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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87章 从那时起,情根便已种下
 
祁逾明身子晃了晃,唇张开又合上,想问些什么,心头却忽然一阵紧缩,连带着喉口也有些哽。

他怕了。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惧意。

"我要进山!"他推开武警,朝着山路跑去,路口已经停了几辆卡车。

祁逾明随便登上一辆,跟随大部队进了山。

路上,他看到了那辆被黄土掩埋的车子,车厢被泥土塞满,车皮被黄泥巴糊满,已经失去了本来面貌。

天光暗沉,整个世界都仿佛笼罩在厚厚阴云之下。

祁逾明已经竭力镇定,可他的心还是十分慌,远远地瞧见村子轮廓时,他的心愈加紧张。

远处的村民似是看到了他们,吆五喝六奔了过来,围着车,不断拍打车窗,语气沉重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希冀,"太好了。有救了。"

"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刨出来的粮食快要吃光了,水也快喝没了……救救我们……"

他们像是溺水许久的人,乍然间看见了希望,就拼命抓着。谁劝都不会放开,因为怕放开,他们就会被抛弃。

劝不动,车子就没法往前走,只得在这里停下。

车上的武警都下了车,留下一部分人安排这些人上了车,其余的进村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祁逾明下了车,逆着人流寻找那一抹总是喜欢穿金色衣服的身影。

然而,人流到了尾,唯剩稀稀拉拉几个人时,他依旧没看到那人。

他脑袋又有些眩晕,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

蓦地,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

祁逾明一愣,旋即心口涌出一阵狂喜,"莫皑!"

宫若水身子狠狠一僵,却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声音染上了几分委屈,"逾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祁逾明愣了十秒钟之余,才反应过来这是宫若水。

他揉了揉眉心,把宫若水的手从他脖子上拉下来,"莫皑呢?她在哪?"

他往宫若水身后看了看,见到了剧组里所有人,就是没见莫皑。

俊脸霎时苍白,唇无意识地哆嗦着,他胸膛狠狠起伏了一下,暂时压住心底狂乱蹿腾的不安,重复着问了一句:"莫,莫皑呢?"

前一句问时。他语气中满含希冀,这一次再问,则是浓烈的不安。

宫若水眼眸一闪,她面前的祁逾明,硬朗刚毅的下颌生出了青色胡茬。凤眸满布红血丝,下眼睑覆着一层青黑色,显见的是几天没休息好。

难道莫皑出意外了?

宫若水在心中怨毒地咒莫皑死了才最好,面上却露出担忧。

"莫皑和元嘉一起去其他重灾区当志愿者了,怎么没跟你碰上吗?他们两个不顾众人阻拦,毅然决然地就走了……"

祁逾明想到了路上见过的那辆车,心头像是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返身往回走,走到卡车车边,一把揪住一个武警的衣领,近乎疯狂的咆哮,"有没有人?车里有没有人?"

那武警道:"祁先生,你冷静一点。车里没人,我们只找到了车子。您妻子到那之前路可能已经封了,车里的人下车步行也不是没可能。也就是说,您的妻子很大可能还活着,你不要担忧!"

"活着"两个字刺激了祁逾明。他逐渐冷静下来,浑浑噩噩地被人扶上车。

……

蜀城地震,引起了社会上极大反响。

无数志愿者第一时间从四面八方赶赴而来。

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区。

此时,在一个雨棚里,锅铲与锅子"铿铿锵锵……"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一大个用泥土临时砌起来的大炉子面前,一袭瘦弱身躯直直而立。

她手里那把大锅铲与她的身形格外不成比例,由于太重,她必须双手操作。

"喂,小矮子,你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一个男人大跨步走了进来,站在锅炉边,垂涎欲滴。趁着女人没注意,瞅准时机快速下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正在炒菜的女人有那么一秒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得回不过神来,之后,忍不住含笑骂道:"元嘉!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这样不卫生!还有,请叫我莫皑。不要叫我小皑子,听起来像个太监名儿。"

莫皑再也没见过哪个人像他这样馋了。

元嘉无所谓地边嚼边说:"洗过手了洗过手了!更何况,你不觉得这样更美味吗?另外,我抓的都吃到自己肚子里,又没碰到给别人吃的那部分。还有,不是皑,是矮。"

莫皑:"……"

她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指指后面洗干净的餐盘,"你帮我把那些餐盒拿过来……喂,不要再用手抓了!"

