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自派遣朱高煦进京之后就一直等着消息了，在接了朱高煦带回的旨意之后，当天便准备了进京事宜。
不管怎么说，朱棣好歹也是个藩王，治下肯定有不少要处理的政务。
他这一走，至少得十天半月，该处理的事务肯定是得处理清楚了。
朱高炽哪怕再不被朱棣看好，但身为燕王世子，在朱棣不在期间，府中上下事务肯定是要交由朱高炽处置的。
书房中，姚广孝和朱高炽都在。
“王爷决定了？”
姚广孝当初跟着朱棣到北平，本是想送朱棣一定白帽子，成就一番辅佐大业的。
哪成想，横空杀出个朱大福。
朱大福之能以直逼朱标了，姚广孝并没有绝对信心取胜于朱大福的。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出海谋一份机遇怎么着都比现在强。
“这段时间本王安排人找了外商，打听了海外的些许情况，所了解虽没有那小子全面，但与那小子所说倒也并没有太大出入，若是这样的话，出海的确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
海外那么大的地界，物产又丰富，真没必要留在大明，抢着一亩三分地的。
“朱大福已遣商船出海有段时间了，出海意见是他所提，商船又属于他，如要出海，王爷还是当练兵备战，把船只控制于自己手中才是重中之重。”
依靠别人，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要想说话算话，那还得自己掌握主动权。
“大师的意思是，吴王可能借此机会害了父王？”
朱高炽闻言，试探一问，直接点名了姚广孝之意。
“以贫僧这段时间对吴王的观察，他倒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不至于如此不堪，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王爷放弃这里的一切出了海，总不能浑浑噩噩任人随便差使吧？
按照吴王的意思，到了海外如何立足，那就要由王爷自行操作了，王爷若是没有足够实力，一旦外邦实力强上一些，王爷便会丧失抵挡之力。
在大明，不论什么时候都由朝廷作为后盾，到了那地方，一旦碰到麻烦，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自身实力够硬，总归是有好处的。
“那小子倒是说过，要先练兵备战，让军卒适应于海上行军，到时候有的是机会锻造出一支属于本王的厉军。”
朱棣既已决定出海了，对该考虑的问题自然也就全都想明白了。
姚广孝所言这些，不过是与朱棣捋顺细节，避免出现纰漏。
“王爷是第一批出海的藩王，吴王不是已与王爷介绍了海外的情况吗，进了京肯定要就这些问题敲定了，王爷还是应提前把这些问题都想明白，该选择哪里才最有利，优先选择权可在王爷之手。”
海外地界那么大，朱棣实力最强悍，都不能凭一己之力全都占据了，肯定是要优胜劣汰，选择一个最合适的。
“本王倒也选择了几处，至于最后落在哪里还没有确定，还望大师帮忙做些敲定。”
之后，朱棣，朱高炽，姚广孝趴在舆图之上，把所有能住人地方的利弊都做了分析。
像朱棣这样的，所考虑的利弊也是是否有利于后代子孙，至于其他的完全不再他所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东西敲定之后，朱棣并没有过多耽搁，直接启程回京。
朱高煦，朱高燧陪同，姚广孝协同朱高炽留下看家。
...
几年没见朱棣，自旨意发出之后，朱元璋早就已经是翘首以盼了。
几天之前，朱大福就受朱元璋吩咐出城迎接了。
朱棣决定出海，与朱大福之间的矛盾自也就少了很多。
见到朱大福，朱棣较之在北平相见之时更加热络。
“大侄子，进来可好？”
朱棣热络，朱大福自也得尊敬长辈。
“侄儿一切都好，四叔一路辛苦，皇爷爷一早就在等着了，自旨意发出后就一直在盼望着四叔呢。”
对朱棣的所有招待流程，都由朱大福一手操办。
包括饭菜，朱大福都亲力亲为，亲自把关。
接了朱棣后，朱大福先随同一道进宫拜谒了朱元璋。
父子相见，难免有不少说不完的话。
之后，在朱大福安排之下，父子祖孙又一块吃了饭。
饭桌之上，一家人其乐融融，也没着急谈论出海事宜，说的多是些家长里短，对往昔的回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吃了饭后，朱棣父子便直接歇在了宫中。
朱元璋年纪大了，朱棣这么一出海，或许数年时间不再回来，父子此生再见面的机会已显渺茫。
不管是谁，都会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相处之机的。
两日之后，朱棣也歇的差不多了，朱元璋这才主动说起了出海有关事宜。
其实，这些事情早在之前就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
现在所谈不过是出海的方向，以及朱大福所能提供的帮助。
朱棣出海于公于私对朱大福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管怎么说，朱大福理应提供一切所能提供的帮助。
“四叔，我麾下商船已走了就近海域，经验已经积累了，侄儿会选拔最优秀的人才随同四叔一块出海。
只是四叔此番出海不单单只是商贸，虽说兵戈相见乃迫不得已之行，但拥有能战的实力才能应对突发状况，侄儿会选派曾与倭寇交过战水师为四叔练兵。”
这都是朱大福精心培养起来的，即便是朱大福舍得给，也得朱棣愿意要才行。
“另外，就是出海所用的船只了，这么多年侄儿也积累下了些积蓄，船只以及物资侄儿为四叔准备，只不过一次性能带的淡水等物肯定不会太多，肯定不能让四叔一劳永逸，最终还得四叔自己准备。
至于养兵的军饷，侄儿就无能为了了。”
朱大福现在不过只是个皇孙，他再有钱，提供这些都容易犯忌讳。
“朝廷给你出一半，剩下你自己想办法。”
朱元璋当即大手一挥，爽快应答。
朱大福麾下产业，朱元璋也有参与。
凭朱元璋内库解决了这些问题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在朱棣出海并非个例，在朱棣之后还有其他藩王也要出去。
朱元璋二十几个儿子，人人都由朝廷出资，朱元璋还真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谢父皇，大福，也谢谢你了。”
朱棣现在已经释然，能提供这些帮助，对他来讲已经蛮不错了。
“还有老十六他们几个一早就有出海之心，只是他们年纪尚小，放任他们自己出去咱也不放心，此次你出去的时候便带着他们一块吧，帮他们寻个合适的地界，安顿好他们，咱给他们的护卫，都调拨给你全权指挥。”
七八个小王爷，每人三万，那就是二十几万人了。
如此庞大的水师，只会成为朱棣强大的助力。
“几个王叔早之前就已经着手训练护卫了，他们的人虽说没什么实战经验，但海上本事还是不少的。”
同时训练二十万人，肯定是要拉后腿的。
要是这二十万人已经训练出来，那自然只会成为助力。
“提携兄弟应当的。”
在朱棣答应之后，朱元璋很快下旨让朱棣的护卫移防练兵。
除此之外，又调拨六万大军往北平镇守。
朱棣麾下的兵力是雄厚，但以一倍之力过去，还是能填平的。
之后，便是三十万水师在大明各个海域的练兵备战了。
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由朱大福挑起的，朱大福肯定不能安心待在京中，时不时的得去各海域进行慰问。
当然，这也是要把练兵备战的第一手资料掌握了。
如此的话，不管中途出了什么差错，都能第一时间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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