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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64章 心如小城,设起边防
 
这一切,都是宫若水设的局,而祁逾明,从头到尾都知情。

那么,这一份算计,祁逾明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他就这么恨她?恨到不惜自降身份对她好,等她完完全全依赖他时,却又将一切假象残忍撕破?

莫皑捂住心口,整颗心脏仿若被一只大掌攥住,那只手掌不断收紧,再收紧,直欲将其捏爆。

原来,这就是心痛得无法呼吸的感觉。

莫皑弯起嘴角,笑得绝望悲凉又哀涩。

她早该意识到,祁逾明怎么可能因为她对他好,就轻易原谅她父亲对他的算计。这场充满阴谋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脱离了夫妻本该运行的轨道。

她仿佛现在才认清现实,比她想象的残酷万倍。

天上风云涌动,没多大会,原本艳阳高照天,转瞬已成乌云压城之势。

黑云遮蔽下,光明像是被一点点吞噬。莫皑身处之地,徐徐成阴。

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冷,或者说。心底的冷已经蔓延至全身,对外界的气温反倒不敏感。

雨幕瞬间滂沱倾泻,哗啦啦泼下。

头顶秋雷声势浩大,莫皑被惊得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下雨了,可她周身竟是没淋到半丝雨。抬起头,才发现,有一把伞撑在自己头顶。

扭头,看到了元嘉。

他依旧戴着白色萨摩耶面具,面具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像极了在笑。

莫皑怔怔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顿了一下,他又补充,"我们是朋友,理应来看看你。"

莫皑心底漫出一丝温暖,"谢谢。"她伸手扶了扶伞把,"你把伞往你那边靠靠吧,你半个身子都快湿透了。"

元嘉擘伞未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没关系,倒是你,你身体本就弱,现在又有伤在身。可不许再让雨淋着了。"

莫皑一双水眸正正盯了他一会,"你怎么知道我身子弱?"

元嘉怔了一下,"看出来的。"

莫皑笑了笑,状似随口一问,"你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元嘉应答如流,"你不知道我是大明星吗?出门不带面具怎么行?会造成交通堵塞的,我已经被交管大队找去谈过话了。"

莫皑被这风趣的回答逗得笑了笑。

元嘉又说:"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先回去避一避吧。"

莫皑点了点头。

雨势太猛,两人进了住院部大门后,莫皑鞋子裤脚被淋得一踩一个水印。

元嘉急匆匆带着莫皑回了病房,站在外面等莫皑换了衣服后才进去,之后又给她倒了热水泡姜茶。泡脚驱寒。

莫皑被他这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抢着做。

元嘉一句"我们是朋友"就把她劝了回去。

双脚泡在热水里,没多大会儿热气蔓延而上,温暖了她整个身子。

她的脚很白,白得青色脚筋清晰可见,被热水一泡,浮上了一层粉。她的脚也很瘦,脚趾头却是有肉,又短又圆润,看起来像极了雕琢过的白玉。

元嘉在沙发上端坐得笔直,视线不由自主盯住了莫皑的脚。

莫皑给他看的略显不自在,左脚脚底板踩上了右脚脚背,开始没话找话,"元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呢?"

元嘉收回视线,"是宫若水发了微博,说她误会了你,害你被拘留,又被她粉丝在医院里毒打,她向你道歉,还向你问平安。新闻也报道了这件事。说是赵女士离开西街后面那条暗巷时,被一个抢劫犯尾随,打晕她抢走了包。那个抢劫犯今早已经去自首了。"

莫皑一听,双手忍不住握起了拳头。明明是宫若水一手策划的这件事,到最后却轻易说声是误会澄清所有?还道歉?宫若水怕是又为自己博了一个知错就改的美名。

想到自己自昨天吃的苦,莫皑有些气愤难平。她很少生气,但宫若水这次,是真的踩到她底线了。

元嘉问她:"莫……莫皑,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莫皑恍然惊醒般,压下心底愤懑,摇了摇头,"我没事。"

元嘉怔怔看着她,似是还有些不放心,他说:"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也很乐意听你说说你遇到的烦心事。"

他说得认真,面具下的眼眸亮而黑,专注地凝着莫皑。

莫皑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可她不是会轻易吐露自己心声的人,刚要婉言谢绝,门忽然被推开。

莫皑扭头,看到蒋红瑛和宫若水。

蒋红瑛一进来,怀疑的目光便在莫皑和元嘉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如剑射在莫皑身上。

莫皑不慌不忙地把脚从水盆里伸出来,立即有块毛巾递上来。

莫皑道了一声谢,擦过脚上水渍之后,套上毛拖鞋,然后站起身,不卑不亢道:"妈,你怎么来了?"

