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宁镇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事。”灵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么没事，我看明明就有事。”阿三又嘀咕一句。
宁臻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别说话。
“好了，你们聊，我去抹桌子。”阿三拿着一块抹布从吧台里走了出来，并且顺便把大门给关上了，让她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说话。
说真的，宁臻还从来没看过灵汐这个样子，她任何时候都是精力充沛的。
但是自从和季沫结婚以后，她就很少约姐妹们出来了，一开始大家还都很理解，毕竟有了自己的家，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现在，宁臻看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照片的事也忘了问了，很关心的拍拍她的肩膀，“先别喝酒了，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你别多心了。”
“但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没事的样子，怎么了？是不能跟我说吗？”如果是，她不勉强她。
“宁臻——”灵汐放下酒杯，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又和季沫闹别扭了？”
灵汐点点头。
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憔悴，好像刚做了什么很累很累的样子，只不过，像她这样一个千金小姐，有花不完的钱，她怎么会很累呢？
宁臻稍稍一想，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宁臻，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灵汐一边喝酒一边问。
“怎么这么问？”
“你觉得我这人，是不是活着不如去死？”
“怎么了？”竟然这么消极？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过去的那些年，都白活了。”灵汐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
宁臻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从椅子上下来，站在灵汐面前搂住她，“你心里要真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面，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要相信你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已经委屈了……”她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好久好久，她模糊不清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带着一丝哽咽：
“宁臻，你怪我吗？”
“我怪你什么呀？”
“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我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白活了，总想为你做些事，可是总是做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要想前看的。就当是成长的代价吧，我都不怪你了，宁远也不怪你了，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了。”宁臻以为，她还在为宁远那件事纠结。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是季沫会怪我。他怪我，都是因为我，你们两个才会分开的，他心里有气，无处宣泄，只能对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抱怨……你不知道，他每天都要我，不顾我愿不愿意，不顾我身体舒不舒服，甚至不在乎我疼不疼，他像疯了一样，用我的身体来发泄他的怨气和怒气……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宁臻，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怪他，可是，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宁臻惊呆了！
她没想到，季沫竟然会这样做！
“那爸妈呢？还有大哥，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大哥不会放任自己妹妹这么被欺负吧？
“我怕他们会责怪季沫，所以没敢跟他们说，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季沫思想有时候很偏激，你需要好好跟他沟通一下，不能放任他这样对你啊，他会变本加厉的！”宁臻就是从这种过程里走出来的，她深深的了解那种残忍和痛苦！
“我试过，好几次想跟他谈，不过他根本不听我说话。”灵汐苦涩的摇头。
“……”这的确是季沫的作风。
宁臻确实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情况，他们才结婚多久啊？当时楚父楚母还都想再留她几年，她和季沫都那么坚持，大家也都没再说什么。
当时的情况看来，季沫是真心的。
怎么还没过几天，就会发展成这样？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我还清楚的记得，他求婚的那天晚上，他还是那么温柔，说要试着去喜欢我……谁知道，我们甜蜜的日子也就那几天而已，自从那天在家里，我说了那几句话之后，一切都变了……我很恨我自己，害得你大病一场，也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灵汐断断续续的说着。
什么叫祸从口出，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宁臻大致也明白了，一定是那天楚父在骂她的时候，灵汐说的那几句话让季沫给听了去。所以他开始恨灵汐，开始以折磨她来发泄他内心的苦闷。
