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60章 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
 
十几个人举着黑乎乎的枪,吓得旁听席上尖叫连连。

原本便气氛肃穆的法庭,此刻更为肃杀,凝重,压迫得令人窒息。

祁闵攸吓得目眦欲裂,那是她的母亲,若是眼睁睁看着她血溅当场,该是多么可怕的一幕,当即撕心裂肺地喊出声:"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妈,你不要动不要动啊……"

祁震也跟着喊:"不许开枪,出了事,我负责!"

那些警察听祁震这么说,收起了枪,却仍对曲燕婉虎视眈眈。

曲燕婉很快冲到莫皑身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我现在变成这样你开心了?"

此刻曲燕婉就在眼前,莫皑越发觉得她皮肤极差,黯淡无光。

莫皑握住她的手腕,不至于被她掣肘,也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推开,颇无奈道:"不是我让你去害祁逾明,也不是我让你转移祁家财产。你买的房产也没登记在我的名下,请你不要再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曲燕婉双眸布满血丝,使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更显可怕狰狞,不过这一切都是虚张声势地困兽犹斗罢了。

"你是这一切的导火索,如果不是你,我有怎么会落得这么惨?"

莫皑:"……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不反抗任由你算计?"

曲燕婉说:"你逃走了不是吗!那些人就算不是你安排的,也跟你脱不开关系。都是你。"

她忽然看向祁震,"你以为只有我在算计你吗?"

她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我十八岁遇到你,从此满心满眼只有你,可是你呢?这二十多年来,你过问过我们母子吗?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祁震,算我当初瞎了眼!"

她眼中,泪花闪动。

她咬了咬唇,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你要是还有良心,就不要追责闵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是因为从小有爹生没爹养,我伏法了,他一个人对你们有什么威胁?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放过我儿子。让闵攸平安无虞衣食无忧地度过这一生。"

祁闵攸膝行到曲燕婉身边,母子两抱头痛哭。

莫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祁震,见他神色有一闪而逝的不忍,心头咯噔一沉。

她心里没存着太多对曲燕婉母子的同情,只是有点担忧祁逾明。

前不久,祁震大概是觉得祁闵攸终究难担大任,开始让祁逾明接触高层中心。

祁闵攸一派以他"双腿瘫痪"为由,会拉低祁氏整体形象,在会议上强烈排斥抵制祁逾明。

声讨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祁闵攸一派底下员工还联名发出声明:让一个公司交给残疾人打理,公司未来何在?祁氏集团产业遍布全球,所司经营涉及各个行业。掌舵者若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注定要矮其他公司一头!其他合作国家,合作集团企业又该如何看待我们祁氏?不能因为祁逾明是祁董事长的儿子,就破例让一个残疾人接触高层中心!

声明书下面,附着几十张A4纸名单,每个名单都按上了鲜红的手印,触目惊心!

祁逾明的支持者不是没有,只是自从祁闵攸进驻祁氏以后,祁逾明的心腹要么被曲燕婉教他儿子赶出祁氏,要么下放到子公司。总部留下的,大多不成气候。曲燕婉教祁闵攸小恩小惠一番,便把他们的人心拉拢了过来。

所以,那时的祁逾明,在祁氏基本上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莫皑听说这件事时,心头大为震撼。难以想象祁逾明在这样的遭遇下会遭受怎样的心灵冲击。她在那一刻,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她,她遭受这样的委屈,怕是会选择从轮椅上站起来,让那些人睁大狗眼看清楚!

令莫皑震撼的是,祁逾明并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也令祁闵攸一派惋惜的是,也没被压垮。

他沉着冷静,像一棵屹立不倒的松,即便面前是千军万马,依旧面不改色。

之后,祁逾明说:"三个月内,若我不能将祁氏集团股票增三个百分点,自动退出祁氏。"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噤声不语。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可没想到,祁逾明铁腕一出,决策一下,短短三个月,让祁氏集团股票果真增了三个百分点。

他用行动堵住了祁氏高层中心质疑的嘴。

祁逾明再次成为商界神话,祁氏集团员工会在私底下崇拜地叫他轮椅皇帝。可经过曲燕婉这么一出,祁逾明刚得到的一切,怕是又要有变动。

她忽然很庆幸,祁逾明没来。

回到祁家老宅,莫皑去了锦生房里。

她果然看到了祁逾明。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坐着锦生,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着识字卡,"这个念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锦生记忆力很好的重复一遍。

莫皑在旁边看着,心底倏地涌出一股酸涩,想张嘴提醒他两句,但又想着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万一祁震并不像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自己说了会不会有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的嫌疑?

