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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4-6 低语-6
 
即使只是未明道路上的一团黑影,那从者特有的反应也让阿尔托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猛地警惕了起来。看着那被黑雾严实裹起来的人影掀起尘土破坏道路狂奔而来,阿尔托莉雅立马一脚踩下了离合器和刹车。

“什……”

阿尔托莉雅把刹车踩到了底,车却似乎是出了故障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带着惯性向前快速地滑行。她刚准备将圣剑重现于手中强行刺穿车底插进地里减速,就又看见那团黑影操着不知何时从哪拿来的长杆,横着朝扫车子扫了过来。

“切。爱丽丝菲尔,抓紧!”

下了“来不及停车了”的判断,阿尔托莉雅直接倾过身去用右手抓住旁边副驾驶席上的爱丽丝菲尔的右肩,一下子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然后打开左边的车门从车里跳了出去。

“呀!”

爱丽丝菲尔发出尖叫,和阿尔托莉雅一起掉在公路上打了几滚。当她们一起抬头的时候,她们便看见前几秒还开着的车被那黑影手中溢出着黑色魔力的长杆狠狠敲中,整个侧边完全塌陷、车身扭曲变形后,在巨大的力量下从旁边的陡坡上飞了出去。

“那是……Berserker的从者?看不见Status……”

爱丽丝菲尔伏在地上看着那从路边突然冲出来的黑影,却无法以御主的权限获得这个从者任何的参数。这即是职阶为Berserker的兰斯洛特所拥有的宝具“并非为己身之荣光(For Someone’s Glory)”的效果。

由这一宝具造出的黑雾能把所有可见的信息全部变得不可见,不仅是角色扮演游戏的人物数值一样的Status,就连外貌都会彻底遮蔽。所以,从外人看来他周身都只有纯黑一片,既看不出他是否穿着铠甲,也不知道他的五官如何。

所以,不能确认对方外表的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正是那位最强的圆桌骑士,兰斯洛特。她还以为又是哪里的有狂化传说的英灵无意间抓住了她和她的御主无差别地发起了攻击。

阿尔托莉雅的反应速度更快,比起还在困惑于无法得到信息的爱丽丝菲尔,她已经将剑紧握在了手里,以魔力具现化出了蓝白相间的铠甲一步上前而去。既然敌人向自己发起挑战这一行为没有遵守礼仪,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多说什么,更何况对方是Berserker的话想发起交流也只是徒劳。所以她不带犹豫地以魔力加速,将对手拉入自己可以攻击到的范围。

兰斯洛特自然是再一次使用那长杆,以绝对的范围与距离的优势对阿尔托莉雅发起截击。尽管阿尔托莉雅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击实实在在地使用了更大的力气。

没有神秘的东西无法对从者造成伤害,而路灯杆明显是不含有神秘的器具。但兰斯洛特的行为并不是徒劳的,因为他的另一个宝具“骑士不死于徒手(Knight of Honor)”能够让他的魔力侵蚀所有他认为能够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如今,在他手中的路灯并不再是普通的路灯,而是相当于D级别宝具的武器。

只不过,阿尔托莉雅本身就不是纯粹以蛮力为主要战斗手段的从者,她弯下身躲过直击又向上挑剑,便把那长长的路灯砍断,又一脚把残剩在兰斯洛特手中的杆子——尽管依然有着至少一米的长度——踢开,顺着这动作,她转身朝兰斯洛特劈去。

华丽而流畅,这是阿尔托莉雅的剑技的特点。在从这种这剑技也算是上乘,在吉尔伽美什面前也只是因为对方的能力过于作弊而无法发挥,面对规格正常的从者时,她就能完美地显出自己的强势。

——是这样吗?

只可惜,现在作为她对手的,是即使成为了狂战士也没有丢失武艺的圆桌第一骑士。

兰斯洛特五指一松,占用他右手的长杆便掉落。

在这之后,他的双手朝着面前一合。

——阿尔托莉雅的无形之剑,便被两只黑色的手掌卡在了挥剑的途中。

“!?”

