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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本宫为后沈宣边江儿 > 第七十八章 小心眼
 
沈宣寻了她半天,可她既没在房里,也没在院中,反而一个人去了湖边。

她看着走来的他轻声说道,"夜溟君走了?"

"当然走了,怎么你想见他?"沈宣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吃味的说道。

她看着他笑了起来,"陛下莫不是吃醋了?"

只见沈宣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吃醋了。"

然后一手将她拉了过来,"夜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她笑着拉开了他的手,"此处夜景正好,难得安宁,倒不如赏赏月色。"

他苦着一张脸看向她,对于她扔开他的手之事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她就那么不想和他同住一起,都怪夜溟,偏偏择了这个时候过来。

沈宣有些懊恼的走在了前头。

而她一边走在他的身后。一边幽幽开了口,"陛下心思缜密,倒是被旁人误解了不少年。"

他回眸,看着她笑的温柔,"这不也是件好事,朕越是这般,这些人越不会觉得朕能做的出什么事来。"

边江儿笑了笑,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纵使麻衣素簪花,可那清丽的容颜却美的让人无法移目,昔日里他倒从未在意过她生为女子,竟生的如此好看。

怪不得,那些男人总喜欢盯着她看,日后还得多防着点才行。

她浅笑盈盈。

月色下,明眸皓齿,朱唇微启,"陛下想寻得可是那前朝太子?"

她说的平静。

可沈宣却愣在了那里,他想瞒她,却从未想过她竟知晓。

边江儿面色平静。看不出有多大的起伏,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沈宣。

她其实从初进宫时,便想着若沈宣若真的是为了巩固江山,她愿意成为他的助力,可是,过了很久,他也从未告诉过她这些事。

如此,再瞒着也毫无意义了。

"朕是想寻他,虽不确定究竟是否有这个人。"沈宣缓缓道来。

这个前朝太子。确实也只有有耳闻,却从未见过其人。

二十五年前,前朝云国彻底覆灭,皇族后代仅存幼女一人逃亡在外,那幼女便是孟倾城。

可后些时候,意图颠覆云国之徒曾传闻道云国皇上有一宠妃曾诞下长子,当时被封太子,可却被皇后使计赶出宫外,那太子自幼流落民间。

借着这位太子的名号,那群云国势力一直妄想复国,重新让那太子登上龙座。

这些消息只是偶有传闻,但是其中真假一直未能论证,而这位所谓的太子更是从未出现过。

但空穴不来风,这位太子估摸着也是当真存在的,那每每出现的刺客也像是早有谋划好的一般,可遇到那么多人,却从未有一人透露出过幕后之人的行踪。

行事周密,幕后之人定然算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沈宣看着边江儿笑了起来,"朕没想到,你倒也能猜透朕的心思。"

她想了想,然后开了口,"那可有想过从孟倾城入手,那前朝太子是孟倾城的兄长,她总归是知道他的去处的。"

她一说完便直勾勾的看着他。

可沈宣只是淡淡的说道,"倾城,她不知道。"

脸上的失望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她问了起来,"陛下就那么笃定?"

"朕信她。"

回答她的就是沈宣短短的三个字,不过也足矣表明了她的心意。

看着她有些失望的模样,沈宣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他伸手一把将她揽了过来,"你和她不一样,朕信你,也喜欢你。"

她也未再多提孟倾城之事,而是看着他有些认真,"有多喜欢?"

"是朕从未有过的喜欢。"他说的也是真心,他自幼都是靠自己一人走了过来,却从未想过她会走进他的世界,还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分量。

她笑了起来,"那我为陛下找到此人可好?"

"不。"他摇了摇头,"你难不成当成以为朕是处处需要躲在女人身后的脓包皇帝不成?"

他不希望她过多的去知晓这件事,因为他知道那人太过危险,他不希望她掺杂进去。

"算起来,陛下曾经也救过我一次。"

沈宣有些茫然,他怎么不记得了。

只见边江儿笑了起来。"芙蓉阁外,你拔刀相助,那威风的模样我至今都还记得。"

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就开始慢慢的有些不一样了,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今天。

"看样子,你那时候起便开始关注这些事了。"沈宣叹了口气,说了起来。

"交战十余年,爷爷、大伯、三叔、小姑父、大哥,还有数万个兄弟全都命丧沙场,我眼睁睁看着那一具具尸首倒在了我的面前。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是他们毕身的志向,离家数十余载为的不过就是为了等到那一天。南国天下,多少具枯骨堆积而成,我想给他们一个交代,给我边家人,给那些葬身战场的兄弟,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她说的认真,眸中泪光闪烁,"所以陛下,天下人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无情也好,无论何人,只要威胁到南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除掉她。"