蒋红瑛朝她翻了个白眼,"我要再不来,我儿子可就被你绿了。"

莫皑脸色一僵,看了一眼元嘉,有些尴尬,随后解释道:"妈,你误会了,我和元先生只是好朋友。"

元嘉似乎有些生气,淡淡的回击,"这位太太,请您注意您的言辞,就凭你刚才那句话,已经对我造成了诽谤。我可以联系律师告您。另外,我和您儿媳妇的关系,怕是还不如你儿子和宫小姐之间的关系。"

蒋红瑛给他说得脸色猛地拉了下来,"告我?我说的是事实,你凭什么告我?你若是光明正大,戴面具做什么?"

元嘉道:"工作需要。"

蒋红瑛冷哼了一声,"工作竟然工作到我儿媳妇病房里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夜总会的牛郎呢。"

莫皑给她说的有些难堪,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妈,你这话过分了。"

蒋红瑛脸色更加阴沉,"你敢做还不敢认?"

莫皑深呼吸一口气,红着眼问:"妈,我若是真做了对不起祁逾明的事,不用妈说,我自己滚出祁家,但若是祁逾明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又该怎么办?"

蒋红瑛下意识瞥了一眼宫若水,随后无所谓道:"就算我儿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又怎么样?"

莫皑本以为自己不会有感觉,可听到她这么说,想想她对祁逾明和宫若水的纵容,对她却难容一丝半点,两相一对比,心不由一寒。

元嘉也看不下去了,说:"这位太太,我很理解你对您儿子的偏爱,但请您清楚一件事,夫妻双方都是平等的。"

蒋红瑛看向莫皑的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好哇你,我说你今天怎么敢跟我呛声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给你撑腰,你这个淫妇!竟敢和你的奸夫合起伙来对付我这个老婆子!我今天可真是充分见识到了你的不要脸。你赶紧和逾明离婚,滚出我家!"

她许是觉得自己越说越猜透了事情的本质,越说声音越大,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宫若水立即上前替她抚前胸顺气。

莫皑一直在看蒋红瑛,可宫若水一奔过去,她便无可避免地将宫若水身影收在眼底。

昨晚发生的事翻江倒海一般涌现在她脑海中,不管是梦还是现实,都给莫皑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她刚才尽量刻意避免去看宫若水,就是怕藏不住对宫若水的恨意,也怕滔天怒焰烧不到宫若水身上,反而烧死自己。可即便躲避到如此地步,宫若水的身影依旧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眼中。

她心头压抑的沉沉恨意十分浓郁,浓郁到她快要压制不住。

却在这时,一只手拉了她手臂一下,莫皑扭头,便对上元嘉满含担忧的眼。

莫皑骤然回神,倏地垂下脑袋,不想让他看穿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等她确定把情绪藏好了之后,才抬起头,想要挣开他的手,哪知他竟是抓得更紧。

然后,她听到元嘉说:"祁太太,在还未见过你之前,我便听说您慈祥和蔼,今日一见,却没想到与传闻中差了这么多。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胡乱编排儿媳妇的恶毒婆婆!"

蒋红瑛给他说得面色极其难看。

元嘉继续说:"如果说您的儿媳妇刁蛮任性,粗鲁无状,您这样待她。我还想得通。可就我看到的莫皑,落落大方,知书守节,对长辈谦恭有礼,即便您说错了,也不会歇斯底里地反驳您。这样的媳妇你还不满意,那要怎样的儿媳妇您才满意?我相信,若日后,莫皑离开了,后悔的一定是您!"

蒋红瑛不屑地笑了一声,"笑话,我会后悔?如今我儿子双腿已经好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单说若水这样的,论身材,论样貌,论家世,论能力,论知名度,她有哪一点比得上若水?"

