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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救世主她睚眦必报 > 二百一十九章 给你讲一个故事
 
  溶洞内,玉叶很快找到潜藏在暗处的魔物灵核,与天理道尊一起将其打碎后,用盘古玄珠镇压了魔物的真身。

  二人将昏迷的四郎扶出天坑,陈小猫已经展开金羽等在地面。

  天理道尊帮四郎检看了一下伤口,发现他背上的伤口正好重叠在先前的旧伤之上,原本已经恢复了八九成的心脉,已经再次破裂。

  伤口中沾染有魔气,一时难以祛除。

  祝隐和天理道尊只能以灵力包裹住他的心脉,待回到云梦大陆后再想办法。

  折完若木枝,一行人便乘金羽返回。

  越过层层星海、云雾,陈小猫独自伫立于金羽前方,时而不自觉地低头看看,四郎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上次他被赫连月刺中心脉,差点就救不回来。这一次,似乎比上次还严重,他还能坚持下来吗?

  冰冷的云风打在她脸上,将她小巧的鼻头激得通红。

  她低低吸一口冷气,想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埋进心底,清咸的水汽却从鼻根处往喉咙里钻。

  金羽降在尧京城出云山下,陈小猫嘱咐祝隐协助玉叶和天理道尊,将四郎送到紫霄阁。

  祝隐问:“那你呢?放得下心吗?”

  陈小猫抹了抹眼角,没有转身,只说了句:“他脸上的尘灰,你找点水给他擦下。”

  她茫茫然走过一座又一座大山,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天。

  她的心又空又模糊,无数路人从她身旁穿梭而过,却没有一个影子在她心中驻留。

  她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去,一旦停下来,她整个人都会被无法自抑的悲伤淹没,所以,她只能一直向前……

  夜幕降临时,她隐隐看到前方山下有一间点着灯笼的小院,灯笼上写着“凡城”二字。

  好熟悉,那是……单小狐的家。

  那只会讲故事的狐狸,还会跟人交换故事吗?

  她敲开了那扇门,两只黑色小妖精开了门。

  “兄,又是她,这次是一个人。”

  “弟,快去报告主人……”

  小妖精越过庭院,一溜烟跑进了木屋。

  ……

  几案前,眉目轻魅的白衣男子缓缓吹了一下香炉中青烟。

  “小猫,又来了?”他淡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缕轻愁。

  陈小猫默默望着的他的双眸,她记得,上次见面氛围并没这么压抑。

  “狐狸,你也不开心吗?”

  单小狐嘴角微弯:“狐狸是没有情绪的,我眼中倒映的只是你的心情。”

  “原来是这样啊……”陈小猫有些隐秘的失望,原来不快乐的只有她而已。

  她盯着香炉中时明时灭的火星,轻轻吹散那些理不断的青烟,又问他:

  “如果我给你讲个故事,可以跟你换一些快乐吗?”

  未等单小狐回答,她又觉得自己有几分无聊,这世上的快乐哪能轻易交换来?

  她如喝醉了一般,将脑袋枕上几案。

  片刻后,几滴水珠垂落在古旧的木纹上。

  单小狐微微侧头,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姑娘,道:

  “这一次,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可以让人开心吗?”

  单小狐没有回答,只是拿起几案上的毛笔,轻轻挑了一下香炉中的火星。

  几许袅娜轻柔泛起,被烛火映得氤氲昏黄……

  朦胧中她看到一个清隽少年,那是十三岁的他啊,脸上还有一丝青涩与骄傲。

  精灵古怪的小姑娘坐到床边,扯开他的衣领,道:

  “脱衣服吧,给你上药。”

  “你……你出去!”他捂紧寝衣领口,一着急,便红了耳根。

  她不可思议地翻着白眼,将药膏往侍从手里一拍,“啪”一声合门离去。

  翌日,侍从将他平日作的丹青一幅幅展开,他倚在床头品赏思考需要改进之处。

  那幅他最得意的自画像展开时,他却皱了眉。

  画中的他一手按着万古清光,一手拿着一本书册。

  只是那书册封面似乎比往日多了几个黑点?

  他让侍从拿近,再拿近……

  青色的书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娟秀的小字:金瓶图录

  是她!一定是她!又是她!

  他胸中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又过了一日,她偷偷地扒开门缝,见侍从不在,才放心地走进来。

  在他防备的眼神中,她递给他一个大包袱,可怜巴巴地道:

  “呐,只要你不告诉我师父,我收藏的这些机关阵图全部都送你。还有你的那个画像,我也找颜料,把字……盖住了。”

  她见他将头偏到一侧,却还不死心,又说:“越州有好多好吃的,若是你答应呢,等你伤再好一些,我就带你吃个够。”

  他仍不出声,她急忙补充道:“我……我请你好了。”

  她用手肘碰碰他的手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有些失望地起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却听到他好奇地问:

  “越州的玛瑙蟹……好吃吗?”

  她瞬间笑容灿然,跳到他床边道:“好吃好吃,过两天我就带你去!”

  凉夜,寂静无边。

  十三岁的少年披衣起身,擎着烛火,将那幅自画像慢慢展开。

  他用指腹细细地抹了抹画中书册的封面,那几个蚂蚁小字又依稀可辨。

  弯起细长的手指,指尖上沾着浅浅的白粉。

  他盯着那一抹纯白,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丝浅笑。

  ……

  离开越州时,他没有在送别的人中看到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万古清光下已聚起几朵云花儿,他正要御空而去,却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

  一篮青青红红的野果塞到他怀中。

  “红的可以路上吃,青的要找荫凉的地窖放一段时间。”她在地上,跳着跟他挥手。

  他从云中回首时,却看到她低着头有些落寞地踢着身边的树桩。

  有些心事,他无法确定可以负起责任时,便不能告诉她。

  尧京的信中提了三四次,大皇帝有意要撮合他与信乐公主。

  一个月后,公主被谢家拒婚成了尧京城中人尽皆知的闲谈。

  三百年来,皇室十多位公主嫁入谢家,从未有一位像今日这样无端被拒。

  气愤不过的信乐公主将他堵在宫中,让他在婚书与毒酒中做一个选择。

  他接过黑光粼粼的酒水,沉下心,准备一饮而尽。

  站在暗处的大皇帝叹息了一声,遣内侍过来夺过了酒杯。

  回到紫霄阁,父亲只问了他一句:“世家嫡子,如此任性,何以担责任?”

  观心洞反省数月,每一日他望着天井垂落下的那束光芒,都能想起她灿若星辰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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