轮翻上场的事,女人,其实也不是这么弱的是不是?如果让二个女人去缠住他们,剩下的再四散逃走,他们要抓不是很难吗?可是我怎么又能这样说让别的女人出去投向他们的怀里呢?

二个男人带着色欲地走近,正要靠近却听得那木栅院门一响,赶紧又缩回手去不敢造次。

“真是多事。”周牙婆一边骂一边走进来:“你们不是说没有什么状况吗?外面可说西北的三王爷查得可紧了,不能随意出入大相,且还在查女人的失落,这些女人都是,一个个都是麻烦。”

提起的心,终是放了下去。

今天还能算得上是安全的,可是必须得逃,不能再等了,我想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如果有的话,就至于落到这般境地了。

敬三王爷在严查,那是不是得到了京城的消息,但愿是,如果能见你一面,倒是很高兴的。

也许是因我生病,一直就是个没用的人一样,他们对我的防备也松了,我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去解手的时候,只有一个男人看着。

臭烘烘的地方有些木枝露了出来,我抽了根很大的木棍藏在身后,然后拉开一些那女人的衣服,她不敢反对,只是惊惧地看着我。

我朝她点点头,叫她先出去。

许是衣服半开的原因,一出去那男人就饿狼一样盯着她看,吞了吞口水说了西北话。

我在女人的身后他倒是连看也不能看了,女人还算有些聪明,拉开了一边肩头上的衣服,半露出雪白的肩头走得越发的快了,那男的四处看看,然后不管我快步地追了上去。

我举起大棍子,用尽全力地朝他头上打过去,闷闷的打得我虎口好痛。

他回过头来看我,双目圆瞪,吓得我全身直打着抖,这如熊一样的男人,也许这一击,不成什么的。

他伸手摸摸脑子,然后眼里凶光毕现,双手拳头紧捏着。

突然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原来那女人已经蹲下抱住他的脚狠狠地一扯,趁着这么一会的功夫,我手上的木棍,再狠狠地敲下去,一次,二次,血飞溅上了我的脸,我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最后女人拉着我跑开。

一人一根更大的木棍,趁着幕色垂暗回到羊圈边,二人偷袭从后面将他打倒在地,什么都不敲拼命地敲头,再开了圈子的门,将女人们手后的绳子都松了,猫着腰悄悄地出去。

看守的只有二个,可是我们都知道,这里有好几个男人,逃,谁都想逃,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谁也不想任由她宰割。

四下分散地跑,无边无际的草原啊,只能听到自已的心跳,还有那惊心动魂的马蹄声,亦或是那被抓了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我不想被抓到,只有双脚不停地跑着,无边的草原没有方向,人永远跑不过马匹的,当听到了身后有马声响,那就是有人追着你的方向而来。

而我,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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