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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妹妹这生物(快穿) > 第90章 嫁人妇
 
用自己逼迫, 这是下下策。但是宁溪已经无路可走,无他计可施。

她最终还是将孟少华安置外室的事情告诉了宁父,果不其然, 宁父本身作为男子,并不觉得孟少华这一点小小的瑕疵值得她挑刺,宁父让她忍忍, 怎么可能?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就算心目中第一人选顾三郎无情拒绝了她,她还有无数机会可以选择。

她宁溪可是众人眼中的第一才女,容貌更是姿色无双, 凭什么嫁给一个受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

宁父听着宁溪的怨言, 双眉紧皱, 越听心中越不满,虽然大女儿姿态羸弱,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对方这一刻完全丢了头脑, 根本就没好好想想孟少华这个未婚夫是很难得了。

当宁溪不管不顾地说自己若是嫁了出去,也会心如死灰,孟家不过娶了个尸体回去之类的话,宁父眯了眯眼。“尸体”这种词眼, 在此间可是无比忌讳的。

见宁溪口无遮拦, 毫无淑女之态,宁父背着的双手气得发抖,胸中突地升起眼不见为净的情绪, 这可是从前宁溪绝对没有过的待遇。

最后狠狠地掀翻了茶杯,他沉默了,心中有数后, 妥协地叫来大夫,宁溪伤心欲绝的样子很是虚弱,然而宁父之所以答应也不是冲着心疼去的。而是完全本着家族大家长的心态,将一个极其不愿意的人嫁过去,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你既然执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于你,至于将来如何,为父再也不管你了。”宁父能来看宁溪,还是对宁溪存有一丝希望,但对方全然不珍惜他的希望,甚至——

宁溪的城府有一半是宁父教导,怎么能看不出女儿对他耍的心机,宁父没想到他对宁溪这些年的用心教导,最后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去。宁父失望透顶,眸中溢满了不悦。

今日算是重新认识了大女儿。

“听说娘亲之前给了阿宜一本册子,不知道爹爹能否也给我一份。”宁溪最后还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

宁父深深凝视着大女儿,对方的小心思一览无余,无非是要另选夫婿做准备,然而他当家做主就一个言而有信,说不再管就不再管。甩了甩衣袖道:“那是你亲娘,你病好了,去请安的时候自个儿跟她要便是。”

“……好的,爹爹。”宁溪咬了咬舌头,撑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她彻底明白,宁父再也不会站在她这边了,大概是他心里,不嫁给孟少华,她就没了利用价值,宁溪苦笑着,对进来的念冬和小莹毫不忌讳地说了下对宁父想法的揣摩。

念冬跟着义愤填膺,宁溪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对方的衷心,然而看到惯常木头似的小莹却又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一番,就感到心尖一下刺痛不已,宁溪立刻咬起唇忍住突如其来的钻心痛意,虚汗大颗大颗落下,大概是刚才太费心神,加之药物的缘故,突发心悸,可以想象如今自己的脸色该有多苍白。

但到底心思顺了,恢复得也快,宁溪也便安下心来。

这一打岔,也不准备和小莹多说什么,这次的代价好像太过了,宁溪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盘算起,身边哪家公子可以是夫婿人选。宁母给宁清仪准备相看的册子,一定是极用心的,她一定要拿到,当然,她本身交际极广,有几家交好的小姐家族里就有正合适的公子,只不过以前她有了孟少华……不过,说来说去,她还是得再挑挑,那些人还是比不上孟少华,她不允许自己找个不如从前的。

念冬不知小姐思考什么,视线飘移不由自主便转到桌上,宁父坐过的位置茶水都翻了,可见刚刚谈话之激烈,她连忙去收拾着东西,突然间目光便触及手上的肌肤,好似有了粗糙之感。念冬瞪了瞪眼睛,以前她是大小姐身边最得意的丫鬟,根本不用干这些粗活,现如今小姐的院子里都没几个伺候的人,她心里明白,大小姐不受夫人待见,这会儿连小姐屋子里的下人发卖了要换上新的一批下人之事都不关心,底下人自然也就拖拖拉拉,不想来她们院子里。

自从这次从宋姑姑手上回来,小姐对她更亲,甚至说出充当亲生姐妹类似的话,但念冬反而内心颇为郁闷,听小姐说的多了,也就更有些不明白了,哪有亲生姐妹,一个等着享受,一个赶着伺候,结果还不是下人嘛,要照顾这阵子脾气变得喜怒无常的小姐,念冬最近能感受到心累,也迫切希望起,小姐能早日得偿所愿,嫁出去,按照小姐的容貌才情,将来过的好,她这个被当“亲妹妹”的也才能过得好!