元嘉:"好吃。嗯嗯嗯……"

莫皑:"……"得,你帅说啥都行,做啥……也勉强行。

她把手撕包菜分装到餐盘里,由元嘉端出去后,继续炒下一个菜。

等把所有菜都炒完了,莫皑垂着酸痛的腰在小凳子上坐下,掏出手机看有没有信号。

这两天,只要一闲下来,莫皑就会看手机信号。

她的心已经飘到了锦生身上,两天没跟锦生视频,锦生会不会哭?

只要一想到他的眼泪。心便揪成一团。

祁逾明呢,他会不会挂念自己?

还有唐煜尘,秦风旸,祁震……

"小莫……"远远的,一个极有穿透力的女音忽然传来,打断了莫皑思绪。

莫皑站起身,就见一个身材微微发福走形的中年妇女快步走进来。

妇女一见她,立即笑道:"小莫啊,你也累了吧,快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莫皑一愣,还以为他们早就吃上了,"婶婶,我不饿,你快去和大家一起吃吧。"

"你今天一大早就光炒菜了,哪有不饿的道理?走走走……"她说着,已经抱住了莫皑的胳膊,半强迫地拉着莫皑走了。

厨房在一大个简易房后面,莫皑跟着她,穿过一条小路,进到屋子里时,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长得好看的人会格外受人关注,长得好看脾气又好本性又善良的人会格外受人关注与喜爱,还会收获许许多多的敬意。

在众人眼里,莫皑长得漂亮,气质上佳,据说还是一个主持人,身上也没有大城市的骄矜傲气,还会做菜,人又勤快……众人对她的好感度蹭蹭上升,已经上升到了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人争先恐后嚷着让莫皑坐旁边。

莫皑谦逊地笑着,刚要说话,抱着她胳膊的胖大妈对着一众村民笑骂道:"去去去,小莫是我找来的,当然是挨着我坐。"

胖大妈强势惯了,不由分说拉着莫皑的胳膊在一张桌边坐下。她左手挨着胖大妈,右手是元嘉,而元嘉右手:则是胖大妈的儿子。

元嘉十分没形象地搂住胖大妈儿子的肩。

莫皑坐下后,众人才开席。

还没吃三分钟,就陆陆续续有人敬莫皑和元嘉两人。

没有酒,村民们便以茶代酒。

莫皑不敢居高,茶杯始终矮别人一截。

元嘉在旁边把这个细节收在眼底,眸中有精光一闪而逝,他似乎明白了莫皑为什么会受那么多人喜欢?

"小莫,小元啊,你们两是不是情侣关系啊?"胖大妈忽然问。

房间里人多,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整个空间就显得十分吵闹。

胖大妈说这句话时,许是怕莫皑听不见,还特意拔高了声音。

其他人一听,嘈杂的声音停了一瞬,纷纷竖起八卦的耳朵。

莫皑刚要咽饭,结果给这话惊得心脏一抖,一粒米呛进了她气管。顿时一阵痒意袭来。

她掩住唇,扭头咳得格外辛苦。

面前递过来一杯茶。

莫皑接过,喝了一口,嗓子才好受许多。

"你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胖大妈含笑道。

莫皑艰难地看了她一眼,又咳了几声,才说:"你这个问题着实吓到我了。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元嘉一只手杵着脑袋,歪头看向莫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不好,急得你这么迫不及待撇清我们的关系吗?"

他说这话时,听起来不像委屈,也没有撒娇成分,反而故意说得暧昧模糊,大有混淆视听的意味儿,而他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显然是把这个当成恶作剧了。

胖大妈一听莫皑否认得这么干脆,心中一喜,再一听元嘉的话,心中又生出几分疑惑来。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莫皑斩钉截铁地答:"我们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元嘉紧跟其后,"我们的关系那么紧密,你怎么能一口否认呢?你好绝情哦。"

莫皑:"……"你把话说清楚!

"元嘉,你不要再开玩笑了。"莫皑觉得,此时她的笑已经有笑里藏刀的意味了。

哪有他这么爱玩的?玩就玩了,还污蔑她名声。

"好了,亲爱的,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你不高兴我用手抓菜,我改还不行吗?我身上你还有哪一点不喜欢,我都改。"

莫皑微微瞪大了眼眸。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还模棱两可的,现在则是直接宣告别人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她放下筷子,刚要说话,手腕却给元嘉握住。

他站了起来,便拽着莫皑也起了身。

莫皑挣扎得厉害。

元嘉索性抱住她的胳膊,扭头魅惑众生地笑了笑,"我亲爱的闹脾气呢,就不打扰诸位用餐了,我们出去解决。"

说着话,元嘉半强迫地带着莫皑往门口走。

莫皑不停扭动肩膀,企图将元嘉的手从自己肩膀上弄下去。

元嘉拉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不想跟胖大妈儿子结婚,就老实点。"

一句话,仿若点了莫皑的穴道,令她任由元嘉摆布。

元嘉挑了挑眉。

等到了别人看不见的地,元嘉便放开了莫皑。

莫皑这才问:"怎么回事?"

