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手术室里面，传来程若曦一阵接一阵的惨叫。
产钳搅动在她的身体里面，冰冷的银光中。爆红的眼珠里，不断往下流着泪水。一张小脸早已痛成了惨白，身体早已经痛的痉挛，浑身各处的肌肤暴起根根透明的青筋。
她身上的肉，正好像被刀子一片一片的割开。翻江倒海的要将她搅成肉泥，在她下体揪出淋漓的鲜血。
程若曦不堪折磨的昏了过去。
方岚呵斥道：“把她弄醒！”
医生看了一眼方岚，有些不忍的说道：“如果让她继续清醒，我想她也半条命估计也被磨灭了。”
医生动手，从程若曦的体内拔出了器械。
方岚冷笑道：“那你们这家医院打算还需要冷氏的投资吗？”
医生没再开口。
对着身边的小护士使了个眼色，随后小护士拍了拍程若曦的脸。迷迷糊糊中，程若曦只觉得下身传来的剧痛痛不欲生，她的第一直觉就是孩子已经没了。
瘫痪在手术台上，程若曦泪水决堤。眼前陌生的面孔，已经成为了宰杀她孩子的刽子手。她一个个记住，刻进了骨子里。
“程若曦，记住你的教训。以后，离冷恕远远的！”
方岚的声音响在程若曦的耳侧。
扭过头，程若曦看见青梅的身影渐渐走远。
医生可怜的叹了口气。
“姑娘，你可别怨我们。只能说你找错了男人，这样残忍的流产手术，我也是第一次接。”
程若曦慢慢合上了一眼的绝望。
程若曦昏睡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又在了一个陌生的病房。看着崭新的病房，蓝色的窗帘在阳光中随风摆动。
窗台上的那一株花，正迎风开的正好。
看见阳光，程若曦的泪光滚滚的落下。她已经没在原来的那个医院，她甚至都不知道名字就被这样送了出来，程若曦看着这个病房。
被子上写着仁爱医院四个大字。
程若曦想要下床，一个骨碌摔在地上造成了巨大的响动。护士急忙跑了进去，看着程若曦急忙扶了起来。
“你的身子很虚弱，不可以下床。”
程若曦紧紧抓住了护士的手，憋住了通红的眼睛。
“你告诉我，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还在不在？”
护士微微一愣，随即说：“小姐，你是我们主任从大门口捡回来的。你当时浑身是血，清宫手术也处理的不干净。”
护士的话击破了程若曦内心深处最后的一丝希望。身子一软，程若曦就倒在了护士的怀里。一眼的死寂，程若曦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合上双眼，再一次昏了过去。
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程若曦曾对它寄予希翼。她幻想过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像她多一点，她还想着等她肚子大起来了。她就辞去方圆的工作，静静的找个医院把她生下来。
她没有想到冷恕最后还是知道了，无情将她和孩子一并踹入了深渊。
“孩子……”
那冰冷的器械在身体里面搅动的剧烈疼痛再一次吞噬着程若曦浑身的神经。她害怕，恐惧，一想到有什么东西彻底脱离她的身体。
“孩子……”
病床上的女人喃喃着发出哭腔。
黎昕皱紧了眉头。
“若曦。”
黎昕的手伸了过去，探着程若曦额头。滚烫的温度烫的惊人，令黎昕的眉头紧皱。
看着在旁的医生，黎昕问道：“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病人刚刚流过产，不过大概是医院设备条件太差。这清宫手术做的并不干净，还有可能是麻药或缺。她做流产的时候，应该是死撑过去的。”
黎昕的心头一震。
扭头看着床上憔悴的不成人样的程若曦，一颗心脏蜷缩成了一团。
这两天他都联系不到程若曦，却被未知来源的短信告知程若曦在这家仁爱医院。他按照地址赶过来的时候，程若曦果然就在这里。
她那么憔悴，脸上形容枯槁。微弱的呼吸，仿似随时就会被人掐断。
“这没有麻药的手术，能不活活痛死就很不错了。”
黎昕的眉头越敛越紧。
医生叹了口气，“黎总，我这边先去为她制定个方案。按照我的方案，我们先把程小姐的体温降下来。”
黎昕点了点头。
医生随后就走了出去。
“孩子……”
病床的女人扭动着身体，浓浓的哭腔呼唤着。
“若曦。”
黎昕试图去唤醒程若曦，她却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孩子……”
断断续续的，程若曦活在噩梦中的状态整整有三天。此生，她难以忘记这剧烈的痛楚。从她身体里面揪出的不止是程若曦的孩子，一并是她的半条生命。
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口的阳光落进了程若曦的眼底。
“若曦。”
黎昕欣喜的声音响在了程若曦的耳畔。
扭头去看，程若曦看见了憔悴的黎昕。布满血丝的眼睛，浓浓的黑眼眶，下巴一圈的胡渣。这个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男人，多了一份沧桑。
“一直都是你在守着我吗？”
开着口，程若曦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黎昕温和的笑着：“我真担心你醒……”
下一秒，程若曦扑进了黎昕的怀里。程若曦紧紧抱住了黎昕，感受到这个怀抱的温度，程若曦的泪水又一次决堤，哽咽着，心脏抽痛的厉害。
“黎昕，我的孩子没了。”
她的声音很低，又酸又涩。
“孩子，没了……”
程若曦又一遍重复。
黎昕抚了抚程若曦的背，轻声的开口：“我知道。”
“为什么？”
死死的咬着嘴唇，程若曦砸着黎昕的胸膛。这力道一下重过一下，被脑海中驱逐而来的愤怒取代。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那是他的孩子！”
“不是野种！不是野种啊！”
哭腔和泪水化为浓重的悲伤充斥在病房里面，黎昕静静的听着程若曦的宣泄。最后她累了，无力的靠着黎昕的肩膀。
“黎昕，我好累。”
黎昕心疼的将程若曦抱紧：“累了就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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