念冬这么想着,活力恢复了一瞬,她往旁边使了个眼色给小莹,对方木头人似的,终于动了,她说什么,对方就做什么,念冬心里露出不屑来,以往这种人也就是三等仆人的命,要不是碰上小姐缺人使唤,这会儿能拿一等丫鬟的月银?

“小莹,谁叫你还拿着这包裹的!”念冬被这嘶喊声吓得一激灵,手上差点不稳,慢慢缓过来,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小姐吗?念冬瞬间心弦拉紧,等转头看到小莹手里那个眼熟的包裹,是那群不识时务的乡下妇人硬塞给小姐的那一个,不免心一咯噔。

“眼皮子浅的东西,这里面能有多少钱两,值得那么开心?!”

小莹一脸懵逼地看着满眼怒气与嘲讽的女主,不明所以。

念冬到底和小姐一块长大的,瞬间就明白了宁溪的意思,这是把气撒在小莹身上了?说眼皮子浅,何尝不是在说那群不懂感恩的妇女眼皮子浅。念冬扯着笑,疾快上前,一把拉过小莹手中的布包,作势要扔。

“小姐,我都和小莹说好让她扔的,没想到这小莹办事这么不利索。”

“嗯。”宁溪胸膛翻涌,她亲眼看着小莹拿出那个熟悉的包裹,顿时想到在外受的憋屈气,心里想的,果然就如念冬猜测的那样。

心里不由嘲讽那群人,不懂得攀附她,还想自个儿开作坊,自个儿赚钱,能赚多少?跟着她是满盆金钵好吗!这给钱两表明她们的心意?可宁溪她从来不缺钱,虽然心里委屈,但在钱财上那是从小没受过冷落,她看不起这点东西,让念冬尽快处理。

关小莹则是……惊呆了,她可是亲耳听见念冬跟她说的,让她收好这布包,怎么在女主面前又是这态度?谁能告诉她怎么女主身边有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丫头?还有啊,这是财大气粗吧?虽然布包里面这些银票可能还比不上女主一个月从宁家公中拿的零花钱,但是也不少吧?关小莹真是越想越气了,嗯……气自己!

嘿,她这个前社畜,跟着女主,也应该学会“视钱财如无物”?

不管小莹心中怎么腹诽,总之,看念冬利落处理掉了那碍眼的、彰示她失败的布包,宁溪心里宽慰极了,她就需要这么有眼色的丫鬟,至于另一个……也罢,现在人手太缺,将来有其他得用的下人再换掉就是了。

宁溪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耷拉着嘴巴的小莹,徐徐道了一句算是解释,“这药还是有副作用的,火气大了不少,小莹就原谅我则个。”她擅长为自己的失控所有开脱,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渐渐地,她身上表露出她曾经唾弃过的,宁清仪的那种骄纵,那不问是非黑白的任性为之。

等了十日,宁溪慢慢“痊愈”。

孟少华也从宁小姑口里得知宁溪要与她解除婚约的事情,脸上温和的笑容倏地,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下来。

“母亲,您可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孟少华脑子一片混乱。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太大,素来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孟少华,根本不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这是你舅舅亲口告诉我的,安安要和你解除婚约,还说什么越快越好!”宁小姑冷哼了一声,她说为什么这次来宁家,宁溪态度大变,原来是因为那个“外室”,说起来,那也是一个意外。

宁小姑眼神一厉,脸色难看地想到,宁溪本事挺大,百州府与尺早县离得远,孟家还特意瞒了下来,这也能让宁溪打听到什么消息。

孟少华直直倒退了几步,捂面惨笑道:“那您有没有和她说清楚,那日我是被人陷害,才有了真娘的存在。”他是真喜欢安安表妹的,一直都认为安安会是他将来的妻子。“说清楚后,安安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母亲?”

宁小姑沉着脸,没有应承这句话,她接着又劝说了什么,孟少华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我只要宁溪一人,其他人我谁都不娶!”宁小姑脸色一顿,她沉吟了片刻,对儿子的痴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少华不必忧心,你若是非得娶宁溪,为娘必让你得偿所愿。”

也是宁清仪的启迪,堵不如疏,看少华的感情这么深,逼他忘记反而是伤了他。宁小姑本质上是个宠儿子的人,当然不会愿意。再者说,权衡利弊,尽管现在宁溪不愿意嫁,她也必须嫁,身份上无可挑剔,是自家娘家的侄女,又搭着京城权贵的人脉,对方再怎么闹腾,有宁父和自己压着就行了。

宁小姑瞬息间就考虑了很多事情,给了孟少华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儿只管专心科举。”她还等着少华接下来顺利参加府试、会试,甚至是殿试。

……

“咣咣——啪啪啪——”

霹雳啪啦瓷器瞬间碎裂一地,连宁溪最爱的那一套纯白瓷器都这么全毁了。

可是她浑然不觉,撑大了双眼,死死盯住了念冬,对着她死命摇晃,全然不顾对方难不难受,声音尖锐刺耳:“这么可能?这这么可能?一定是谁在针对我!?”