"我说你也是心大,这两天晚上。你就没发现有人在你帐篷外晃悠?"

经元嘉这么一说,莫皑心头猝然一惊。这两天晚上,她其实睡得并不安稳,一是由于太过记挂锦生,二是由于帐篷不好睡。

前晚没听到什么动静,昨晚却是清楚听到了石头砸在什么上,又骨碌碌滚远的声音。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人压抑的呼痛声,之后,便是一串跑步声。

莫皑当时就吓了一跳。

提心吊胆地捂着被子,极度害怕慌张地等了好大半天,没听到什么动静。才慢慢缓下心神。

莫皑尝试着问:"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我帐篷外晃悠?"

元嘉扬了扬眉,一副神气样,"我厉害呗。"

莫皑有些急,"你别闹。你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得特理直气壮。

莫皑无奈地抿起唇,"等我回去,我把我欠你的所有钱,都一口气还给你。连上衣服的钱……"

元嘉一怔,"衣服?"

莫皑提醒他:"之前在高丞的造型店,我欠了你一套衣服,当时是给你打欠条了。"

元嘉此时的表情有些怪异,也不像恍然大悟该有的反应,但他表情又透着一股了然。

莫皑问:"你想起来了吗?"

"管它呢,你直接打给我就行了。"元嘉说。

莫皑:"……"超过五位数的钱,怎么能这么随意?

"那你现在能跟我讲,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我昨晚睡不着,就出去散步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个人在你帐篷外面,妈耶,可吓死宝宝了。后来,我就躲在一个草堆后面,捡了颗石头砸过去。那人胆子比我还小,抱住脑袋就跑了。"

"今天,我又看见胖大妈儿子鬼鬼祟祟地躲在一个角落里偷看你。后来。端菜的时候,我又看见胖大妈儿子把胖大妈拉到一边,脸上的表情很荡漾,就跟发了春似的。"

莫皑脸色止不住地黑。

元嘉继续说:"我就好奇,跟过去看了看。听到胖大妈儿子九曲十八弯地表达了想跟你在一起的心愿。胖大妈拍着胸脯,特豪爽地应下了。事情就这样,我这是在帮你,懂不懂!真是好心不识驴肝肺!"

莫皑赶紧跟他道谢。

"说谢谢有什么用?你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莫皑抬头看天,装没听见。

元嘉自顾说:"你看啊,这可是大事!我这保护神做的也不容易。黑眼圈都有了,你不得意思意思吗?"

他看出了莫皑有些不想跟他谈钱。

便直接点:"你,祁家大少奶奶,即将成为都城知名主持人,身价蹭蹭涨!我,著名影星,音乐制作人!冒充你男朋友护你周全,保镖费得按小时来算吧。真心不多,也就每小时一千。"

"上个月有个富婆想要包养我,给我一分钟一万,我都不干,看我对你多好。零头我给你抹了,就算你48个小时。四万八,您是支票,还是转账?要不支票吧,转账一下子转不了那么多?"

莫皑只看见他嘴皮子溜得飞快,至于他说了什么--对不起,没听见!

这世上无良奸商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派一个骨灰级奸商来她身边就近折磨她?

……

蜀城多山,一座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峰起起伏伏。爬上一座山,眼前还有一座。

站在高处往下看,原本整整齐齐的家园此刻全成了一片废墟。

祁逾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任寒风如刀子刮在他脸上。

其实,废墟也好,青山也罢,他都不关心,他只要莫皑。

刚才在山脚下时,他以为爬高了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也许就能看到那一抹金灿灿的亮色,可等爬上来了才知道,他还是看不到莫皑的身影。

他万分后悔,在莫皑来蜀城之前,为什么没有多陪陪她?