祁逾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有迟疑,飞扬入鬓的眉挑了挑,"怎么了?"

莫皑有些心虚,乍一听祁逾明这么问,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

祁逾明紧紧盯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带了点不容置喙。

莫皑想着,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祁逾明估计不会罢休。可那双凤眸沉着冷静,透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世间所有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电光火石间,莫皑忖了又忖,最后说:"我想着,锦生病情在往好的方向走。便想把锦生交给家里佣人,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我很喜欢舞台,不想埋没自己的天赋。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是养不活你了还是怎么着?堂堂祁家少奶奶出去抛头露面,让傅御慕涟风他们知道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莫皑之前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此刻听祁逾明真这么说了,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嘴上却应着,"嗯,那行吧,我就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好了。也省得出去受委屈。"

莫皑不确定自己说其他的能否蒙混过关,不得已只好把这个说了出来。她原本想着先斩后奏,反正祁逾明白天不在家,他还能锁着自己不成?等他去公司了,自己再出去。相信她能处理好时间。

祁逾明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希望你真这么想。"

莫皑心一颤,在祁逾明逼视下,硬着头皮抿起嘴哼哼地笑。

事情果真如莫皑所想的那般。

第二天还没到祁氏集团下班时间,祁逾明便回来了。

脸上表情虽然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莫皑知道他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下,压抑着欲要毁天灭地的怒焰。

蒋红瑛没看出来,自从昨天去过法院开始,她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

此刻见祁逾明回来,立即迎了上来,"哎哟~我的宝贝儿肚子饿了吧,李妈,问问厨师今天做的甜品还有没有?有的话全部拿来给少爷。"

站在她旁边的李妈诶了一声,急急往厨房走。

祁逾明说:"我现在没胃口。"

蒋红瑛劝着:"怎么会没胃口呢?你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多少吃些垫垫。你要是饿着了,那我该多心疼你。"

祁逾明听了这话,抿唇不发一语。

莫皑想着,他面上虽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应该不想让蒋红瑛担忧。可他越是这样,莫皑便越发心疼他。

不由自主地,上前站在轮椅边,手握上了他的肩膀。

她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的身躯颤了颤。

莫皑微微叹了一口气,加重力道。

两个人生活久了,对彼此脾性便也慢慢熟知。

莫皑懂他压抑的痛。

祁逾明懂她掌心下沉默的安慰。

祁震和祁闵攸是一起回来的,两个人比平时晚了一个半钟头。

两人回来,晚饭才开始。

祁震吃完后放下筷子,接过佣人递过去的帕子擦了擦嘴,看向祁逾明,"来我书房。"

祁逾明握筷子的手骤然一紧,随后又恢复常态,"祁董事长是以什么身份叫我去?若是父亲……"

他冷笑了一声,"儿子与你,已经没任何父子情分。若是上司,我今天把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该交接的工作,也已经交接完了。"

莫皑心头咯噔一沉,没想到祁逾明没被降职,是直接被赶出祁氏了吗?她虽然猜到祁逾明这次不会轻松,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狠这么干脆的结果。

蒋红瑛手里的筷子从手中脱落,其中一只在桌上弹了一下,掉在地上。"什么叫该交接的动作已经交接完了?儿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祁逾明面色冷峻,将苦楚悉数掩在面具之下。

蒋红瑛急道:"逾明,你说话呀?之前你爸不是还有意扶植你当总裁吗?"

祁震脸色一沉,"你非得把我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吗?"

"我倒是想跟祁董事长好好相处,只是祁董事长太过分,我这时候若是还不反抗,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窝囊。"

他靠上轮椅椅背,面上冷峻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惬意。

莫皑不确定他是不是虚张声势,但心底莫名更加堵。

祁震被他气得脸色更加铁青,绷着腮帮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许久,祁震才再次开口,"南城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祁氏旗下维朔公司正是发展的好时机,你去到那里以后,公司全权交由你打理。你就是最高CEO,你双腿不便,也能好好养身子,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原来不是开除,可她的心并没放下,南城维朔CEO,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明升暗降。南城只是二线城市,经济相对于都城来说,落后得不是一点两点。

若在古代,这相当于是流放了。

关键祁逾明什么错也没犯,这三年来,祁逾明的努力,莫皑看在眼里,敬佩在心里。可现在,就因为祁逾明"双腿瘫痪",他便要承受这些不公?

