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衫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他看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看不清自己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直醒着多长时间了，每一次当他的眼睛刚刚闭上就有人拿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将灯靠近自己的眼睛，使劲摇晃自己让自己根本无法入睡。
王衫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痛，长时间没有阖眼休息，眼睛酸痛，还有一些隐隐作呕的感觉。王衫的嘴皮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缺水有些干裂。暗五和暗四换了班，暗五正在仔仔细细的盯着王衫的眼睛生怕他睡着，就听见了王衫细弱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我说，我都说，让大人，大人来找我。”
暗五闻言这才没有管彻底昏厥过去的王衫，冷哼一声，面上多有不屑，“也就撑了两天的时间罢了，不知道当时在倔强什么。”暗五这一批暗卫是睿王亲手训练出来的，之后的暗卫是暗一带着训练出来的，暗五他们当时训练的时候，在这种方式下整整熬过了四天睿王才终止的，自然现在就看不惯王衫这样的作法。
两天的时间，他们不仅审问了李伍，还将这二人与死亡的元楠和乔松之间的恩怨也了解了一个大概。锦官城的三个说书人向来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有好事要一起上，有人说的话也是一起上。
李伍的父亲也是一个大夫，世代在锦官城从医，他向来看不起这些一天就知道说说说的人，自然也就不待见这三个人。不知道是谁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这三个人，这三个人自动抱成团开始讲述一些以李伍父亲为原型的段子，甚至还编排李伍死去的母亲。李伍的父亲无法接受周围的人的目光，更接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发妻的编排，最后抑郁而终。
王衫的父亲是锦官城的屠夫，虽说王衫是锦官城的一大恶霸，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王衫的父亲是一个实打实的老好人。锦官城地处偏远也没有什么乐子，所有的人唯一的乐子就是听说书人说书，自然也就对这三个说书人恭敬一些，但是没想到这三个说书人到是摆起了架子。
王衫的父亲不愿意将自己买的猪肉免费总送给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心中气不过就开始编排王衫的父亲和借住在他们家的表妹之间的事情，偏偏这个表妹喜欢的的确是王衫的父亲，表妹以为自己的心意被发现跳井而死，这一来到是让二人之间的感情变得奇怪了起来。王衫的母亲也有些怀疑，让本就瘦弱的身体直接倒下了，不久之后王衫的父亲含恨而终。
姜璐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的动机的确是最大的。也不知道失踪了两天的金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两天都没有找到，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在案子刚刚接手的时候，他们知道了这三个说书人之间的联系，李弘哲就立马派人前去金智的家中保护金智，但是等到家中的时候才发现金智早已没有了人影。
李弘哲也是皱着眉头思索道：“金智那一天说的死者的死法是血尽而亡，想要让血液流尽的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再者说一个成年男子的血液流出来之后储存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最好的事情就是要有一个足够大的容易，并且一大桶血液放在这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姜璐点了点头，但是刚刚舒展的双眉再一次紧蹙，“这是不是太容易了？我怎么觉得所有的线索，从一开始就一直直指王衫，就像是有人在引导我们破案一样？”李弘哲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样一来李伍的身上什么动机和线索都没有。亲人被逼死，李伍不仅不动手，甚至连恨意都没有，这件事情就很不同寻常。”
二人还没有讨论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春夏的敲门声，“王爷，王妃，裘大人在门口求见。”李弘哲挑了挑眉毛和姜璐一同大步走了出去。裘鼎萧坐在正厅中，远远的看见姜璐和李弘哲二人并排前行也不由得愣了愣，不得不感慨道睿王和睿王妃的感情真好，果然睿王最看重的就是睿王妃。
裘鼎萧见二人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开口说道：“锦官城城郊的地方有一条河，叫做小清河，一直是锦官城城内的水源供给的来源。今日一大早不少去打水的人说看见小清河的河水有一些泛红，下官领着顺着水源上行了两三里的路之后，看见了在水中被固定住的金智的尸体，下官已经让人送到了府衙之中。”
姜璐和李弘哲对视一眼，眼中都多了几分惊讶。
等二人到了刑部，一眼就看见了院中浑身发肿发绿，甚至已经看不出来皮肤的尸体，整个尸体眼球突出，像是即将挣脱眼眶掉出来一样，嘴唇外翻，舌头伸出，腹部高高鼓起来，四肢也比常人的粗壮了一圈。
姜璐皱了皱眉头在外围看了一圈，没有上前，只是让衙役将尸体放到太阳下晒上几日，随即开口说道：“死者，男性，身高约在八尺左右，现在正值酷暑，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两天，血液也可以看出来全部放空。死者的脚踝上有一道勒痕，应该是将死者固定在水中所导致的。勒痕只有一道并且很清晰，证明死者没有挣扎，应该是在死者死后或者失血过多昏迷的时候绑上的。”
裘鼎萧见姜璐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得点了点头，看见自己身边跟着的仵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他来看什么都看不出来，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那么没用呢？裘鼎萧身边的仵作也感受到了裘鼎萧眼神中满满的嫌弃，但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都是事实，技不如人能怪谁？
仵作上前几步和姜璐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才毕恭毕敬的问道：“睿王妃，不知道为什么死者的腹部肿胀成这一副模样？莫不是死者的腹部里面藏有什么东西？”姜璐余光看见仵作的衣服，心下了然，还好自己赶来的早，不然可就完了。
姜璐清了清嗓子，说道：“人死后会造成大量的腐败气体，也就是平时我们常说的尸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验尸之前要含住姜片或者吃一丸避秽丹的原因。像这个死者一样，这些腐败气体则是在人体内慢慢的聚集，他肿胀的腹部里面都是尸气，恶臭无比且有对人体有害。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我让人抬到太阳下面的原因，根本不能剖开。”
仵作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姜璐，默默的退到一旁开始消化自己刚才的学到的知识。李弘哲看向姜璐的眸中也多了几分笑意，这样自信的小丫头实在是十分迷人，当然，如果和尸体扯不上关系的话，应该会更加迷人。
还没等几人从刚才的心服口服之中缓过神来，就看见看守着李伍的衙役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王爷，王妃，裘大人，李伍李大夫说人都是他杀的，他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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