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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4-4 低语-4
 
那是和十年后出现的魔物同一质的魔物。

毕竟Caster吉尔斯·德·莱斯与十年后的那位佣兵御主持有的那本书都叫做“螺湮城教本”。

——要深究的话,这两本在事实上是同一本书才对。因为名为弗朗索瓦·普勒拉蒂的魔术师已无法再做出第二本副本了。

从者吉尔斯·德·莱斯的“螺湮城教本”是宝具,是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被圣杯召唤出实体化的幻想(Noble Phantasm);代号Striker的前佣兵的“落雁城教本”则是纯粹的从数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真正的副本。

但幻想不是就一定会输给真物。

不同是存在的。不仅是存在的形式本身不同,使用者的不同,也就影响到了其发挥出的力量的多少。所以,由吉尔斯·德·莱斯驾驭的深海之怪物,无论是体积还是可怕的程度都凌驾于十年后出现的由Striker驾驭的那些。

但是。

不管是十年前的,还是十年后的这些魔物都不甚幸运。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它们都遇到了实力足够碾压它们的Rider职阶之从者。

闪电劈下,无光的树林间忽然于空气中闪现出白色的电光。电光曲折、瞬闪,将那些魔物的肉体瞬间蒸发。伊斯坎达尔脚都没动一动,由他唤下的宙斯之雷就泄出了神威,让他释放出的魔力的量陡然上升。

突然开始战斗,韦伯缩在“神威车轮”的后侧,在雷的霹雳声响下抱住了脑袋。他微微眯上眼睛,不过没有闭上。

眼睛确认过左右两侧的敌人后,伊斯坎达尔埋头向矮矮的韦伯说道: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Caster不想让我们继续深入的地方了啊!哈哈,接下来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了!抬起头来吧我的御主哟,敌人这么弱,就应该赐予它们扫荡才对!”

伊斯坎达尔咧开了嘴地露出劫掠一般的笑容,然后,神威车轮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神牛往前冲去,牛蹄落下,前方的魔物便被踩踏的震荡冲击飞散。残缺的肉块碎片往两旁溅射,落在地上变成黑雾。

感觉到开始行进的韦伯连忙抬起头来喊道:

“Rider!?不跟着路标的话要重新找到正确路线可是很难的啊!”

他又往前一望,火气却因此被压了下去。

“……等等,那些怪物确实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你也看出来了吗?你这个常年蹲在小屋子里的人观察力还挺敏锐的——所以,别以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管就往上冲的莽夫哦?”

“但也不能就这么贸然过去了啊,你以前打仗都是这么草率地决定的吗?”

听了这话,伊斯坎达尔的脸色变得有点疑惑。

“什么啊,你是在怀疑我吗?”

要是刚召唤出伊斯坎达尔的那两天,韦伯肯定会理直气壮地用手指着伊斯坎达尔大喊一通“你这种怎么会成为征服王的啊”之类的话。但,现在的韦伯已说不出那种话来了。

“……倒也不是,只是有点惊异。你为什么就这么自信啊,因为有强大的力量在手上,所以什么都不惧怕么?”

用一种像是感慨的语气,韦伯说道。伊斯坎达尔摆了摆眼睛,回答他说:

“强大的力量?不,虽然朕确实很强,但不是那回事。只不过是朕觉得‘这样是正确的’,‘朕想这么去做’,‘这么做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比自己内心的想法更重要的东西了,把内心的渴望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然后去征服,去掠夺,去战斗,这就是王道!”

他一边说,一边用没有拉住缰绳的手按在了韦伯的头上。他的手很大,韦伯想挣脱都挣脱不出来。他继续说:

“所以,御主你缺乏的就是做出了判断就立马行动的魄力!相信自己是正确的,这才是男子汉的做法!”