莫皑垂着头,尽量把蒋红瑛的话当成耳旁风。

元嘉又说:"那么,我相信,一定有个婆婆比您有眼光,懂得莫皑的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莫皑一定比在您身边更加幸福。"

莫皑的心因为元嘉的话,滋生出淡淡的欣喜与欣慰。她感激元嘉能在这时候挺身而出,保全了她的脸面,不至于让她太过狼狈。

婆婆对媳妇太刻薄,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总归不太好听,蒋红瑛给他说的微微有些不自在,但她又不愿意认输,死犟道:"你说了莫皑这么多好话,说你们两没关系,鬼才信。"

元嘉坦坦荡荡地说:"陌生人我还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我和莫皑是好朋友。"

蒋红瑛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呛声,当即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元嘉道:"祁太太眼神不太好,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

莫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蒋红瑛给他气得瞪大了双眼,"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我要跟我儿媳妇说话,闲杂人等请出去。"

元嘉看向莫皑,面具下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担忧。

莫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有事,让他放心离开。

元嘉点了点头,算是和莫皑打过招呼,离开了病房。

蒋红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还拉着宫若水过去坐到她身边。

然后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看向莫皑,"你和若水的过节我也听说了。若水有意跟你和好,你怎么看?"

莫皑一听,睫毛轻轻颤了颤,看向宫若水。

宫若水一副骄矜高傲的模样,姿态不曾有半点放低,说话时依旧高高扬着下巴,"莫皑,之前报警抓你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还有你在拘留室被我粉丝毒打这事,也不好意思了。请你原谅我。"

莫皑定定看着她。"宫小姐在求我原谅之前,难道没预先在心里做过假设,看看你值不值得原谅?更何况,你可是一个诚心诚意的对不起都没说。"

宫若水也直直回看她,良久,她忽然笑了,"莫皑,你要搞清楚,我也不是非要你原谅不可。"

莫皑说:"那宫小姐还来这里做什么?"

蒋红瑛插嘴道:"莫皑,若水主动求和,你就这么小气,一定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吗?"

莫皑看向蒋红瑛,反问:"妈经历过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蒋红瑛义正言辞,"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莫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旁的杯子里还有半杯姜茶,莫皑端起来喝了,凉凉的液体一激,让她冷静了许多。

脑子也转得飞快,宫若水做了那样恶毒狠辣的事还能这么自若,想必宫若水早已将一切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从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对她亲生母亲动手以此嫁祸给她,以及那么快便找到一个抢劫犯做替死鬼便可窥见一斑。

她人微言轻,说出去谁会信?

她今天要是大闹一场,想必更会如宫若水的意。要报仇,必须从长计议。操之过急,反倒会给对手可趁之机。

想到这里,莫皑放下杯子,态度软了下来"对不起,宫小姐,刚才是我一时气糊涂了。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爱母心切,一时急糊涂犯了错也在情理之中。"

莫皑心中越是悲愤,越是无奈,腰杆挺得就越直。她用了天大克制力才压制住了体内如野马一般正急欲蹿腾的悲愤,语气听起来才和平时无异。

宫若水挑了挑眉,那倨傲模样,仿佛是在说:早这么做多好。

蒋红瑛见两人嫌隙解了,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带着宫若水走了。

整间病房一下子只剩莫皑,与刚才想比,空气中浮动着清寂。

莫皑在原地站了会,之后就拿起之前祁逾明放在桌子上给她解闷的书看。过了最委屈的时段,之后她都不会再流一滴眼泪。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连绵不绝。

……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一亮。

耳边传来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怎么不开灯?"

莫皑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骤然一僵,她并没抬头。只说:"没觉得暗。"

她看了两三个小时,一本书已经快要翻掉一半,看了这么久也不觉得光线暗,此时白色灯光忽然亮起,许是有了比较,竟觉得刚才的确暗了些。

面前茶几上放上来一个塑料袋子。

祁逾明在她身边坐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好。蔬菜粥、蛋饺……都是一些清淡的饮食。

她鼻尖充斥着食物的香味,也有一股自他身上传来的沉香味,还有一丝冷飕飕的风雨味。

祁逾明把她的书拿掉,"愣着做什么?我亲自买上来给你,你多少给个反应。"

莫皑抿了抿唇,拿起筷子,端起粥舀了一勺尝过,"很好。"

祁逾明怔怔看了她一会,"莫皑,你在想什么?"

她捏着勺子的手骤然一紧,扯开话题,"今天妈带着宫若水来过了。"

祁逾明脸色骤然一僵。

莫皑眼观鼻鼻观心,"妈当个和事佬,让我原谅宫若水。"

再次说到这个,她内心已经毫无起伏。

"我同意了。"

然而,这四个字出口,她却忽然梗住了一般。鼻头有些酸,眼底似乎有水汽氤氲而起,她眨了眨眼睛,继续吃。

她也很奇怪,明明已经平复的心情,为什么会在跟祁逾明说这些话时,毫无征兆地起了波澜?

