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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8-9 Fate/Controller Zero-9
 
时间不会停歇,因为它始终被无尽的因果之流水从后推动着,在永远的有限与无限间轮回。人想要停下时间,或者让时间倒流都只是无知过头的空心妄想罢了,所以,即使灵魂的印象仍停留在夜晚,后面的新的一天也会紧接着到来。

但这仅是站在绝对的角度的真理,对于少数人来说,即使全部的动荡都趋于平息,也会仍被禁锢在那段时光中无法忘怀。

大火带给冬木市这个整体的影响似乎并不算很大。虽然是住户集中的地方的火,但是大部分都只是伤者;而且火势却没有蔓延到更为重要的地方,和以在新都镇的市民中心为圆心的居民区烧起大火比起来,这损伤基本是不用让某个姓氏为冰室的市长犯胃疼的程度。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不是轰动数亿人的灾难,不管是怎样的惨剧都会这样发展吧。或许只过了一个月,长一点也可能过了半点,这场大火就没有多少人提起了。会时常回想起这场火的,除了在火灾中失去了什么的人,大概就只有教会中的神父了吧。

远坂时臣的葬礼进行得差强人意。他在阴雨绵绵的某天被埋在了某块公墓之中,尸体略微的腐烂让负责丧葬的人员好好地头疼了一把。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葬礼当天,现场的气氛比起“哀悼”,更适合用“凄凉”来形容。

要不是言峰绮礼出色地将这气氛利用起来进行了他对死者的祷告,这场葬礼会以彻头彻尾的尴尬收场也说不定。

结束后,言峰绮礼略有吃惊地发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的葬礼主持。因为教会的事务一般都是由他的父亲来完成,这次是他主动提出要为老师送上最后一程才让他负责了。联想到自己第一位亲自安息、送上天国的对象,竟然是被自己杀掉的于自己有师恩之人,他不由得对此露出苦笑。

“绮礼,你最近没什么精神啊。圣杯的事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东西了,我知道,不管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协会都不相信这种乡下地方会出现那种东西,但是只要让他们搜集够了证据,肯定就会有所动作的吧。”

在他发呆的时间时,言峰璃正总是像安慰似的对他说道。然而他根本不能从这些话中获得一点欣慰,相反的,每当他发现他在看见父亲忧愁的脸时内心产生的喜悦,他都会更加苦恼于这份属于自己的扭曲的本质。

信仰和本质,自己是选择了信仰才对。既然如此,为何本性还如此嚣张地干扰着自己对于崇高的善的追求呢?

他不愿承认圣杯向他讲述的才是正确的,可无论过了几个月、几年,他都找不到任何的、能够彻底地说服自己“并不是那样”的证据。在这种绵绵不尽的比探索自己本质时更加惑人的迷惘中,他不知如何为好。

幸好,言峰璃正除了公认的高尚品格以外,他对信仰的理解与修行也已入木三分。他虽没有真正理解言峰绮礼苦恼的内容,却还是能够用虔诚的心去引导言峰绮礼。在日复一日中,言峰绮礼也只得暂时地将自己藏在父亲提供的庇护中——不如说,多亏了这庇护,才让他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结果,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第二个主持葬礼的对象便成了他的父亲言峰璃正了。

不是遭受了什么劫难,单纯只是言峰璃正的寿命到了他必须要回归天国的时候了。他活得算是相当长寿了,所以他的去世应该算是能让家人欣慰、让知道他好名声的人们赞叹“好人果然能有好报”的喜丧才对。但即使如此,言峰绮礼还是笑不出来。

——理由是显而易见的。

他总算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地孤单,言峰绮礼的去世将他最后的为自己提供安心的遮羞布撕了个粉碎。他甚至在夜晚想起了在自己面前自杀的妻子,还有被他抛弃了多年、至今也不知道现状如何的女儿。

可是他还是连半分念头都没有。在数日的沉沦中,他连进食的欲望都淡薄到了极点。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于是,他选择了道路。他在移籍回了圣堂教会之后没有回到外国,而是申请留在了冬木市的教会。圣堂教会那边似乎对有着达到教皇级别的潜力的他做出的这个选择发生了小规模的哗然,可他却已经不去关心那些事情了。

——他决定了,要把全部的精力灌注在对信仰的修行上。

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遗忘过那些回想起来就会心惊肉跳的事,他想着,要是自己能达到解决所有人的疑惑的高度,那么自己的困苦也能得到安慰了吧。在之后的日子中,他也发现,只有在接待前来向他咨询、求助的人们时,他才能够集中起注意力来。

所以,久而久之,他作为神父的优秀名声就在冬木市内传开了。大家也都知道了他是曾经的老神父的儿子,不少人慕名前来,然后满意地称赞过不愧是父子后离开,又在熟人面前打了自然的广告。循环着,他仿佛成了受人尊敬的对象。

即便这样,他的心境也仍然没有发生变化。

依然是痛苦着。

改变不了的诅咒无时不刻地应验着。

就这样,就这样,被无尽的因果之流水驱动的时间用比言峰绮礼的心更快的速度转动过了十个年轮。当圣杯战争马上就要重新开始、而他被任命为新一届的监督者的通知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满心全是惊恐。

怎么办?他连忙抓住机会,和父亲当年一样重新把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见闻全部作为报告提交了上去,结果得到的回复却是“那只是上次的意外,这次没有爱因兹贝伦的作弊了,绝对不可能发生同样的事情”。在回执的结尾,又多了一条“虽说如此,也不要将以前的圣杯战争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命令。

是这样吗?

在心惊胆战的无所谓挣扎中,新的圣杯战争的时间悄然来临了。他总算在最后的期限到来前做好了心里准备:

如果,那个真的只是只有那次圣杯战争才会出现的意外的话,自己的这次监督也正是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对啊——要是这样的话,那当年所遇之事也就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这样想着,他终于重新鼓起了多年未见的勇气,决定要认真地观测这场圣杯战争了。

第五次圣杯战争。

随后。

随后发生的,就是我们已知道的故事了。

于是,当御主们推开暗夜之下的教会的大门时,他便明白,过去是不可能成为泡影的东西,而未来,或许也正被某人、某物所控制(Control)着吧。

他的讲述,也在这里抵达了终点。

接下来要开创出的,则是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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