说完,伊斯坎达尔以一条直线,全速地冲去。“神威车轮(Gordias Wheel)”也完全解放,以对军宝具“遥远的蹂躏制霸(Via Expugnatio)”的姿态将阻拦在前面的所有东西无差别地全部变成神牛与车轮之下的残渣。

韦伯在拥挤的“神威车轮”上沉思。

所谓的弱小和强大到底是以什么为界限的呢。自己是为了显示自己是能够很强大的才来参加的圣杯战争,也就是说是把“能打败其他人”作为了强大的标准。

——但是,从至今为止的现实来看,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不是吗。

在之前的战斗中的自己只不过是个累赘,既没能帮到Rider,也没有和他痛恨着的老师一样对Rider做出指示,只不过是和Rider站在一起而已。就算能胜利,也是Rider的胜利而不是自己的胜利。

自己是弱小的,只有Rider才是强大的。

他这么想着。

——不,还是先考虑Caster的事情吧。

甩甩头,他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

“……从刚才我就在想了,从这些怪物的特征看上去,它们应该是来自于深海之中……印象里没有制御这个数量的海魔的黑魔术式,禁术里也没有能够做到的……是曾经存在过但是现在失传了的术式吗?能够操纵海中怪物的法师……”

他对Caster做着进一步的推理,却又自己摇头否定。

“不对……这样的话,在非东洋英灵中没有同时符合‘会召唤恶魔或者知道方式曾经尝试过召唤恶魔’、‘喜欢虐杀小孩’、‘可能上过战场但没坚持到最后’这三个条件的人选。怎么一回事?还是说又有什么没有留下记录但是实际存在的东西吗……啊真是的,麻烦死了。”轰隆之中,树木被压倒、魔物被排开。在排山倒海的气势下,连黑暗都惧怕起了这位征服王。还没有一分钟,他和韦伯的前方就有了别的颜色的光。

然而却不是鲜艳的光,还是极为不详的紫光。

“小心点Rider,Caster使用出的黑魔术不知道是不是完全的东西,也有可能根本不是我之前猜想的黑魔术而是其它什么类似黑魔术而本质不同的东西。嘛,总而言之,在知道对方实力之前还是不要太轻举妄动的好。”

即使是韦伯也分不出Caster是在搞什么鬼把戏了。不过他却放了一点心,因为周围的魔力还在波动着,这也就是说恶魔的召唤阵还没有完成,或者说只是个半吊子东西。尽管这是个好事,但这里可能也已经被建设成了新的Caster的阵地,在阵地中的Caster的战斗力也是不能小视的。

伊斯坎达尔“哦”地应答了一声,然后让神牛的速度降下来了一些。

“小子,看你的反应这应该不是简单的障眼法啊,你们魔术师都这么喜欢装神弄鬼的么?”

“……才不是装神弄鬼,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有些时候需要灵活运用一些法则啊。不知道Caster想着什么,这些紫色可能是他灵魂射出的映像也说不定。”

韦伯说着,眼睛盯着四周诡异的紫光。猛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什么东西。

“这是……!”

他还没来得及提醒伊斯坎达尔小心,拉动“神威车轮”的两匹神牛其中之一就已经踏了上去。

那是肉瘤。

神牛将其直接踩得粉碎,分裂的肉沫却立马如根植在泥土的藤蔓植物一样迅速生长出了数条像是蛇却长着吸盘的章鱼触手,把神牛的前足包裹了起来。

“区区这种陷阱!?”

伊斯坎达尔一挥剑,雷便把那触手之丛变成粉末。神牛没有受伤,但终究是影响到了两只神牛的共同牵引,“神威车轮”的行进轨道便发生了便宜,让伊斯坎达尔不得不让它们暂时停下来。

“真是卑劣的敌人啊。果然还是直接把这一片都铲平比较好?”

他笑着偏过头问道韦伯,然而,韦伯却是一脸的紧张。

“注意Rider!有从者过来了……!”

“哦是吗?”

伊斯坎达尔刚准备扯开嗓子让敌人赶紧出现,他的眼前——

“竟敢闯入我为圣女建造出的神圣殿堂,干扰我为她进行的仪式……你们这些人,罪该万死!”

身着长袍的Caster,吉尔斯·德·莱斯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而他的手中,持拿着的不止是“螺湮城教本(Prelati's·spellbook)”,还有一颗还在滴血的孩童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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