祁震继续说:"好,你要是不想进我书房。那我们就在这里谈。南城你看不上,那M国那边呢?你怎么想?祁氏这么大企业,我任你挑。"

祁逾明冷笑了一声,"港澳台,东南亚以及美国澳大利亚那一块,如果我没记错,都是我拿下的case。可是,祁董事长不会挑人,喊了个草包去打理。这三年来,想必已经如鸡肋一般了。"

祁震胸膛狠狠起伏了一下。

祁逾明恍若未见,整理着袖口,"祁董事长,你的公司我就不掺和了。我可不想为别人做嫁衣。"

他说完。推着轮椅走了。

祁震满面怒容,额上青筋暴露。

蒋红瑛抹了抹眼泪,也跟着一起走了。

莫皑向着祁震示意了一下,也抱着锦生上了楼。

她先把锦生送回房间,安抚了他几句,便回了卧室。

进卧室后,却没见祁逾明。

浴室里也没有声息。

莫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想着祁逾明应该没在房里,不见轮椅,但又没见他出过门,心里担忧他出事,掏出电话打他手机。

铃声响起。却像是隔着一层屏障,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确认是从阳台上传来的。

莫皑拉开窗帘,再拉开玻璃门,果真发现了祁逾明。

他坐在轮椅上,左手搭在轮椅抚上上,指尖夹着一根烟。

白色的烟丝在黑暗中袅袅腾升,烟火积了一大截。

莫皑从未见过他吸烟,由此更确定他心情很不好。

手机铃声响着他也没理。

莫皑挂断。

走到他身边,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你在看什么?"

祁逾明没答,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烟身,食指掸了掸,一截烟灰掸落,露出火星子。

祁逾明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眉眼深邃沉着,毫无半点伤心。

莫皑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空气很安静,秋风拂过,她陪着他,是一副静态的盛世美图。

不知过了多久,祁逾明忽然开口,"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不去旁听吗?"

莫皑摇摇头,后来发现他的目光放在很遥远的青黑色墨空。便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去?"

祁逾明没马上答话,他默了十秒钟,才答非所问地说:"我小时候觉得他特别伟大,是一个能让我在同学们面前肆意炫耀的父亲。可我八岁那年,出门找傅御他们玩,没走多久,便看到曲燕婉抱着一个孩子朝我跑过来,她说那孩子是我弟弟,让我把我弟弟牵回去。"

"我怒了,说我没有弟弟。就推了一把祁闵攸。当时有一辆车开过来。我吓坏了,曲燕婉也吓坏了,这个女人迅速把祁闵攸抱回来,然后瞪着我。她手已经朝我伸过来了,却在看见他出现后,改为抓我的肩膀,问我有没有事?"

"我不领情,骂她是坏女人。结果,我被打了一顿,他打的。这个女人,即便处于劣势,也要为自己谋一份福利,而他只会受她蒙蔽。"

所以,他是看得透透的。才选择没去吗?

莫皑问:"那她那次没进祁家吗?"

祁逾明哼笑了一声,"有我在,她想进?白日做梦!"

"那你的车祸?"她很有理由怀疑跟曲燕婉母子有关。

可祁逾明却答得又快又笃定,"是意外。"

他指尖那只烟早就燃到了尽头。

祁逾明倾身,摁在身边圆桌上的烟灰缸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镇定。

可祁逾明能跟她说出这些过往,说明在他心里已经压抑了许久,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才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此时的他,无论外表多么强大,内心,总归是脆弱的。

莫皑忍不住走上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祁逾明抬头看向她,凤眸有一闪而逝的柔软,三秒之后,他问:"为什么这么包容我?"

"因为你是我丈夫。"她的语音,很轻,如她一般,羞涩又轻柔,可还是被瑟瑟秋风带进他耳中。

祁逾明眸色加深,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拽进怀里。

薄唇覆上她的。

带着秋风拂过的寒凉,带着淡淡烟草气息。

后面的事,发生的顺理成章。

他们从阳台转战卧室。

一次又一次。

仿佛只有莫皑的体温才能慰藉祁逾明此刻心中的寒凉。

……

事后,祁逾明去洗澡时,他手机响了。

莫皑看了一眼,发现是祁逾明特助文扶打来的。

想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来,应该是有正事要跟祁逾明说,只是这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坏事无非是文扶想辞职之类的。

她本能地想保护祁逾明,就想为他筛选掉一些让人心发寒的电话和短信。

想了想,莫皑接通,"喂,你好!我是莫皑。逾明在洗澡,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文扶说:"既然祁总在洗澡,那我待会打来好了。"