猛地推开念冬后,又掀掉了旁边的桌子,瓶瓶罐罐倒了一地,目光所及处,一片狼藉。

小姐,冷静点!念冬怎么都拉不住宁溪,等她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闯进了二小姐的院子里。

“是你对不对!都是你干的!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身边这个姓董的,都是黑心眼的家伙!惯会阴私算计,连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宁溪一脸痛色捂住胸口,这会儿药物副作用真的起来了,这一惊一惧间伤的都是她的肝肺。但她怨气冲天,完全冷静不下来。

她疯魔了,刚刚得到消息,她千辛万苦,耗费了无数心力的芙蓉锦绣屏风托人送上京城,可因为路上耽误了时间,就被宁清仪的一个春色满宴绣图拔得先机,赢得宁家老夫人的喜爱,而她的屏风图在前者先一步亮相下黯然失色,她用的心思全部付诸东流。

这也就算了,为她送屏风的平子和任泰,一个被转头发卖了,一个被关进了牢里,怎么这么凑巧,一定是宁清仪做的!

之前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浑浑噩噩的,宁溪她所有的心血就这么全没了?平子和任泰,她最后的人手啊!宁溪尖叫厮打,全然不顾形象,她冲进宁清仪的院子里质问,嚎叫,她只知道,宁清仪怎么就也正好也送了刺绣给老夫人,不是她干的还是谁干的!

宁清仪望着屋外看热闹的奴仆,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说道:“姐姐,你说什么胡话?什么任泰啊?什么平子?我都不认识,又怎么害他们?话说这些都是外男的名字吧,姐姐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人,哦,对了,应该是以前和爹爹在外行走结识的罢,那你应该去问父亲啊,父亲一定知道。而且父亲人脉那么广,你说的这两个朋友落难,一定能帮他们了。还有,姐姐这几日都没去见父亲,若是不好意思了,妹妹我可以为你走一趟,帮你去和爹爹说。”宁清仪异常镇定,对眼下疯婆子一般的宁溪温温柔柔笑着,她浅浅蹙着眉,天生冷冽的眉眼微敛,明明悠然坐着,却又有居高临下之感。

她仿佛一门心思为对方出主意,眼中透着真挚至极的关怀。这一场景,似曾相识,多么讽刺。

这是曾经她们之间也发生过的事情呀。

只不过当时,高高在上,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是宁溪,乖张疯魔,一脸癫狂想问个明白的是宁清仪。

一切都颠倒了!

不对,不对,这是不对的!宁溪怔怔地看着此时云淡风轻的宁清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不停地算计,最后只会是自食其果吗?

父亲误我!宁诗嫣误我!我不该算计的!我不该!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够了!够了”

宁清仪那是什么眼神!

眼神活脱脱说她水性杨花!和两个男人一起有瓜葛吗?

那不是很明显吗?宁清仪清冷笑着,眼神完全透露出这个意思。

她和顾裕安联系不断,那个聪明的男人啊,可懂得怎么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了,对方可是将宁溪说的话一句不落地都告诉了她。

说她朝三暮四?呵呵,宁清仪最懂得以牙还牙,这就要明明白白嫁给这名声还给宁溪呀!

现在只是让宁溪难受,她还要这周围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好姐姐,心中到底有多么善良?

“姐姐,我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这么优秀,诸多君子慕名于你,实属正常,你若是怕爹爹误会,我可以说这都是些你在外办事的下人而已!”

“本来就是下人!”宁溪反射性地脱口而出。

念冬一下缩回了手,她看着小姐理直气壮的背影,心头麻木地低下了头,掩住密密麻麻的情绪,有些心寒,她是递给平子和任泰消息的中间人,平素小姐对任泰他们以友交好,哪知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不过是下人而已。那些还都是本事很大,能够在外行走的男子,所以,她又怎么会是例外呢?小姐现如今对她张口就一个姐妹看待,是不是心里也认为她实际上不过一个低贱下人,凭什么和她称起姐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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