或许,在她心底,她已经将他完完全全当做依赖。即便表面上再怎么不在乎,她依旧想要有个人疼。

祁逾明似乎并没注意到莫皑忽然的情绪低落,在她身边不动如山地静静坐着。

过了会,拿出早上没看完的文件继续看。

莫皑吃完后,把东西收了。刚吃完不想坐着,便站在窗前看连绵不绝的雨。

站到腿酸,莫皑才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的书。

她把一本书翻完了,抬头看眼祁逾明。

他依旧在认真专注地看文件。

莫皑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可看祁逾明的样子似乎还不想走。

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太过专注忘记时间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但留下来他能睡哪?

沙发?

他长手长脚的,要睡沙发,非得有一截腿露在外面不可。

莫皑思虑再三,决定提醒他一下,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时间不早了。"

祁逾明笔帽在鼻尖上咔哒一套,磕在桌上,揉了揉眉心。英俊的脸上略显疲态。

莫皑看着,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可很快,她就狠下心来强行移开目光。

耳边,响起祁逾明沉磁的嗓音,"也对,该上床了。"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在莫皑听来,暧昧得仿佛透着某种暗示。

即便恨眼前这个男人,她依旧觉得耳根烧得慌。

祁逾明看到了她绯红的耳垂,眉梢一挑,轻笑出声,"莫皑。想什么呢,耳根都红了。"

莫皑撑了撑腮帮子,回他四个字,"你想多了。"

说完,返身上了床。她才不想管祁逾明在哪睡,反正她要先睡了。

祁逾明说:"莫皑,你胆是越发肥了。"

莫皑不回应,不是她胆肥了,是她心中对祁逾明的愧疚,没有了。

自从他跟宫若水联手将她送进监狱时起,她对祁逾明的愧疚,便荡然无存了。

至于最后为什么又要救她出来?大概是--良心发现了。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水声。

莫皑听着,心中闪过一丝诧异,祁逾明这是不打算走了?

很快,水声消失。祁逾明沉稳平缓的脚步声响起,间或夹杂着毛巾擦拭头发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祁逾明站在床边,伸手推了推莫皑,"挪挪。"

莫皑猛地睁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祁逾明面色有淡淡的不耐烦,"我让你挪挪。我要睡觉。"

莫皑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家里的大床上,而自己占了祁逾明的位置。

她赶紧坐起身,左右看了眼床榻,还不信邪用手比了比,最后,她说:"医院的床,似乎只够一个人睡。"

祁逾明很自然地说:"挤挤。"

莫皑:"……"

祁逾明催促道:"快点,困死。"

莫皑:"不远处有家五星级酒店。"

祁逾明脸色顿时一黑,"不想去。"

莫皑本能地问:"为什么?"

祁逾明自然不会说昨晚体验不太好,直接掀开被子,强行将莫皑挤到一边。

莫皑差点给他挤下去,幸好被他拽了一把。

再次躺下,莫皑后心贴着他的前胸。感受着他心脏砰砰砰跳得沉稳而有力,感受着他身上体温熨帖着她全身,莫皑原本平静的心也不由自主开始加快。

鼻尖充斥的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许久,就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放轻,到最后,几近窒息。

莫皑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马。

过了好一会,莫皑问他,"你睡着了吗?"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么挤,你能睡着吗?

祁逾明沉沉"嗯"了一声。

声音有点懒,介于清醒和朦胧之间。

莫皑又说:"你要不把放在我腰上的手拿开,床让给你,我去沙发上睡?"

祁逾明猛地睁开眼睛,握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掰了背面贴服在床上,与此同时,他一只脚曲起,膝盖在床榻上一抵,另一只脚迅速跨到她另一边,整个身子便悬在她上方,"还不想睡?"

声音带上了点点威胁。

这点威胁很有效,莫皑二话不说立马闭上了眼睛。

祁逾明重新翻个身,在她身边侧躺下。

莫皑恨他,可心还是忍不住为他悬起。她怕祁逾明睡得不舒服,小心翼翼往边上挪了挪。

腰上立马搭上来一只手,黑暗中,祁逾明的眼眸亮的吓人,"莫皑,既然睡不着,不如把你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跟我说说。比如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开始对我设起了心防?"

莫皑心尖狠狠一颤,原来,他都感受到了。

也对,自己这点道行,能瞒得了他才怪。

可她难道要说自己知道了他和宫若水的阴谋?她若是说出来了,会不会死得更快?

莫皑不确定,便不敢轻易开口,良久,说:"我身上的伤有些痛。"

祁逾明定定盯着她,"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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