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在一栋高楼大厦面前停下。
叶小冉推开车门下来，仰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办公楼，不由微微有些失神。
她从小在海市长大，海市的每一处街景她都极为熟悉，更别说这栋地标性的建筑了。
可，这是秦氏大厦，是秦凌川一手建立起来的医药帝国。
只要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幕，她的尊严和骄傲就不允许她出现在这栋大楼的附近。
所以，就算秦氏如今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集团，她也从没有来过这里。
“怎么，叶小姐，你是后悔了？”
男人低哑暗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失神中的叶小冉拉了回来。
她抿紧了唇，清冷的道：“我只是在想，秦先生带我来秦氏集团是想让我做什么。”
“秦氏正在研发一种新型药剂，在此药剂面市之前，需要一名试药员。”秦凌川的声音很平静，却冷漠十足，“如果你愿意成为这款药剂的试药员，我或许可以考虑给叶风念手术。”
“我愿意。”
叶小冉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同意，目光中透着坚定。
秦凌川看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莫名有点火大：“叶小冉，你知不知道一名试药员意味着什么。我可以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一旦你走进秦氏的大门，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不需要考虑了，我愿意！”叶小冉仰头看着他，“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秦凌川不再看她，迈开长腿就朝里面走去，叶小冉连忙跟上。
“秦总好！”
一进去，就不停的有工作人员点头哈腰的问好，而秦凌川却始终一脸淡漠。
那些人早就习惯了秦凌川的姿态，纷纷暗暗地用余光打量着跟在他身后的女人。
从秦氏创立至今，他们还从未见过大Boss带女人来公司。
这是破天开荒头一回！
叶小冉思绪纷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人打量审视着。
她低着头，寸步不离的跟着秦凌川上了电梯，穿过走廊，然后走进了一片隔离区。
门牌上写着，药剂实验室。
一进去，她就感觉一道冷气扑面而来，她的手臂上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凌川，你怎么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的男人走过来，将口罩拉下，一脸惊奇，“不是说你这两天有好几个采访要做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你放心，实验报告马上就出来了，我等会就发到你邮箱……”
那男人正说着，眼神往后一扫，然后震惊极了：“叶叶叶小冉！你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姜锦瑞，好久不见。”叶小冉强撑起笑容，淡淡的打着招呼。
姜锦瑞是秦凌川最好的兄弟，五年前她和秦凌川走得近的时候，和姜锦瑞的关系也不错。
只是后来，她和秦凌川分道扬镳，便彻底的从那个圈子里退了出来。
如今再见到当年的人，她的脑海总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年的那些事。
明明都已经过去了五年的事，可偏偏她却记得那样清晰，仿佛刻进了骨髓一般。
“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姜锦瑞干巴巴的笑着，然后拉着秦凌川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震惊道，“我去，你们俩当初不是闹翻了吗，怎么又在一起了？你赶紧老实跟我交代，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凌川却冷冷的张开刀锋般的薄唇：“这位叶小姐是β药剂的试药员。”
“什……什么？”姜锦瑞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让叶小冉来试药？”
秦凌川扫向他：“试药秉承你情我愿，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可是……”姜锦瑞咽了咽口水，“这款药还不成熟，未知的副作用很多……目前才刚用小白鼠做完测试，药性很不稳定……别的病入膏肓、求助无门的人也就算了，可这人是叶小冉，就凭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怎么能让她来试药？再说，叶小冉的身体情况也未必适合……”
“我花钱请你来当药剂师，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秦凌川冷声开口，“把样品取过来。”
姜锦瑞所有的话被噎回去，他同情的看了一眼叶小冉，认命的去取东西。
叶小冉被他那个眼神看的心口发凉。
虽然那两个人刚刚只是压低声音在说话，但她还是听到了许多关键词。
比如，这款药才刚过了小白鼠测试阶段……
比如，这款药有许多未知的副作用……
难怪秦凌川对她说，希望她不要后悔，难怪他说给她几分钟的考虑时间……
原来，她要试的，是一款并不成熟的高风险的药剂。
姜锦瑞都担忧她的安危，可是那个男人却……
叶小冉说不上自己心里此时此刻是什么滋味。
冷气从四面八方朝她聚拢，她感觉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口子，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遍体生寒。
姜锦瑞取了一个白色的没有标签的药瓶出来，又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叶小冉的手中。
“这是试药知情书，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姜锦瑞说着，心中有些不忍，开口强调道，“这款药剂试用于小白鼠身上时，会让小白鼠脱毛，精神萎靡，还会导致白鼠精神紊乱，提前衰老……总之，这款药剂的副作用有点多，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签字。”
叶小冉握着钢笔，指尖不住的发抖着。
她本能的就抬起眼眸，看向站在她侧边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却冷漠的直视前方，仿佛她签不签字，与他毫无关系。
是啊，她不签字，多的是人抢着来做秦氏的试药员。
可是若她不签，念念就会死。
叶小冉闭上眼眸，在知情书末尾的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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