剑上的“风王结界”在接触到兰斯洛特的手的瞬间被污染上了黑色,阿尔托莉雅一惊,连忙想把兰斯洛特踢开,却被察觉到了的对方先一步踢中了腹部,被迫着往后退去。阿尔托莉雅刚刚后退,兰斯洛特就马上又低身捡起长杆,从中再次折断变成两只让长杆变成了双手分别持拿的棍棒。

“Arrrrrrrrrrrrrrrr!”

怪叫着,他朝阿尔托莉雅发起了迅捷的连击。

“这个Berserker的武艺……唔!”

阿尔托莉雅认定了这也是一位强敌,于是全神贯注地开始了与对方的交手。霎时,阿尔托莉雅挥剑的速度已快要让她的身姿都出现残影,而作为D级宝具的棍棒无数次化解圣剑的攻击,也被圣剑和放出的扩散魔力无数次地阻碍。

“Saber……”

在一旁站着的爱丽丝菲尔想要帮助自己的从者,但却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与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相比,兰斯洛特和阿尔托莉雅的战斗更让他充分明白什么叫做“非人止域”。

两者在一秒内便至少互换了位置,刀光、剑影毫不吝惜地从两人交战的地方飞散而出。就连地面也已因为受到他们的战斗的波及而变形塌陷。爱丽丝菲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即使举起手,也不可能找到任何发射魔弹或者使用魔术支援的时机。

不管是兰斯洛特还是阿尔托莉雅,两人都正全力以赴。

然而,阿尔托莉雅如此爽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开战,对于兰斯洛特来讲却是一种求之不得的恩赐。

——请王予以我制裁。“亚——瑟——!”

他突然大喊。

失去了语言能力的兰斯洛特,在面对着自己的王时突破了这限制,撕心裂肺地大声喊出了王的名号。

阿尔托莉雅本正准备解放“风王结界”,使用将风当做子弹击出的“风王铁锤(Striker Air)”把对方击退,却在听见了这一呐喊后愣了一下。

“你……”

她的脸上,分明地出现了惊诧的表情。

狂战士没有停下,阿尔托莉雅这不到一秒的停顿便是巨大的破绽。于是,他趁着阿尔托莉雅的愣神将两只棍子高举过头顶,然后重重地往下向阿尔托莉雅的头颅砸去。

“!”

急忙招架,却已不能完美地防住这野蛮却含有技巧的攻击。随着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防御,她被强力的从上方的冲击崩溃了两腿对身体的支撑的同时被魔力的强烈震荡击飞了出去。

这个英灵,知道自己的名号……也就是说……

被迫着趴在了地上的她嘴角挂着一点血迹,睁大了眼睛,重新看向那个被黑影包裹着的有着认识她的可能性的身姿——

然而,在她的眼中,包裹着Berserker身体的黑影消散了。

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不是好不容易能够看见对方的样貌而想更好地记住;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对方的脸、对方的紫色长发、对方身着的深色铠甲在记忆里深刻到不能更加深刻,让阿尔托莉雅一时间陷入了狂乱的震惊。

忘记了起身,她喃喃念道:

“兰斯……洛特?”

既没有眼花,也不是出了幻觉。那个建立了数不清的荣耀的圆桌骑士,现在正站在她的面前。骑士的头盔化作粒子,露出了真容,但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表情已然如抽搐般扭曲得像是另一个人。

即使如此,这个从者无疑是兰斯洛特。

“为……什么……”

而兰斯洛特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所谓重逢的喜悦——他的手中,拿着的不再是那被他据为己有的电灯杆,而是一把与铠甲一样深紫的,被锁链缠住了护手的剑。

“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

这把带来了无数功勋的与“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相同起源的精灵之剑,现在由骑士对准了曾经亲自服侍、发誓将生命献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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