在京都看不到她的那段日子,他便度日如年,再加上不知莫皑生死的这两天,他觉得生命在迅速流逝。

身后,脚踩干枯荒草的声音传来。

祁逾明没回头。

一道娇滴滴的嗓音乍然响起,"逾明。"

祁逾明没应。

"逾明,我们回去吧。莫皑她……"

祁逾明沉声打断宫若水,"她不会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她怎么能有事?她敢有事!"

宫若水眸间快速聚起泪水,"你现在连听我说话的耐心也没有了吗?祁逾明,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如果我们的结局注定以悲剧收场,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宠得无法无天?为什么曾经你能把我捧上了天,现在却又把我摔进土里?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感情变成了一声声质问,语言如这凛凛寒冬高山上狂啸的风,冰冷又凶恶。

她怆然一笑,"三年前,我问过你,你是不是看上了莫皑?那时候你还怪我多疑?没想到……呵,原来,女人的第六感真的那么准!"

祁逾明凤眸有些迷茫,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他初次见莫皑的那天。

她穿着淡金色短款内衣,搭配一条白色紧身裤,在簌簌落下的樱花下。眸光好似漾漾春水,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爸爸让我勾引你,你别跟他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我们就做做样子好了,等熬过了这段时间,你去找你的心上人,我去找我的如意郎。怎么样?"

祁逾明彼时觉得眼前那女孩傻,还傻得十分厉害。

这世上,哪有做小偷的亲自告诉别人:我是小偷,我是来偷你家东西的。你别反抗,配合我一下。等我偷回去给伙伴们炫耀过了,我会还回来的。

所以,他没理她,径直走了。

没想到,再后来,那个女孩就时常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有一次,她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演技拙劣地故意摔倒在他怀里。

也许她自认为自己演技还不错。

明明心里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可他还是将她推开了。还故意恶狠狠地瞪着她,十分嫌恶地掏出帕子将她手摸到的地方。狠狠擦拭了一遍,再重重扔到她脸上。

他以这种方式,告诉女孩,他厌恶她!同时,也是告诉自己……

眼前,莫皑清纯干净的脸换成了宫若水愤怒悲怆的脸,祁逾明眼神陡然清明,他沉声做下承诺,"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负责帮你找一个更合适你的,至于祁闵攸。他不是你的良人。"

宫若水冷笑了一声,"我的良人不是你吗?你就在我眼前了,你还要怎么帮我去找!"

她忽然扑上前,"莫皑没在你身边,你寂寞了吗?她现在做不了的事,我替她做,怎么样?"

说着,她曲起腿蹭了一下。

祁逾明身子猛然紧绷。

他是个正常男人,没有莫皑的日子,他清心寡欲和尚一般挺过来了,而宫若水脸蛋、身材都是上等。

眼下荒野的环境,更能刺激他……

喉结不自觉就滚了滚。

宫若水见状,唇微微勾起,俯身而下,唇贴上了祁逾明的,十分有技巧地勾动他体内沉睡的欲,手渐渐往下。

却在触到高峰时,手被祁逾明扣住。

他使得力道还不小,大有将她骨骼捏碎的意味。

她吃痛,被迫停下所有动作。

"宫若水,你给我回去!"

他眼中的情欲迅速退散。

宫若水不信邪,不顾手上钝痛,再接再厉又试了一次。

男人都不动如山,再不起半丝波澜。

宫若水咬紧了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祁逾明甩掉她的手,"如果我刚才对你还有恻隐之心,那么,现在,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宫若水,送上门来的,都不值钱,望你自重!"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在她心尖,噗噗声不绝于耳。

宫若水不甘就此落败,她是属于那种即便败了,也要拉别人垫背的人。

所以,她冷笑了一声,"刚开始,我本来想说的是,莫皑她要是活着,一定会回来。我们先回去,不要让家里老人小孩担忧。可是,在你说了那些话以后,我想说的是:莫皑她,一定会死!"

"啪!"

随着这一巴掌落下,风似乎更加寒凉了几分。

宫若水脸被打偏,她转回头,眸仁一点点攒聚起失落绝望的光,"你打我?"

祁逾明负手而立,此时的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女人,不复刚才颓丧模样,他恢复了一贯的霸气冷然,唇抿得极紧。

寒风将他的声音送到宫若水耳中,"如果莫皑真死了,我会让整个宫家给她陪葬。因为,是你把她叫来蜀城的。"

宫若水脸色一怔,或许是风太大,吹得她身子晃了晃。

她扬起头,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哀。

"祁逾明,我对你死心了。从今天开始,我跟莫皑,不死不休。总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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