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恕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会处理好。”
老爷子扶着拐棍站起来，“你怎么处理？你和若曦…”
“这件事你别插手了。”
冷恕人已经走到门口，老爷子又喊了一声，“你打算怎么说服许倩？”
他在门口停住，他想要的不是别人能不能同意，是程若曦。
冷恕这些天没摊牌，是想要给他们两个一个缓冲的机会。
现在窗户纸要捅破了，冷恕也没了把握。
只要她愿意，再难冷恕都能抗住。
回去的路上，车子开的更快了，冷老爷子送他到楼下，看着已经撞坏的夹竹桃，拐棍在地上敲了两下，“你明天多带回来两棵…”
“知道了，老爷，天气冷，你回屋吧。”
临近十一月，外边的空气的确是更加凉爽了，冷老爷子最后看了眼冷恕车子消失的门口，叹口气，旁边的郭叔凑过来扶住他。
“老爷放心，少爷心里有数。”
“随缘。”
冷恕脑海里闪过好几种摊牌的话，他想到回家以后…程若曦要是睡了，就明天再说。
天边的月尤为的亮，莹白的光洒落，路边的枯树都染上了晶莹。
景色很美，却没有人陪。
冷恕沿路上山，快要到门口，车子减速，放缓了声音。
车灯灭了，那抹高大的身影开门下车。
站在门口犹豫了两分，冷恕才抬手开了门…一室暖光，和外边的冷意恰好相反。
冷恕抬眸，视线顿住。
小湛真站在屋子中央，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刀子，门突然开了，小湛一脸惊讶的抬头。
冷恕视线往下，落在他脚下的沾着血的刀子。
“你…”
“冷少你听我解释！”小湛刚往前走了两步，冷恕一个箭步冲上，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抬手用力一拳。
小湛的脸偏了下，鼻子里一股暖流涌出。
鲜红的血，冷恕眼睛同样充血，他死死拉着小湛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拉起来，“我问你！她人呢？”
“走了…”
“谁特么放她走的！”冷恕骂了一句，狠狠松开了小湛，他身子往后一弹。小湛稳住身子，狠狠擦掉了鲜血。
“我这么急着赶回来！是想要这个结果？”
小湛边整理自己的衣领，边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少，对不起。”
冷恕还是从兜里掏出烟，手发抖，打开了好几次打火机，火光才亮。
现在一看到烟，下意识的想到程若曦。
冷恕起身，用力一甩，香烟落在地上，冷恕抬脚狠狠的踩在脚下。
“为什么！不等我！”
“冷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小湛一脸沉静，双手放在旁边，垂眸弯腰。冷恕瞥了眼地上的刀子，上边沾着的血迹。
脸颊凹陷，狠狠吸口烟，“她受伤了？”
小湛身子更歪了，“夫人以死相逼，我没办法才放她走…”
冷恕抬头，刘海垂落，他盯着小湛冷冷的笑，“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小湛一愣。
“你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别想活着出这个门！”
冷恕心里的火涌了上来，随手拿着桌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
啪…玻璃碴四溅。
“啊！你们在干什么。”
“进去睡觉，没你事。”
冷恕正在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张妈眯着眼睛，小心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同。
“别打架…”
小湛鼻子已经不流血了，他冲着张妈点头，“张妈…进去睡觉吧。”
今天没留住程若曦，是他的错，冷少打他两下解解气是应该的，就算他今天开口想要自己的命，小湛也会给。
“夫人的事，我之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冷恕没抬头看他，狠狠的吸着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麻醉。
“我没想到她会走…”小湛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从兜里掏出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冷少，这是夫人走之前留下的话。”
“她伤的重吗？”
冷恕目光扫过桌子上的录音笔，他不用听也知道程若曦说的是什么。
他火和生气，只是怪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她现在有能力躲在一个冷恕找不到的地方。让他无可奈何，也无计可施。
“不重。”
一只烟灭，冷恕又点燃一只。他信小湛的话，她做事一向有分寸。
程若曦一定是铁了心要走，小湛才没有办法留住她。
她能不在乎自己的命，小湛必须在乎。
小湛没敢告诉冷恕，当时程若曦眼睛里的决绝。他今天来实属巧合，想要来取一份文件…结果冷恕并没有在冷氏，等来的是正准备要走的程若曦。
她已经收拾好东西，穿好衣服要走，却没想到开门看到是小湛。
他一脸错愕，看出了她想要做什么，想让她不要冲动。
程若曦冷笑，冰凉尖锐的刀尖挨着自己的脖颈，她仰起头在小湛的面前把那洁白的肌肤划破。
微微用力，便有血渗出来。小湛只好妥协，“您别冲动。”
“放我走。”程若曦没涂口红，唇瓣苍白，眼睛里的决绝和嘲讽。她知道小湛拦不住，“把这个交给冷恕。”
手里多了只录音笔，小湛收进口袋，程若曦已经出了门。
“夫人！”
“别喊我。”程若曦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握住的刀子滑落在地。
清脆一声响，程若曦人已经看不见了。
小湛握紧了录音笔，没敢听，就在他站了许久，想要把地上的刀子捡起来的时候。
冷恕推门。
两个人间隔距离不过五分钟，他却没有看到她离开，小湛没有说这件事。
他想要的是冷恕死心。
这也是程若曦的心愿，小湛记得她离开时脸上的冷笑，“小湛，照顾好冷恕！让他娶个爱他的女人。”
小湛收回了目光，视线重新落在冷恕的身上，“冷少，夫人她。”
“你走吧，让我静静。”
“可您…”
“不用你管。”冷恕还保持着刚才进屋时的样子，单手握着烟，吞吐烟雾。
小湛不再打扰，录音笔放在桌子上，随后关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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