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普通裙子有什么区别？”话一出嘴，我后悔莫及。赵丙生的神经被我狠触，嚷嚷地骂道庸俗。
“你们还没看呢，怎么能那么诋毁我的宝贝，还什么平平无奇？这可是我日日夜夜凝结的心血好不？”
张威有些无奈，“那你倒是说说，特别在哪？”
“我就说你们不懂了吧？这条裙子，一定要让中了鬼魅的人穿上，才有用处。如果常人穿上，就成了你们嘴里所说的破布烂衣。”赵丙生边解释边将木箱盖上，好像宝贝被看就像割肉般的疼。
“这衣服可受不了光，让你们看两眼算不错了。”一名弟子敲响了大门，赵丙生敷衍地应了声，将木箱藏回刚才凌乱的垃圾堆中。
“村头李大爷昨天去山上捉鸡，傍晚回来后就神志不清的，老是想咬他捉回来的鸡，刘大妈心疼鸡，说那是给孙子煲汤的，让你过去看看李大爷。”那弟子说完，赵丙生眼疾手快，拉出一个麻袋，抗在肩头就准备出去。
他忽然顿珠，看向我问道：“那什么果，要不要一起？让你看看，鬼魅是怎么除的。”
我有些惊讶，怎么这里就有中鬼魅之人？我和张威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决定一同前往。村头离这不远，我们坐着一辆板车，悠悠地在黄土上行驶着。
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颇有知青下乡的感觉。张威不作声，注意力放在村子的风景。而赵丙生则一直在摆弄着麻袋里的东西，见他一直挑挑选选，嘴里频频发出不耐烦的音节，让旁观的我也感到一分烦躁。
板车有些慢，总算四平八稳地开到了村头。赵丙生熟练地从车上翻下，落地姿势平稳。
一个面色慌张的大妈打开了木门，门上贴着赤面黑发的关公，已经有些脱落。她看见赵丙生，先是哎哟一声，仿佛见到了救星。
“大恩人，快点来院子里瞅瞅，肥嫩嫩的大黄鸡就要被老头吃光啦，不得了啦！”
我有些无语，这大妈放在首位的竟然不是她丈夫，而是地上扑棱着翅膀，遍地逃窜的鸡？
一根鸡毛飞到我面前，院子里的确炸开了锅，稍微有些力气的，都叫去压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张大爷。张大爷连鸡毛都不放过，只要到他的嘴边，就狼吞虎咽地往里塞。
此情此景吓坏了众人，拉住张大爷的手，不让他继续吃。张大爷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鸡……我要吃鸡……你们别拦着我，我要饿死啦!”
旁边的孙子像是听见了威胁，知道这些肥鸡下不了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边的大妈愈是慌张，拉着我的手说：“小姑娘，我求求你们了，我孙子都哭了。”
“找到了，找到了。大妈，你急什么，不是还有我在么，你为难一个小姑娘。”
被叫做小姑娘的我，看着赵丙生从麻袋里，拉出一条汗衫，像是农民伯伯必备。他小跑过去，张大爷还在不停地朝鸡吐着舌头，赵丙生一下将衣服套在张大爷的头上，大爷定是不肯，躁动的手扒拉着罩在他头上的衣服。
“快来人啊，帮帮我！”
张威闻言，立刻冲了出去，抱住了大爷。赵丙生这才能顺手地将衣服套在大爷身上，场景就像大人在帮皮孩子穿衣服，甚是艰辛。但我心里不解，穿衣服是什么意思？
赵丙生拉着围在周围的众人后退，被穿衣服的张大爷也不暴躁，坐在地上，傻乎乎地看着身上的衣物，嘴里发出动物般的呜咽声。
“鬼魅穿衣，不可硬脱，先吸邪魂，方可脱之。我这特制的衣服，知道用来干嘛的吧？”赵丙生气昂昂地说。
他不再打趣，专心致志地给孙大爷念着口诀。那衣服竟自己撕扯了起来，在大爷的身体上与空气搏斗着，而穿着衣服的人受到牵连，在地上翻爬打滚。
大妈脸色一变，拿着拳头就往赵丙生胸前打去，“我就不应该让你来，你看看！我们家老头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么痛苦，出了事情你得负责。”
这大妈说变就变，一下子成了刁蛮刻薄无事生非的泼妇。
赵丙生喷出一口唾沫，“我赵丙生就没有失败过的时候，大妈你若是不信，我大可现在就走，由你的老头把院子里的鸡吃光。”
大妈努努嘴，一跺脚跑到一旁摸孙子去了。衣服动得越来越猛，张大爷嘴里发出了不像人的叫声，咔咔咔咔，像啃食的松鼠。
那衣服突然从大爷身上飞出，有灵性地穿过手臂，完好无损地脱了下来。衣服在空中飘荡着，在风的撕扯下，赵丙生毫不犹豫地用剑斩断了衣服，一分为二，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衣服缓缓飞舞到了地上。
大爷无力地躺在地上，嘴里还插着几根鸡毛，神色呆滞地看着我们。原本刁蛮刻薄的大妈又变成体贴温柔的媳妇，好声好气地问着大爷，还答应今晚一定要将鸡煮成老火汤，给老头滋补滋补身体。
结束后，赵丙生打了个哈欠，将地上衣服的碎片拾起，扛上麻袋，踏门而去。
张威跟在身后，“赵大师，不解释一下？”
“嘿嘿，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赵丙生坐在板车上，手里是那个大麻袋，
“你们看看。”
之前这个麻袋一直被他神秘地藏起来，现在我们终于能看个彻底。麻袋里是一件件的衣服，各式各样，堆在麻袋里，鼓起一个大包。
“你有这么多的衣服？我以为你就几件，那你一开始怎么那么宝贝那条裙子，这里不都是？”
赵丙生摇摇头，故弄玄虚，“此言差矣，衣服都是有灵魂的，就像你看见的鬼神一样，他们都是不一样的。我炼出的衣服虽然多，但是只有那条裙子是真正合格的，外行人看热闹，我就不与你们过多解释。”
张威说：“那大师能不能与我们说说，刚才的大爷又是发生了什么？”
“小小鬼魅，不成气候，张大爷原本是去这山里捉鸡，回来却变得疯魔。我一猜就就知道这张大爷是中了黄鼠狼的鬼魅，见鸡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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