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开着车，只淡淡地回道：“我不光是为了你。今天的事，如果崩了，你和梦梦、还有凌家和夏家的人，恐怕都会不好过的。”
许若瞳苦笑了一笑，是啊，她从来就不是那个被人首先考虑的因素。她永远只是，被顺带、被偶尔想起。
许若瞳不禁想起了会面前凌默宸的话“她会怎样，又怎样？”而凌杰的这句话仿佛也在暗示，凌默宸并不怎么在乎这件事，不然，他为什么没有提及这件事崩了，会对凌默宸有什么不好？
凌杰仿佛洞悉了她的心事，就继续对她解释。
“这是凌家的家事，我本不该和你提的。不过，看样子，你已经被卷进来了，而且，你又是伯母的干女儿，所以，我不妨透露一些给你知道。”
凌杰的话，很成功地引起了许若瞳的好奇心，她几乎是竖起了耳朵，在听凌杰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
但是，凌杰却沉默了。
许若瞳不好意思催他，就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凌杰或许是终于想好了可以说些什么，才缓缓地开了口。
“默宸和父母的关系，从小就不太好，你知道的吧？”
许若瞳点了点头。其实，不是不太好，而是很不好。
“默宸对凌家没有什么感情。他甚至从15岁出了国，就没再回国。直到几年前，爷爷有一次染病染得厉害，在电话里亲自开了口，请他看在他还姓凌的份上，回国一趟。他这才回了国的。”
许若瞳“啊”了一声。
凌默宸的爷爷，那是全国人民无人不知的人物啊，几年前，几乎天天在新闻联播里，都可以看到他的报道。这样的一位人物，居然要在病重时，亲口请求自己的孙子回国一趟。
那么，这位孙子究竟对家族有着怎样的仇怨，才会十年都不踏入国土一步，直到身份贵重的爷爷亲口向他乞求？
凌杰继续地说着。
“所以，凌家和夏家的联姻，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自己和大学校友创立的凯撒，其规模和成就远远超越了凌家的神龙。不管是利益还是感情，凌家都无法对他做出太大的牵制。他出任神龙总裁一职，是在爷爷的一再要求下，才担起的他身为凌家人的责任，而不是他自己自愿的。”
许若瞳越听越惊讶，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啊。
凌默宸一回国就出任了神龙的总裁，并且一年内就把神龙的高管层来了个大换血，外界的人一直认为他这是在夺权。
原来，根本不是这样。
难怪，刚刚他会那么不在乎。
“那他和夏小姐……”
许若瞳想问的是，凌默宸答应了这桩联姻，既然不是出于利益，那就当然应该是因为感情了？
可是，她一直记得，当初在那家饮品店，她和乔乔都曾亲耳听到，凌默宸警告过夏梦，他是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的。
凌杰笑了笑，无比直接地道：“默宸并不爱梦梦。”
许若瞳越听越不明白了。
见她一脸的疑问，凌杰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
“默宸之所以答应了这段联姻，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爷爷。
默宸和父母关系不好，但爷爷对他的关爱和重视，一直就不同于对其他的任何孙辈。所以，他对爷爷从小就是敬重的。和夏家联姻，一直是爷爷最大的一个心愿。这个，既是出于利益，也有感情的因素在。
另外，默宸自小对女孩子就冷淡。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外面甚至有人传他性向有问题，你应该也听过吧？”
许若瞳又点了点头。
凌杰继续地道：“我只比默宸大了一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知道，他性向没有任何问题。他曾对我说过，如果和任何一个女人结婚，结果都差不多的话，那么，他要么不会结婚，要么，就只会在可能的必要时，随便选一个人结婚。至于这个女人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是令他太讨厌就好。”
原来是这样。
许若瞳现在总算懂了凌默宸说那句“她会怎样，又怎样”的意思了。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啊。
她现在再想想刚刚在别墅那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凌默宸自始至终其实根本就没有一点要掩饰她和他关系的意思。
做为对夏梦最起码的尊重，他当然不至于当着夏梦的面，让她坐在他的身边。
身为男主人，他为他们拿饮料时，他的眼睛根本是没有避讳地在看着她。
至于夏梦提到客厅布置的事，他也直说，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变成这样了。他根本没说是他做出的改变。
他的每句话都是站在正常的立场而说的，夏梦就是他未来的妻子，所以，这别墅以后当然要按夏梦的意思去改造。
甚至，当凌杰后来搂住她时，他的眼神已经有警告的意味了。
全程，他只是没有直接点破她和他的关系而已。
想来，他不点破，并不是怕夏梦知道。而是凌杰一进门就已抢着说她是他女朋友，他若点破，在场四人中，除他自己外，其它三人的面子，都会很下不来。
甚至，许若瞳现在再想起凌默宸对夏梦说的那句“等你正式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你再按你喜欢的样子，重新布置过”，也已经是另一番味道了。
许若瞳现在的想法是，若非凌杰当时反应快，说她是他的女朋友，那么，凌默宸后来即便不会直说她是他的女人，至少，他也会通过其它方式让凌杰和夏梦知道，她现在是这所别墅临时的女主人。
所以，他对夏梦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其实是，这所别墅现在必须是这个样子，只有等你正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你才能按照你的方式，改造这里。
凌杰微微扭脸看了一下她，问：“你……爱默宸吗？”
许若瞳吓了一跳。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真的是从未认真地面对过这个问题。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给了四个字的回答：“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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