莫皑说:"且慢。"她咬了咬唇,决定干脆直说,"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呢?他今晚情绪不好,我不想他再受到伤害,请你理解。"

文扶:"祁总他……额,我明白了,嫂嫂。请嫂嫂转告祁总,今天祁氏有二三十个员工已经辞了职,他们表示,愿意随我追随祁总,创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商业帝国。"

莫皑一怔,一是因为文扶那句嫂嫂,二是因为文扶后面的话,她完全没想到绝望之时。会有那么大的反转。

这,是好事。

莫皑忍不住勾起了唇,"嗯,谢谢你。我会转告他回你电话的。"

这个电话挂断后没几分钟,祁逾明就出来了。

他的出浴图,向来美得不可方物。

莫皑坐在床上,怔怔看着他,再想到刚才的事,脸一下子烧得慌。

祁逾明向她走来,"谁打来的?"

莫皑愣住,她都还没开口呢,祁逾明听到了?他听清了多少?

她忽然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眼神也有些飘忽,轻声答道:"是文扶。"

"嗯。说什么了?"

"由他自己告诉你,会更好,我先去洗澡。"她打算躲进浴室,恨不得从未说过那些话,越想越肉麻。

什么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啊啊啊……她一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这样说。

"站住!"

莫皑扑下床还没走出五步,身后忽然传来祁逾明冷冽的命令声。

她应声驻足,却没好意思转过头去。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立即紧绷了身子。

祁逾明不辨喜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什么叫我情绪不好?"

莫皑微感窘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也没有好丢人的……"

"哼!"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令莫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下一刻,一双大手忽然箍住她手臂。

将她提了起来。

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打着赤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跑。

现在还不是冬季,暖气还没开,她站了这么久,一股寒气顺着她脚底板窜上了她的小腿。

直到祁逾明将她提了坐在床上,才好转了许多。

他瞪着她,像是要吃人的那种,"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莫皑被他瞪得心尖颤抖,"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乱揣测你的心思了。"

祁逾明颇为不耐烦地打断她,"我说,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莫皑双手紧紧捏在一起,脑子被他唬得一片空白,哪里记得自己曾说过什么?

最后,她索性破罐破摔,"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我以后再也不擅自接你电话了……"

"怂货!"祁逾明刻薄地骂了一句,然后又说:"不是说不想再让我受到伤害?"

莫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祁逾明下巴一抬,模样倨傲,"再把这句话给我说一遍。"

莫皑这时才反应过来,祁逾明并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毫不在乎,他也需要温暖,需要保护。

她说:"我心疼你,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向外界公布你腿已经好了的事实,但想来,如果你双腿没办法恢复,这些伤害与不公便是你真实要面对的。想必你的心酸,你的愤懑,你的痛楚,只有你自己承受,那么,我想说,我想和你一起分担。"

话落定,祁逾明忽然将她压倒在床上,吻如密织的网,铺天盖地地朝她席卷而来。

许久,祁逾明才放开她,凤眸盯着她时,专注深情,"这话以后对别人说吗?"

莫皑略微有些不自然,"我很少对人说这么肉麻的话。"

祁逾明嘴角快速勾起一个弧度,但很快又拉了下来,"谁稀罕你说这话!不过,以后你要是敢对别人说这种话,我一定让那人付出代价。"

莫皑:"……"

祁逾明:"还有,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会忍不住想做死你。"

莫皑:"……"

他忽然从她身上起来,蹲下身子,在她脚上套上拖鞋,"下次再敢赤脚走路,打断你的腿。"

说着,警告性地拍了下她的小腿。

莫皑吃痛缩脚,"你很过分诶。"

祁逾明唰地抬头,"你翅膀硬了,敢跟我说这种话?"

莫皑缩了缩脖子,没再硬着骨气与他抵抗,腮帮子却很不服气地鼓了起来。

……

都城进入秋季以后,就像是一年进入了两个世界。

绿意盎然、郁郁葱葱的春夏暖季和万物凋敝、枯枝败叶的秋冬寒季。

商场也随着时令变化,淘汰了露腿露手露腰露背省布料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长毛衣,羊绒呢,羽绒服……

祁家的衣服虽有专人精心制作之后送过来,但莫皑还是想带着锦生去商店挑选,一是散心,二是享受逛街的乐趣。

刚从一家童装店里出来,莫皑忽然看见前方有三个熟人进入一家男士精品服装店。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再次定睛看过去时,那三个人的面貌丝毫未变,便确定她的的确确没看错。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