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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8-8 Fate/Controller Zero-8
 
间桐宅的火似乎是直到房屋变成土灰才得以熄灭,不过那不是因为没有人去救火。邻居的老太太很早便报了警叫来了消防队,可不管消防队用了什么手段都没办法将火扑灭下去,冲进屋内,也没有发现活着或死了的人。

或许,会有人将这场火灾与不久之后就爆发的杀死了数百人的火灾联系起来吧——严格来说,这场灼烧了一个家族的火,与灼烧了这个夜晚的火确实有着关联哪。毕竟,都是在同一个框架下的两场悲剧罢了。

这是被世人所知的悲剧,同时发生的还有不为人知的悲剧。

光有多快,信息的传播速度就有多快。日本还没有迎来千辛万苦后的拂晓,于万里之外的冰冻三尺的森林中,更加古老的家族也迎来了终结。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从外面看上去没有发生半点变化,但要是能窥视其中,就能发现:里面的光亮已荡然无存了。

有光的话就说明有人存在,而无光,便代表着覆灭吧。

在空虚到了空灵的礼拜堂中,唯一的身影正站在祭坛之上。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作为爱因兹贝伦的当代家主的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墙壁,仔细地探查着镶嵌在墙壁中的、记录着爱因兹贝伦这个家族的历史的印花玻璃。在他的脸上,只有深厚的悲哀和富有机械气息的无奈神情。

爱丽丝菲尔和她所带领的最强的Saber失败了——圣杯刚刚遭到了允许的终止,这个信息便飞快地传回了德国的本家。于是,接受到了这个消息的人造人们在经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反应之后,做出了他们最后的最后的判断:

他们已经不可能得到圣杯了。

这不是因为他们犯了玻璃心所以轻易地在再一次碰壁前选择了屈服,而是结合了前面三次的失败,以及所有的所有已曾推理过的东西才得到的绝望的结论。

——爱丽丝菲尔是他们倾注了所有心血所能制造出的,代表着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制造技术的杰高之作。换句话说,是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和残存的可能性全部灌注其中的决战兵器般的产物。

最强的御主,以及最强的职阶之中的最强者……这样都只会迎来失败的话,他们便再也无法找到其他的办法了。

为什么不重新考虑之前废弃掉的另一个反感,去外界寻找战斗经验更丰富的魔术师呢?

因为他们并不认为拥有着联通圣杯的特性、能部分使用圣杯力量的爱丽丝菲尔所拥有的绝对的力量会逊色于任何的经验与智谋。

魔术的战斗与人类在历史上不断重复着的战争行为是截然不同的。尽管有着制取的做法,但是这战斗的本质终归是规则与规则、神秘与神秘的碰撞。“神秘会在更高级的神秘前失效”,也就是说,只要在硬件上彻底地进行压倒,除非对方能做出相性上的克制便是没有办法的。

——当然,这只是生自魔术、将时间奉献给魔术、最后死于魔术的人造人们的思维而已。正是这样太有偏见又过于单纯的思考模式,把他们提前推上了末路。

总而言之,所有的希望已付之一炬。

“爱因兹贝伦的夙愿,终究……无法实现了。”

按理说只是自律机器的阿哈德翁脸上既没有悲更没有喜,可是,从自言自语里透露出的,是比千年的时光更为沉重的悠扬哀叹。

“……原因什么的怎样都好了。”

无法得到圣杯。

为了圣杯,他们投入的是他们的全部——而最为重要的便是他们在曾经的五百年间捧为至宝的“冬之圣女”。连“冬之圣女”这唯一的线索都失去的话,他们到底还能如何去探索他们追求着的奇迹?

无路可走。

然而,“爱因兹贝伦”这个家族本身就是为了重现第三魔法而建造的工房,若是永远不能触及彼岸的未来已然确定,他们的存在本身还有着什么意义呢?

于是——

只有将凭空创造出的生命归还给神灵、让没有意义的存在消失,才能让没有得到与生命等价的交换物的命运平息它对人造人的愤怒吧。没有太多的怨恨,所有的人造人(Homunculus)都平静接受了这样的裁判。

所以,当这个家族的其它“成员”都陷入了永眠之后,便只剩下管理他们的自动终端仍然留在这个世界上进行最后的后事。

在最后的哀伤余韵散尽之后,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切断了自己的电源。

没有谁为此高兴,也没有谁为此悲伤。在这个世界上与他们保持着联系的两个家族都已不再存在于此地,而爱因兹贝伦也仿佛是要跟上他们的步伐,在幽暗的静谧中,恬静地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对这个世界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大不了,只是会在英国的时钟塔内留下一个名叫爱因兹贝伦的炼金术家族的传说罢了。

主人消逝,那么以生命力驱动着的结界也就随之失效。

冬之森是不会有人跨入的吧,可在冬木市的相同的那座城堡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普通的郊区,结界一旦消散,要寻找到它的踪影就只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而在冬木市潜伏了数年的某个家族便在这个时候开始行动了。在夜色的掩护下,数十个人冲进了半天时还发生过战斗的城堡之中。他们首先是惊讶于能够建造出第二座这样的城堡的财力,紧接着便动用起了各种术式,对这座城堡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搜查。

失去了结界隐蔽的机关没有半点意义。没有过去多少分钟,那扇暗门便被打开了。入侵进来的魔术师们看见那奇异的空间,自然是口瞪目呆的。而他们在恍惚中下意识地踏入了那空间的深处,却不小心地触发了什么,让放置在空间正中的卵巢一样的魔术体解除了保护。

他们有些惊慌,又发现,在那魔术体中卧着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而,在这之后的事情还需要更加详细地说明吗?

女孩在睁开眼后,就像自己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认识。不懂得是什么东西支撑着自己,不懂得眼中奇怪形状的物体有着什么意义。

有几个人俯瞰着自己,似乎是很高兴地笑着在交谈着什么。少女听不懂那语言,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何高兴。只是躺在身下这和子宫一样温暖的地方,让这些陌生的人注视着她。

大脑里只有几个连自己都不晓得意思的音节在飘荡回响。

那几个音节是——

“爱因兹贝伦”。

即使死去都仍然不被放过,或许,这就是命运对爱因兹贝伦最为讽刺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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