就算那个人是你所爱之人,就算你恨我也好。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

而他只当是她又回忆起了伤心之事,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朕,一定会让那一天快些到来的。"

京州之行,草草收了尾,皆因宫中传来了消息。

本以为又和那孟倾城相关,毕竟昔日里但凡她和沈宣走的近了些,那孟倾城必定会闹腾一番。

这一回来了京州,路途遥远,她又怎么可能放的了心。

不过,这一次宫中的急事是左高找来的,和孟倾城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如此稳重,倒不像是她了,反而有什么阴谋一般。

倒也无妨,他本就为君,这是理所应当。

归途,沈宣看着马车中的她有些认真的问了起来,"你可觉得朕又毁了你我之约?"

毕竟,每一次好不容易单独相处。总会生出不少的是非出来。

她看着他这般模样,反倒是笑了起来,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那陛下准备如何补偿我呢?"

听此,沈宣还当真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补偿?

他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起来,"不如就赔你当一辈子的皇后?"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了她,"难不成陛下是想将我一辈子拴在宫中不成?"

"难道你不想?"他看着她,神色中仿佛有些担忧。

倒是她,嘴角带着笑意,有些玩味的说道,"若陛下这后宫唯我一个人我倒不介意。"

见着沈宣有些微愣的样子,她笑了起来,"玩笑而已,陛下不必当真。"

可这时沈宣却抓起了她的手,嘴角边挂着笑容,"若你喜欢,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帝王家,哪来的什么后宫独一人。

她只当他是说笑,压根就没将这回事当真,毕竟她不信他真能将那孟倾城给撵出宫去。

沈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朕很有魅力。"

闻此,她笑了出声,可瞅着沈宣阴沉的脸她又说道,"陛下一直都很有魅力,只是日后若不天天怀疑臣妾和旁人会发生点什么,我觉得陛下更有魅力的。"

"朕是那般的人吗?"他有些不满的说道。

可她却郑重的点了点头,"臣妾偶尔觉得陛下略微有那么点小心眼。"

小心眼,谁叫她和别的男人走的那么近的,还说他小心眼。

"朕有些困了,朕先休息会儿。"他有些不悦的依着马车闭起了眼睛。

这种时候,她不应该来认个错,然后给他撒个娇吗?

可等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沈宣心中暗自焦急。可就是不见她有所反应。

良久,终于听到他想听的声音了。

"陛下。"

他心中窃喜,可表面上还是风情云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很郑重其事的看着沈宣,沈宣以为她是认错,也更聚精会神了些。

可她反而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打算,"其实我昔日里在军营的时候也和将领们称兄道弟的,真不像是陛下想的那般。"

见沈宣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道,"昱先生对于我来说就和我大哥一般,这一路走来,他帮了我不少忙,若我不知恩图报,岂不是忘恩负义。"

她看着他,眸子里仿佛都有星星一般,一直还在解释着她和沈昱的关系。

她还在解释这事,看样子她真的很介意上次那回事。

罢了,念着她如此极力解释,他也没必要非得那么纠结这些的必要,也不要成为她口中所说的小心眼的男子。

沈宣认真的对她说道,"朕相信你,日后你想做什么就按照你说的来的。"

不管是真是假,这话她听着心中还是颇为开心的。

只是良久,她又叹了口气。

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悦的,她说他小心眼,她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想着既然作为皇后。应该大度些,不该太过小气。

只是一想到回到宫中,后宫的那群女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大开心的。

这一回回宫,必然他身边又是那堆莺莺燕燕围绕不断了,帝王家的独宠,又谈何容易。

她自己这般模样,变得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她神色中的起伏,沈宣尽收眼底,后宫独她一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样倒还落的清净,毕竟那些女人他向来都不钟意。

只是还需要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定满足她所愿的。

天气寒凉,平日里边江儿喜在亭子中休息片刻,可如今,这冷飕飕的天气,她连出门都懒得出了。

她偏偏不喜欢这冬日。寒风瑟瑟,刺骨寒冷。

可,今日她思忖一番,还是去了凉亭。

若是再这般娇弱下去,她日后干脆就老死在这深宫算了。

她一边差小彩煮了壶暖茶,一边一个人顶着寒冷看起了书来。

一阵凉风吹来,整个人都仿佛清醒了不少。

见此,一声嗤笑声响了起来,边江儿看着面前之人神色又变得欢愉了些,"公孙公子,这多日不见,怎么看着气色这么差。"

公孙戟笑了笑,径直在跟前坐了下来,"自然想娘娘想的。"

哎。

她叹了口气,"若你能改改这轻佻的言语,必然更招女孩子喜欢。"

