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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4-5 低语-5
 
与韦伯他们相反的冬木市的另一个方位的边境线上,楼房稀少的未开发区中,随着一声“Arrrrrrrrrrrrr”的不是人类的嗓子能发出的吼叫,一群鸟突然地因受到惊吓而从栖息着的树上扑腾起翅膀飞着逃离了那里。

不起眼的几棵树中间,带着兜帽隐藏起毁容了的左半张脸的苍白男人——间桐雁夜正倒在地上。

“快回来,别冲出去,Berserker……!喀……喀……!”

间桐雁夜的声音混合着变了声调的命令和干呕一样的忍耐痛苦的呻吟,听起来简直是鬼哭狼嚎。

他的脸部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在和着他大喊的节奏攒动着。而他的手颤抖地往前伸去,却无法抓住模糊的眼界中发疯地跑了出去的Berserker。

从间桐雁夜的角度看,自己的Berserker连敌人都没看见,就和狗嗅到了气味一样解除了灵体化飞奔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既没有征兆,也没什么前提。

Berserker对间桐雁夜这个御主的叫喊也不搭理,直接连带着身上那隐藏起他外表和面板(Status)的黑雾冲向远处。

间桐雁夜高抬手背,三枚红色的印记便发起光来:

“Berserker,你要去哪里!?用令咒命令你……唔!”

想靠着令咒的强制力让Berserker乖乖听话,却因为一阵无法忍耐的疼痛而被打断了命令的下达。

由于狂化对魔力的快速消耗,实体化的Berserker稍微有一点活动就能给间桐雁夜造成非常明显的痛苦。所以,间桐雁夜能靠着身体内四处的刻印虫的狂乱侵犯而感到Berserker正在加速、正在一边抓来路旁的什么东西当做武器一边狂奔。

Berserker失控了。他知道这件事,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

——这窘境,是怎么一回事儿?

要从好几个小时之前开始说起了。那个时候,这个城市除了通宵工作的人还没有谁从梦中苏醒离开床铺出到门外。

间桐雁夜暂时没有想到战胜远坂时臣的办法。

他每天都会派出侦查的虫子对冬木市进行探查,并对远坂宅进行重点的监视。前一天,他从虫子那得知“Lancer强攻进了远坂的家中”,便带着Berserker赶了过去。

在好几天前他就见过了远坂葵,从她口中知道了她们母女已经从那宅子里搬出暂时回到了娘家居住。所以他很确定远坂宅里现在只有远坂时臣一个人居住,既然这样,这种有人让他手忙脚乱的绝妙时机他怎么可能放过?

只可惜,他还没有抵达那里,战斗就飞速地结束了。乱入的机会出现又消失,使他的心情非常地烦闷。

总归是又没能打倒远坂时臣。

他需要一场胜利。

间桐雁夜是用生命来追求着圣杯,他的心情非常焦急,却又因第一次交战的失利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急需一场能让他有打倒远坂时臣的底气的胜利。

但事与愿违,或许是派出的虫子侦查的范围太小了,连找到其他的御主和从者都没做到,更不用说让他找到谁去打赢谁了。

于是,他在听到间桐脏砚说过“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在西北的森林,Saber就在那里”之后,独自往那边徒步走了过去。他不带犹豫地踏上行程,连间桐脏砚在他转身后露出的的恶魔般的笑都没有看见。

当然,他是不能走常人通行的道路的,身上也并没有雇佣车辆的钱。

间桐雁夜现在只能藏在黑暗里,和他体内的虫子一样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潜行。他赶在其他的市民醒来之前穿过了深山町,经由几块农田。

他的两只眼睛在一年前视力都很好,而现在已经有一只眼睛失明,另一只也半瞎了。除了拼了命才能挤出来的体力以外,这就是他一路上最大的障碍了。但他只咬咬牙,用毅力挺过去。

好不容易他才到了能过让车开进冬木市的马路,只要沿着这路再走段时间,穿过那片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废墟,就能到那座城堡了。间桐雁夜觉得有股力量在推动着他继续前进,便窜进旁边的小树林,一跛一瘸地继续他的袭击。

到这个时候为止,Berserker都非常地听话。不吵不闹也不随便乱动,保持着灵体化跟着自己的御主乖乖地移动,不给间桐雁夜多余的负担。

也就只到这里为止了。

当间桐雁夜带着他,将要于平坦的泥土地上结束这“长途跋涉”的倒数第二步时,Berserker那被黑雾与头盔两层阻隔起来的眼睛,看见了“那个”。

那是一个黑色的“盒子”,底下长着四个轮子快速地轧过马路。

正常来说都会去注意车子的外形是否美观,款式如何,然而对于失去了理智无法思考的Berserker来说,他的眼睛注视的是他更加熟知的存在。

是啊,那个存在,Berserker熟知到了不可能从灵魂中抹去的程度。

那个坐在驾驶位上的金发碧眼的骑士姬。

Berserker停了下来。

间桐雁夜走出去好几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从者在和自己拉远距离,他困惑地回过头,问道:

“Berserker?”

没有听见。Berserker没有听见间桐雁夜的问话,而且不管他重复多少次也都不会听见。因为他无法被外人看见的赤红眼瞳深处,有一个覆盖所有而响彻他整个大脑的声音:

亚——瑟——!

Berserker瞬间实体化并爆发出力量如被投石机掷出般冲上了公路。魔力开始被剧烈地消耗,狂化了的他却一点都不顾虑。就算自己的御主被夺走了全部力气也充耳不闻,无意义地吼叫着在公路上以和汽车匹敌的速度奔去。裹着铠甲的脚踩在公路上,根本不爱惜地把凝固起来的砂土踏得开裂。

遵从本能的狂战士,本就是一条狂犬。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Berserker的真名是兰斯洛特,是曾经的圆桌骑士之一,是将自己当做圆桌毁灭的罪魁祸首的骑士。

“亚——瑟——!”

他狂叫着,在奔跑的途中向旁边伸手掰断一根至少有有五米长的路灯。路灯刚碰到他的手,表面就出现了黑色的魔力条纹。

然后,兰斯洛特迎面赶向接近过来了的汽车,横过长长的电线杆朝汽车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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