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客房，蔺家客房也十分宽敞，用具一应俱全，床铺十足柔软。
躺在床上，我回味着蔺凭川刚刚隐怒却又无法阻止的表情，心情一松，心满意足地闭眸睡去。
能时时刻刻给蔺凭川添堵，让他不舒服，那就是我的至高荣幸了。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时，蔺凭川和蔺家乔正坐在餐桌前。听到声响，一大一小同时抬头看向我。
父子俩这样看，特别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乔乔年纪愈大，眉眼长开，逐渐与其父有所区别。蔺凭川的眼眸狭长而凌冽，但蔺家乔却微圆乌润，总令人莫名熟悉。
“孟阿姨，快来吃早餐呀！”蔺家乔的叫喊打断了我的出神，他正眼巴巴看着我。
而蔺凭川已经不再看我，拿起手边的一份外文报纸看了起来。
我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在蔺家乔充满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开口，只好在餐桌边坐下。
我早晨的胃口一般都很差，又不喜凉食，随意吃了几口三明治，便放下了刀叉。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蔺凭川忽然对女仆嘱咐，“给夫人重新准备一份粥过来。”
“是。”女仆应下，就要去厨房准备。
“不必了。”我出声阻止，淡淡说道，“我已经吃饱了。”
蔺凭川慢条斯理地折起报纸，抬头看我，“你不是吃不惯西式早点？听说你喜欢吃粥。”
我冷冷一笑，刚要说我喜欢吃什么与他何干，却对上蔺凭川平静的神情，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我从未告诉过蔺凭川自己的口味。
倒是从前作为谈梦与他最柔情蜜意的那段日子，因为怀孕没有胃口，堂堂总裁竟然早起为我熬粥，身体力行编织着最温柔的陷阱，无怪乎我那时傻傻一头栽进去。
他在试探我？是我露出了什么破绽？还是他早有怀疑，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我忽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面上却不显，不轻不重怼了一句，“只怕是蔺大总裁情缘甚多，记错了罢。”
话毕，便不管他是何反应，拿起手包，头也不回地走出蔺宅大门。
——
有言必行，蔺凭川吩咐我今日搬家，那便真的是先斩后奏，毫不拖沓。
待我下班时，小娟已经将家中的事物一一收拾好，垂头候在我面前。偌大的房子蒙上了布，空空荡荡，一下子没了温度。
她小声询问，“太太，蔺家那边已经先行收拾了一批行李过去，您看还有没有遗落……”
这雷厉风行的速度，好似生怕我反悔一般。
我回道，“你去检查一下吧，我的房间我自己来整理。”
这里留有太多我与姜丰睿的痕迹，收拾它们……我不愿意假手于人。
当一点一点，剔除掉所有曾经的回忆，我再看这房子，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最终，我还是亲手关上了大门，锁上了庭院。
小娟见我迟迟不动，知道我心情不好，小声安慰，“太太，这房子只是空着，您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
“……走吧。”
这话是个伪命题，我们心里都清楚，锁上门的那一刹那，这里就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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