就比如昱先生,最爱说些风流轻佻之话,但也不一定逗得所有女孩子都喜欢。

有的姑娘家更喜欢那种沉默寡言,风度翩翩的公子。

太过风流轻佻,只会让人觉得不着调。

公孙戟看着她郑重的说道,"那在下日后试试看。"

"孺子可教也。"边江儿满意的点了点了头,然后又随手给他斟上了一杯暖茶。

可公孙戟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心事重重。

不过此刻倒是显得格外的安宁,边江儿看着那些萧条的树木若有所思。

本来明朗的笑容,此刻又显得落寞了几分。

良久,朱唇微启。

"公孙公子可有想过重回仕途?"她看着面前之人勾起一抹笑容,然后说了起来,"如今翰林院缺一文职,若公孙公子不介意,本宫倒是可以给你做个保。"

昔日里,他本该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有个好的去处,但是一直被侯母和大公子从中作梗,每每到手的位置最后都不了了之。

再加之琼华公主一心将他拥为驸马,养于闺内,仕途之事全然没了机会。

但如今。他若愿意,她不介意替他做这个保。

公孙辑冰冷的神色有了些缓和,浮起一抹轻佻的笑容,"若娘娘给在下做保,那不是又应了在下依着女人朝上爬的说法。"

她笑着看着他,"进入宫中,各凭本事,你有什么输给别人的?"

"若娘娘这般,别人会误会娘娘和我之间有些什么牵扯的。"他低垂着眼眸。好似当真在担心她一般。

可她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本宫不介意。"

"可我介意。"他笑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公孙公子一身才华,落在这芙蓉阁太可惜了些。"

他跟着叹了口气。

这世间哪里来的什么可惜不可惜,一切都是命定的劫数。

转而,抬头看着面前之人,"娘娘,可有想过下辈子?"

下辈子?

这辈子都过得身不由己。还想下辈子。

她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了起来,"下辈子,这我倒不曾想过,若非要有的话,那我宁愿身为男儿,精忠报国。"

不,这样也不好。

她又笑了笑,"若有下辈子,我倒愿意生在个安宁盛世。做个简简单单的渔人也好。"

安宁盛世,国泰民安,便是她毕身所向。

她眉间笑意不减,"那若有下辈子,公孙公子会如何呢?"

他眉眼凌冽,语气温柔,"若有往生,我倒希望娘娘你是个寻常女子,而我也是个寻常男子,你我能做个寻常夫妻,再......"

"打住。"她一折扇轻轻敲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将扇一边收回来,一边无奈的说了起来,"你又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浪荡公子。"

她并未当真,许是见着昱先生这般不正经的模样多了去了。

这种事情,她显少放在心上。

昔日里同别的兄弟一同讨论如何讨女人欢心时倒是津津有味,但是从未想过自己身上会招点什么桃花。

她觉得沈宣本来就不可思议,更不会将旁人想到自己身上去。

见此,公孙辑也收住了此话,只是看着她,哀凉不减,"这一生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那若有似无的叹息,却让边江儿心中的悲切更甚之。

她怜惜这位公孙公子,只觉得他这般的人如果如此终究太可惜了些。

假山背后,沈宣牢牢的盯着面前的二人,面色阴沉。

左高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只见沈宣阴着一张脸开了口,"他是何人?"

"他是清平侯府次子公孙戟,亦是孟妃娘娘的琴师,之前陛下还夸过他的,陛下不记得了嘛?"

沈宣皱起眉看向左高,说了起来,"朕需要记得吗?"

一句话顿时堵的左高说不出话来,说到底,陛下居然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照理说,陛下对孟妃娘娘那么好,她身边环绕着如此男子,他应该颇为吃醋才对。

如今竟然连有这个人之事都不清楚了。

他都有些搞不懂陛下他究竟对孟妃娘娘是什么情谊了。

"沈宣眼睛牢牢的顶着二人,又问了起来,"江儿她怎么同这人走的如此之近?"

"皇后娘娘同他应当也只是偶有聊得来而已,算不上多近。"左高说道。

可沈宣脸色却丝毫未缓和,他冷着脸看着左影说了起来,"给朕盯好这人,少让他接触江儿。"

"可陛下,您为何不亲自出面,皇后娘娘她必然是听您的。"

"朕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他嫌弃的看了左高一眼。

左高愣了。

陛下,难道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沈宣看了他一眼,又说道"盯好他。"

"卑职领命。"左高呼了一口气,还好这位陛下今日没有大动干戈,不然又有的折腾了。

上一回,陛下为了夜探后宫内鬼,竟亲自探起了后宫起来,那时夜卫内鬼为除,又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愣是追杀起他来。

还好没被发现,若是发现了那真的是可惜了陛下那么多年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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