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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嫡女不淑,王爷强娶 > 第70章:柳青青
 
既是别人难以启齿之事,云若兮便不再准备继续追问,吩咐随行兵士道:“将这位小姐抬到我车厢之内,今日本小姐与这位姑娘一见如故,当与这位姑娘相谈一番。有劳诸位了。”

众军士连道不敢。湛王吩咐他等照顾好若兮小姐,此乃军令,湛王治军极严,众兵士方才以为若兮小姐林中生出变故,未曾想到林中又有一位若兮小姐,远远望去竟似双胞姐妹一般,心中知道若兮小姐定然好奇,故此对云若兮之命无人觉得惊讶。

几人搭手,将地上女子扶起,缓缓行至官道。又将女子安置于车内,云若兮吩咐随行伍长:“歇息已毕,我等现时应转回京城。路上不可耽搁,有劳诸位起程。”随行伍长自然领命而去。

马车缓缓行起。坐在车厢之中云若兮方仔细观察被自己所救之女,只见她虽是一身素衣,布料却也是上品,面容虽未精心打扮,却也看得出蛾眉淡扫薄施脂粉。且观其气度言行彬彬有礼,似是开蒙女子,想来应是富家小姐之流。

只是此等大家闺秀,不于闺房之中刺绣读书,为何跑至这人迹罕至之处自寻短见?想到此处,云若兮开口问那女子:“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处?”

此乃礼节,云若兮相问也是存将此女子送至家中之心。未曾想到那女子听得云若兮相问,秀目之中落下滴滴泪水,似是心中有极大悲痛一般。惜墨连忙将自己手帕递了过去,柔声安慰:“姑娘莫要悲伤。若是心中有困苦之事,便与我家小姐说说,说不定有解决之法。”

那女子接过惜墨手帕,擦去眼泪。良久之后,方才开口:“奴家姓柳贱名青青,乃是京城人士。今日若非迫不得已,断然不会自寻短见。多谢小姐今日救命之恩,奴家来世必当结草衔环以为报恩。”

见女子开口说话,一口软糯之音,却似有销魂风情。云若兮心中感叹,此女子媚骨天成,开口之音竟连自己这等女儿之身亦是觉得销魂,可想而知若是男儿得见,不知多少人要折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此人正是自己遍寻不得之人,只是观其气度乃是大家所出,不知心下是否愿为自己效力。想来此女有天大难事阻拦,故此寻了短见,若自己能将此事解决想来这女子为报恩情必然会甘心为自己效命。于是开口言道:“小姐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救下小姐,也是小姐命不该绝。只是不知小姐心中为何事犯难竟将小姐逼至如此地步?”

方才那女子曾言自身所难之事乃是心中一桩不足为外人所言苦事,当时云若兮只以为乃是在场之人众多,女子难以启齿,故此进得车厢之后又是一问。

那柳青青面上一红,口中声音低如蚊呐:“此事关系重大,若非小姐救命之恩奴家绝不会开口。只是此事绝难启齿,还望小姐知晓之后莫要外传,否则奴家只有再死一次。”

见她脸上羞赧,云若兮心中轻笑,想来此等人家小姐能遇何等大事?不过便是与情郎私奔反被抛弃亦或是未曾出阁便珠胎暗结之类,这般小事与自己来说只是手到擒来而已:“姑娘莫要担心,小女子自当守口如瓶,不将小姐之事四处传言。”

柳青青轻轻点头:“恩人之诺,想来定然不错。其实妾身乃是青楼贱籍,从小便被卖至京城青楼飘香阁中生活,每日卖笑为生。原本奴家打算寻一良人为自己赎身,而后便男耕女织,从此便无人知晓奴家这段丑事。只是天不遂人愿,妾身竟遭此塌天之事。”

说着眼中眼泪又流了下来。云若兮闻得心中却也感慨:本以为此女乃是富家小姐,却未曾想到乃是风尘中人,想来定是遇人不淑,被骗至此种地步。望着那女子悲戚之色,不由想起自己前世对太子一片衷心,到最后却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有感于自身之事,云若兮并未开口说话。那柳青青哭了一阵,见云若兮不曾开口,心下以为云若兮不喜自己这等下贱女子,便开口言道:“请小姐停车,免得青青不洁之身污了小姐宝地。小姐救命之恩青青自当来世再报。”

听得柳青青如此言语,云若兮方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方才被人误会:“青青小姐莫要动怒,若兮非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亦非卫道士之流。只是方才心中被青青小姐勾起往事,故此失神,还望小姐勿怪。”

此言一出,云若兮心中亦是苦笑,自己救人一命,却还需如此低三下四,真是世事奇妙。不过此女如此大胆,便是自己有救命之恩在前,亦是如此性情,想来也是恩怨分明。且还是青楼女子,自己那等事情便更是如虎添翼,非要此人来做不可。

那柳青青在青楼之中生张熟魏,不知见过多少男人虚伪嘴脸,此时见云若兮面上神色至诚,知她口中所言非虚。心中亦是自觉过意不去:此人方才救过自己性命,自己如此应对,有失礼数。便开口道歉:“原来如此,却是青青错怪小姐。还望小姐见谅。”

果然如此,见柳青青闻言立刻道歉,云若兮心中点头,此人当是最宜人选。便开口言道:“无妨,小姐遭此大变,心中悲苦,有些怨气亦是常理。只是不知小姐此变到底乃是何事?”