她，是不是该找他聊聊了？
灵汐哭了好一会儿，差不多了，才终于推开宁臻，问她，“你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想问问你，这个女孩子，你认识吗？”宁臻拿出那张照片给她看。
“这……”
灵汐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你从哪里弄的这张照片？”
“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吧，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伊恋？”
“……是！”灵汐点点头，“但是，这个男人是谁？”
“你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吗？”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女的就是伊恋。”
“你能给我讲讲她吗？”
“当然！我和伊恋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和喻晓还有阿三，爸妈送我去学芭蕾舞，伊恋也在学芭蕾舞，苏莱是我们的领舞，伊恋的妈妈就是我们的舞蹈老师。不过我不喜欢苏莱，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就是讨厌她吧。她和伊恋都喜欢我二哥，大概是因为伊恋性情比较温和的缘故，我和她比较合得来，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后来长大了，她和二哥在一起了，我认识了你们，我就不怎么跟她来往了。哦，对了，伊恋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弟弟，叫伊然，小时候见过好几次，大了就没见过了，听说他住了监狱了……”
“他住监狱和伊恋失踪，有关系吗？”
“不知道，这两件发生的都很突然……宁臻，这照片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啊？我怎么觉得透着一股诡异，你看，这伊恋失踪快三年了，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怎么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张和别的男人的合影，不是太奇怪了吗？”灵汐又说。
“那这个字迹呢？你认识吗？是不是伊恋的字？”宁臻把背面的字给她看。
“不是。”灵汐摇摇头，“我认得她的字，虽然和这个很像，但依然不是。”
宁臻觉得这件事更古怪了。
回到了家里，她的心思还系在这件事上。
我依然恋你如昔……我依然恋你如昔……
这句话，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蕴含了两个人的名字。
伊然，伊恋。
“你又在发什么呆？”楚临风回到家，就看到她正低着头对着什么发呆，嘴里念念有词。他走了过来，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将她的耳垂含进嘴里。
宁臻来不及收回照片，被他这么一吓，照片掉到了地上。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一眼，没看清楚照片上两个人的轮廓，只看到有一个是男人。
“你胆子不小，公然在家里看野男人的照片。”他继续与她耳鬓厮磨，舌尖纠缠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的舐舔，弄得她阵阵酥麻，他的声音中更是充满了邪魅：“说，想我怎么惩罚你？”
“我哪有在看男人？我在看女人好不好？”她没好气的道。
“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他一面亲着她，一面漫不经心的与她闲扯。
“反正好不好看都是你的女人。”
“什么？”女人有过太多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从地上捡起来递到他面前，让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女人。
果然，那个缠绕在她脖子上的嘴唇停顿了一下。
她趁机推开他，拿着照片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看清楚了吗？看到这是谁了吗？”
“没有。”照片上的有什么好看的？他要的是眼前这个真实存在的，又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一起的照片，他就一点都不在意？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
“伊恋不是你的女人吗？她和别人在一起啊！”
“那又怎样？你想看我生气？暴跳如雷？去把她找回来生孩子，然后放你和若谷一条生路？”他干脆把她要说的全部说完。
她果真无语了，都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而且，她真的也没想那么远，也知道他不可能去亲自找回一个女人。大概是因为伊然出现了吧，她是一个律师，这种想探究事实的真相是人最本能的反应。
“如果没别的事了，我们就洗洗澡睡觉吧？！”他把照片从她手中拿走，很随便的扔在了茶几上，然后搂着她进浴室。
伊恋不是他的女人吗？
他还肯买一栋别墅把她包养起来，怎么，现在却是这种态度呢？
宁臻很不解，在进浴室之前，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伊然的整件事里，都透着一股古怪。
宁臻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出来，他一直在引着她往某个方向前进，她应该立刻停手的，再加上楚临风一直不要她介入这件事。
她想，如果伊然再不出现的话，她就真的不要再介入这件事了。
现在眼前比较重要的是灵汐，她觉得，自己应该抽个时间和季沫谈谈。
她是真心的希望季沫和灵汐能好好过日子，上次除夕夜那晚，他们不欢而散。而每一次在楚家碰面，她都能躲他尽量躲着他。关于自己和楚家的事，她从来没解释过什么，也许，她不应该这样做，有些话还是谈开了比较好。
不过，每次见到季沫的时候，楚临风都在场。今晚楚临风有应酬，她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想着应该怎么给季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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