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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林锦绣朱玉倾 > ☆、临近
 
宫宴结束后, 锦绣回到了玉华宫。她进入殿内, 正要解开衣裙,忽然背后一暖,给人搂入怀中。

锦绣一回头就对上一双黑漆漆的凤眸, 还未作出反应, 就给他拦腰一抱,转了个身, 朝外坐下了。

今日她明明让人关好了门窗, 怎么还会……

谢毓见她望着窗户,知她所想, 不由轻轻一嗤。

锦绣挣扎着要起,却给他死死摁着,片刻后,她便干脆作罢, 不做徒劳的抵抗:“深更半夜的,表哥又来做什么……我要睡了。”

这人还真是横行无忌, 皇宫内闺,于他而言竟如自家一般,来去自如。

谢毓拿起她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捏,勾着嘴角道:“知道你要睡,爷这不是来陪你了么。”

锦绣不可置信, 一下子睁圆了眼:“你敢!”

谢毓却仿佛看不见她满面的震惊,只慢条斯理地褪了外衣和鞋袜,将她裹进怀里就倒到榻上。

锦绣气道:“我、我还没洗!”

他目光幽幽的:“外殿的几个人都给我弄晕了, 你要洗也就只有爷亲自操持了,真的要洗?”

锦绣一噎,只在他怀中瞪着他不说话。

谢毓懒洋洋地在她腰上摸了一把,随手一勾,就把轻纱勾掉,又亲自替她褪去发髻上的钗环,皱着眉道:“女人就是麻烦。”

锦绣恨不能在他手上咬一口,然而想到有可能招致的报复,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该脱的都脱了,两个人就拥在被里。

寂静之中,谢毓冷不丁道:“其实我今儿过来,是为告诉你一桩事。”

锦绣抬头看他,就见他笑吟吟道:“咱俩的婚书你三哥总算是批下来了。”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当即一呆。

谢毓摸摸她的脸蛋:“这会儿,消息应该差不多送到重阳宫去了,太皇太后指不定已经跳起来在骂我了。”

“这下可好,咱们也算是正经夫妻了,晚上同睡一张榻也是天经地义,你可再不准把你夫君赶下去了。”他故意沉声威胁了一句。

锦绣既惊又恼,羞得脸孔通红:“谁跟你是夫妻……”

谢毓却突然一笑:“做真正的夫妻也容易,只要……”

锦绣忙低下头拱进他怀里,两手还捂着耳朵。

谢毓无声一笑,只将人搂得更紧了。

须臾,锦绣忽道:“今天我遇着欢表妹了。”

“那又怎的?”他漫不经心道。

锦绣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前胸:“表哥,你是怎么跟她说我们之间的事的?”

谢毓眼皮一跳:“她跟你说什么了?”

锦绣摇头一笑:“没说什么呀。”

他分明看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那一双妙眸秋波盈盈的,看得人心里发痒发烫。

“到底说还是没说,你不招,我可就上刑了。”谢毓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语气淡淡的,眼睛里却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锦绣感觉腰上的大掌似乎隐隐挪动,不由脖子一紧,既恼怒又委屈:“你怎么老是这样威胁人……”

谢毓听出她是有几分情真意切的委屈,想到自己早先逼迫她的种种,手上一顿,真没有再乱动,只道:“我这跟她说的,虽然不是完完全全的实情,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锦绣暗道:真不要脸。

谢毓一看,这小白眼狼,又转着眼珠子在心里头骂他了。

“怎么,你不服?”

锦绣瞥了他一眼道:“表哥跟欢表妹说的,那是才子佳人的话本,咱俩可不是。”

谢毓捏着她的小下巴:“那你倒说说,咱俩这叫什么?霸王硬上弓,还是……”

锦绣忙又捂住他的嘴。

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谢毓在她掌中低低一笑,热气全喷在她手心,烫得她猛然缩手。“睡你的,大半夜的不睡,这是想和你夫君做点别的呢?”

锦绣急忙闭了眼。

*

翌日晨时,她睁开眼,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青凤边服侍她洗漱,边道:“殿下,听说昨儿夜里宫宴的时候,幽兰宫那一位又闹腾了。”

锦绣闻言,神色微动,没有作声。

青凤所言幽兰宫的主人,正是曾经的定国公府二小姐谢敏。

原本,她在三哥潜邸时被许配给了三哥,如今三哥登基,她应当是一国之后,尊荣无限。然而,听宫中人提及,谢敏不知何故发了疯症,整个人神志不清,连话都说不清楚。似乎她在迷乱之中总是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三哥就干脆把人幽拘在了西南角落的幽兰宫。

锦绣心底隐约感觉,谢敏的所谓疯症恐怕是另有蹊跷,恐怕,也和三哥脱不了干系。

对谢敏此人,她从前一向是避而远之。比起残虐的谢柊,玩弄人心、杀人于无形的谢敏更令她觉得可怕。

从前林姐姐会被遣送到天相寺是她的手笔,锦绣顶了林姐姐的身份回来以后,先后遭到江楚楚、谢菱的敌对,也都是她在当中教唆挑拨。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陷人于危难之中,甚至于,还能在一旁隔岸观火、置身事外。

如今谢敏落得个这样的结局,锦绣虽不至于幸灾乐祸,却也不会同情她。若真让这样的人做国母,还陪在三哥左右,以后会如何,简直令人无法可想。

想到此处,她对青凤道:“往后幽兰宫那儿的事,不必再和我提。”

*

二月,京城还透着冷寒。

在一片银装素裹、天寒地坼之中,谢毓和锦绣的亲事终于开始了大操大办。

成亲当夜,街头围观的男女老少险些将迎亲队伍堵得水泄不通,喜庆的红色绵延几里不绝。

毕竟,大庆只有这一位公主,而公主成婚,可不是年年都有的看到。

当所有人都兴致高昂、喜气洋洋的时候,长街上方一处酒楼凭栏处,一个灰袍的青年人正自酌自饮,醉得神态恍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首辅家的徐大公子。

公主的接风宴后,徐家大奶奶一回到家中就迫不及待地提及,那位公主殿下就是原本定国公府的林家表小姐,徐大奶奶自忖深有远见,庆幸当初及早推拒了这门亲事,不必惹了什么事端。

然而徐子歇听后,却是如遭雷击。

历经画像被传一事,他已知,自己这位一见钟情的梦中仙女正是当今的德歆公主。原本,知道对方是尊贵的公主,便自觉有些遥不可及,于魂牵梦萦之外,更添几许遗憾释然。谁知他竟从徐大奶奶嘴里得知,自己与公主殿下原本有这样一段姻缘,却给她自作聪明地掐断了……一时间,五味陈杂,迷茫空落,便到此处借酒消愁。

再看底下,那个穿大红喜服、笑得嘴都快咧到脸边上的男人,更是一阵气闷怅惘。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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