沉默良久,柳青青方才开口言道:“此事若非小姐救命大恩,青青便是宁死不说。只是现今小姐开口相问,青青不得不说。还望小姐听后莫要嫌弃青青。”

云若兮轻笑,果然是珠胎暗结之事?此事虽与礼法不合,自己却非是那些迂腐之徒,自是不会嫌弃与她:“青青小姐但讲无妨,同为女儿身,想来若兮亦可体会小姐心中一些苦楚。”

见云若兮如此言说,柳青青眼眸之中升起希冀之色,颤声言道:“奴家方才所言句句是实。本想寻一良人安度余生,未曾想到遭此厄难。月前青青只觉私处奇痒难耐,浑身上下亦是遍起红包,窃以为乃是花粉过敏之症,便自寻几副汤药饮了下去。”

秀眉微蹙,云若兮心中思索,自己前世学得一手好医术,虽不敢说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却也当得起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花粉过敏之症,以自己所见来看,定然不是此等征兆。且若仅是过敏之症,何至自寻短见?想来此事之中另有蹊跷。

果不其然,柳青青继续言道:“服下汤药之后,那症状便已消失,青青只言病症已好,便未曾当成大事。只是未曾想到三日之后那病症重新发作,此次便是再饮前次汤药亦是无用,青青无奈之下只得上医馆登门求药。”

听得柳青青之病三日之后重新发作,云若兮心中有了计较:以此看来,柳青青所得病症当是那等病症,怪不得她要自寻短见。

讲到此处柳青青似又想起当日情景,泣声言道:“当日青青约好大夫,乔装打扮去见。谁知大夫诊治之下,竟言青青得了那花柳之症!”

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云若兮自忖医术极好,从未见过花粉过敏之症会私处奇痒,想来便是花柳之证,只是事涉隐私,不便多言,故此未曾开口打断。

听得柳青青乃是花柳之症,方才一直坐于她身旁之惜墨顿时躲开,便是随身手帕亦丢在地上。反观云若兮倒是未曾色变,安坐如故。那柳青青见惜墨躲开,只是苦笑,似以习惯。看云若兮安坐如山反而心中奇怪:“小姐,青青得的乃是花柳之症,莫非小姐不怕?”

云若兮心中嗤笑,自己当年便是疑难杂症亦曾见过不少,何况烟花女子每日迎来送往,便是染上花柳之症亦是不足为奇,何足怪哉?只是世人对此讳莫如深,又乃房中之事不便多言,故此流言之下,多有对此症恐惧之情。

实则花柳之症乃是房中所染,只要二人未行房事,便绝难染上。世人不知其中情由,故此多有恐惧乃是心中有祟而已。听得柳青青询问,云若兮面上浮起微笑如三月春风暖人心扉:“此症多有,有何可怕?只是小姐虽是青楼女子,不知何故会染上如此病症?”

柳青青见云若兮非但不怕,反而如此关心自己心下感激。自己染上花柳之症后,便是故人旧友亦如惜墨一般避之不及,云若兮虽是路人反是如此相问第一人。心下生出些许暖意,开口言道:“青青亦是不知,烟花之地往来人数极多,青青亦不曾知晓是何人所传。”

闻言云若兮心中便知定是此种情形,花柳之症世人尽是讳莫如深,自身染上,便是至亲之人亦不可知,又如何会对一烟花女子言说?

见云若兮面上神色未变,柳青青知道她心中不曾嫌弃自己,便接口继续言道:“自那之后,青青便到处寻医问药,皆是无果。鸨母亦不知从何处知晓青青染此病症,为防传与别人,便将青青从楼中赶出。青青烟花女子,得此病症。又失依靠,不过几日便将银两尽数花去,流落街头。今日实在走投无路方想寻个偏避之处,自尽而死。”

言罢,双目低垂看着自己鞋尖,仿若静候宣判之人。云若兮沉吟半晌,心中有所计较。方才缓缓言道:“原来如此。青青小姐遭遇当真令人唏嘘。若兮心中也是颇为同情。只是此事非是难事,若青青小姐肯帮我做成一事,若兮定能将你治好!”

柳青青闻言猛然抬头,双目之中闪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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