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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林锦绣朱玉倾 > ☆、早晨
 
锦绣这一夜睡得不踏实, 总觉浑身滚烫, 被窝里跟揣了个大火炉似的。原本这几日转凉,加厚了被衾,却没想到这样立竿见影。她闭着眼想将被子推开些, 手才抬起, 就被牢牢地攥住,登时给吓得猛然睁眼。

眼前赫然是一张眉目分明的面孔, 谢毓一挑眉道:“醒了?”

锦绣对上回在他怀里悲恸至失态的事仍有介怀, 乍一见他,竟生出几许别扭和羞愧, 反倒忘了对他半夜钻她被窝的事着恼,只垂了眼皮轻轻嗯了一声。

谢毓不意她如此乖顺,大有“今晨太阳从西边出来”的离奇感。若是换作先前,他事必要出言调侃她一二, 只眼下,略一低头便能瞧见人在自己怀中羽睫低垂、香腮映雪的美景, 一时间心头微跳,倒不愿开口毁了这样难得一见的情形。

此刻天才微微亮,轩窗外晨光浅淡,夹着竹枝的薄影,落在她的眉眼, 柔和如春。在这初冬的凌晨,自她身体发肤间沁出的馨香,仿佛带着暖意, 令人不自禁想要靠近、汲取。谢毓本就是个想要做什么便去做什么的性子,当下也是如此。

他俯首向她靠近,作势要吻落,却见怀中之人眉心一蹙,抬手直接抵住他的脸:“表哥,你昨儿喝了多少酒,忒熏人……”

谢毓一顿,将那手从脸上扒下来,露出沉下来的脸色:“几日没吃教训,就上房揭瓦,爷你都敢嫌弃?瞧爷不收拾你……”语罢,将人两手一剪,不由分说含住她双唇,滚烫的气息汹涌地喷薄在她脸上、颈间、胸前。

锦绣羞恼不已,愤力去推这颗埋在自己胸前的头颅,却难以撼动分毫,声音轻颤、带了一丝哭音道:“别……”

酥麻湿热,身不由己。

原先受他欺负,都在入夜前后,哪有一大早方从榻间睁眼便如此胡作非为的。锦绣给他吮吸得两腿发软,只觉昏天地暗、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谢毓才将头抬起来,见她满面通红、羞愤咬牙,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轻笑,大为快活似的,又抬手将那下巴一捏,逼得她咬着唇的牙一松,指腹揉着那下唇懒洋洋道:“属狗的么,成日到晚啃自己,仔细破了皮。”

锦绣暗道,破了皮扫了你这臭流氓的春兴真再好不过。

正腹诽,忽而腰上痒热,才觉出一只大手搭在她腰间摩挲,锦绣身子一缩,被人一把捞回。

谢毓在被衾底下捏着她纤软小腰上的嫩肉,面上懒懒散散地侧卧,寝衣大敞,露出蜜色精壮的胸膛,几缕墨发散在肩头,说不出的邪肆风流。

锦绣被他抚得战栗连连,偏生逃脱不得。仰头一看他慵懒自得之态,心下疑惑,前日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拒了进秋芳院的事,看他今日这样,莫非是还不知情?

一瞬之间,她蓦然想起江雅言那日提出的“交易”一事,心口一跳。

谢毓不知她心里头弯绕,不紧不慢道:“你这腰生得好,所谓楚腰纤细掌中轻便不过如此,爷看着,天香楼里头倒没一个比得过你。”

锦绣暗暗呸了他一声,怪道那酒味里头掺着一股脂粉味,原来昨儿是去勾栏找粉头作乐了,眼下还拿她与那些卖笑的风尘女子做比较,可见其无耻。

“啧,你这猫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又在暗地里骂爷呢?”

锦绣瞥他道:“表哥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何须在意旁人编排?”

言下之意,你自个儿做了亏心事,才一日到晚觉着人家在骂你。

谢毓嗤笑:“小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爷就算是行不正、坐不直,也轮不到你来编排。怎的,爷去天香楼你不高兴了?天香楼是做什么的地方,你这小酸儒也懂得?”

锦绣:“怎不懂得,不就是你们男子去看女子弹唱跳舞作乐的地方么。”

谢毓眉头一拧:“你一个深闺里的小娘子如何知道的这些?”

“不过是听人说的。”锦绣见他眯着眼神色不善模样,一颗心微微提了起来。

谢毓:“哪个不要命的敢跟你说这些?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锦绣:“怎的你们这些男子倒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玩乐,身为女子连提一句都不行……”

谢毓一听她这话,眼睛睁大了些许,忽而一笑,只是那笑颇有些阴森森的:“你还想去?就你这不中用的小样儿,半只脚才踩进去就能给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再敢提一句,看爷不好好地收拾你……”

锦绣听他语气凶狠,又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脖子一缩,再不敢提。

谢毓见她露出这副耗子样,心绪才平些。上回这女人给甄世俊掳去的事还未过去多久,他真是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将那死东西再从牢里拖出来打个半死!

锦绣感觉他周身一下子有些冷,不由得朝外拱去,谢毓察觉她动作,眉毛打结一般拢起,手一伸,将人死死箍到怀里。

“表哥……你今儿没有公干?”她费力地喘了一口气。

“今儿休沐,躺一整日都不碍事。”

锦绣涨红了脸:“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锦绣两手握成拳头去抵他:“这不成,我该起来了,青鸾……”

青鸾听到锦绣喊自己,忙往里间去,身子才进去一半,就被一双黑沉沉的眼用力一瞪,吓得又连连往外退。

话是这么说,谢毓倒真没有在这儿躺上一天。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每日晨起都要练两套拳,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锦绣见他走了,方才起身梳洗一番,带着青鸾往兰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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